冷風呼嘯，吹得羅丹有點發懵。

    翟正耀沒頭沒尾的一句“那我呢”是問啥事？

    羅丹不想胡亂猜疑，直言：“耀哥，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羅丹，你送書送糕點給別人吃，作為你哥的我，難道什麽也沒有？”開口要禮物固然有點丟人，但翟正耀必須知道答案，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原來是這事！羅丹恍然大悟，急得拍了一下腦袋，“有！當然有！耀哥，我早就想給你了，可坐車的時候不方便來翻東西，一直沒找準時機，才拖到這會兒。”

    羅丹將拿出來的糕點盒子擱在地上，又翻出《兵器發展史》和一個裝了糕點的紙袋。她將書擺在紙袋上，再雙手捧著，微微彎下身子，說：“耀哥，感謝您對我的照顧，請笑納。”

    翟正耀伸手拿了《兵器發展史》，封麵上印的古代和現代兵器，書裏麵有簡筆插話以及詳細的記錄，甚合他的心意。“羅丹，這本書你是特意買的？要送給我？”

    “對啊，耀哥，我看你曾買過軍事雜誌，想著你應該會喜歡這本書，便隨手買了下來。”羅丹希望現在送出禮物也不遲。

    翟正耀問：“花了多少錢？”

    “耀哥，這本書很便宜，在舊書店裏淘來的，別嫌棄。”

    翟正耀怎麽會嫌棄書又舊又便宜？就算她隻帶給他一張發黃的紙，他也會欣然接受。禮輕情意重啊！遠在京北市，不曾聯係過，卻記得給他淘一本兵器書，這說明她心裏還是惦記著他的。

    即使心裏如吃了蜜糖一樣甜，他依舊擺著臉問：“羅丹，出發前我不是叮囑你要跟我聯係，我好給你買票？結果你就這麽回來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羅丹還以為能躲過這個問題。“那個……我……我對京北市一點也不熟悉，沒敢出去找公用電話。”

    “頒獎典禮的主辦方應該給你安排住在高級飯店或賓館裏，就算房間裏沒有電話，難道一樓大堂也沒有電話？”要知道羅丹出去的這幾天，翟正耀魂不守舍地等信息、等電話，結果等來一場空！要不是他預計今天上午她會到，吃過早飯就趕到汽車站等人，不然連接她都錯過了。

    在這樣信息技術不發達的年代，不僅沒做到人手一部手機，就連家家戶戶裝電話也沒有普及。像翟正耀有尋呼機，可羅丹沒有，要打電話的話，非常麻煩。買票隻是小事，何必大費周折麻煩千裏之外的他？再談什麽打電話也於事無補，反倒會把兩人談話推入僵局。她巧妙地轉移話題，低頭道：“耀哥，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麽？”

    “安全回來是最基本的要求。”

    “好了，耀哥，別生氣了。”說完這句話，羅丹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她在哄翟正耀？她在哄一米八多的漢子——翟正耀！沒搞錯吧？

    看不出來小妮子還挺會哄人的，翟正耀有點竊喜，臉色依然繃著。

    未等翟正耀開口說話，羅丹又道：“耀哥，這盒糕點是你曾推薦過的，趕緊收下吧，我拿著怪累的。”

    “你家人多，還是拿回家去分。我有這本書就夠了。”

    “這盒糕點是特意買給你吃的，我還買了很多留給家裏人吃。”

    翟正耀不聽羅丹分辨，將她手裏的紙盒塞回後備箱，再砰的一聲關上後備箱，催促她提著地上那盒糕點去雇主家。

    羅丹提著糕點盒走到樓下時，準備扯著嗓子喊人開門，樓道裏傳出噔噔噔的響聲，她定睛一看，正是孟小嫻！

    孟小嫻穿著米白色毛衣和黑色長褲，腳上穿著棉拖鞋，滿臉笑意地打開樓下大門，拉著羅丹上樓。

    孟小嫻開口第一句：“羅丹，你那有錢的親戚又送你來了啊！”

    有錢的親戚——翟正耀？“小嫻姐，你誤會了。”

    “我誤會啥了啊？你們是遠親，又不是三代近親，在一起沒事的。”

    三代近親！

    三代近親禁止結婚！

    孟小嫻想啥呢？

    “小嫻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隻是順帶送我來的。”羅丹不想再提翟正耀，晃動手裏的糕點盒，“小嫻姐，你看我給你買啥來了？這可是京北市著名百年老字號糕點鋪做出來的糕點，非常好吃，要不要拆開嚐一個？”

    孟小嫻選擇性忽略糕點，不依不饒地問：“順帶送你？順道送你的話，把你人送到了也該走了。可人家現在在樓下靠著車，大冷天耍帥呢？少給我睜眼說瞎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老實點！”

    “小嫻姐，饒命啊！”

    “小嫻，你也沒個正形的，和羅丹鬧什麽？”

    一見到馬翠華，羅丹寒暄幾句後，就開始看她的腳傷，腫脹已經消得差不多，不過手上的腳踝處依然木木的，還需要靜養。馬翠華想留羅丹吃飯，可孟小嫻催著羅丹下去，別讓翟正耀久等。

    羅丹隻好跟雇主約定明早再來。

    孟小嫻親自送羅丹下樓，語重心長地叮囑道：“羅丹，我真是看好你和那位親戚，像我是絕對不敢靠近他的，可他對你那麽好。就像藏獒似的，對不認識的人凶狠無比，可跟主人在一起那就是忠犬一條。”

    把翟正耀比作藏獒？“小嫻姐，這比喻似乎不太恰當，他應該是警犬。”

    “警犬！羅丹，可真有你的！那你可要把握住警犬，別讓他溜了。”

    翟正耀聽到笑聲，已打開副駕駛的門，等羅丹坐進去時，他問：“你倆說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羅丹笑答：“女人之間的秘密。”

    翟正耀嘴角上揚，回駕駛位開車。

    車子駛離第二小學，很快就到了擁擠的下鄉入口。路邊擺著寫對聯、賣魚、賣肉、賣瓜子花生糖果之類的攤子，占據了半條道，再加上選購商品的人們擠在攤子前，道路變成了單行道，自行車、摩托車之類的車小好往前擠，可翟正耀的車身又長又寬，等了許久也沒見人讓道，卡得前也不是後也不是。

    “耀哥，我下來走好了。”

    “再等等。”

    等了十分鍾，翟正耀的車隻往前挪了一米路。“羅丹，我步行送你回去。”

    翟正耀親自送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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