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裏準了？

    羅丹和翟正耀是幹兄妹關係，根本就不是戀人關係，怎麽可能有喜酒喝？且不談兩人感情怎麽樣，單說翟正耀家境優渥，就他出行的那輛桑塔納，集合她家三代人之力連個零頭都出不起。兩人之間隔著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她豈會不自量力去癡心妄想她夠不著的東西？

    羅丹沒好意思接話，拿出從家裏帶來的爆米糖和酥糖，“大娘，小嫻姐，這是我家昨天做的爆米糖和酥糖，吃完早飯你們嚐嚐？”

    馬翠華和孟小嫻各拿了一塊爆米糖吃，紛紛稱讚好吃。

    特別是孟小嫻，又吃了一塊，“羅丹，你家切的爆米糖，不像我從外麵買到的甜得發膩，這爆米炒得好，芝麻也香，甜味適中。你趕緊幫我裝進壇裏，可別潮了。”

    羅丹聽命，從馬翠華房裏搬出兩個青花紋喜字壇，擦洗幹淨後，一個裝爆米糖，另一個裝酥糖，裝好後蓋緊瓷瓶蓋，再搬回房放好。

    柳輝買好早餐回來，羅丹伺候三人吃完早餐後，問清楚她們想吃的菜再出門買菜。

    當她拎著一籃子菜回來時，馬翠華、孟小嫻、柳輝三人坐在沙發上，露出出奇一致的微笑。

    羅丹把菜擱在廚房後，走到客廳，給三人倒水，問：“怎麽大家都笑得這麽開心？是不是有啥喜事？”莫非孟小嫻懷孕了？

    “羅丹，我們等著喝你的喜酒。”

    “羅丹，咱們也很熟了，你結婚會請我們去喝酒的吧？”

    孟小嫻和柳輝夫妻一唱一和，羅丹羞出個大紅臉。她以為這事翻篇了，沒想到又重提了。“小嫻姐，柳姐夫，你們別拿我打趣了。”

    孟小嫻鄭重地說：“羅丹，這不是打趣，而是我們真心期待喝你的喜酒。”

    真心等著喝喜酒，也算是一種祝福。

    然而，羅丹的意中人還沒出現，她也不知自己何時結婚，目前家裏那麽窮困，她滿腦子都是掙錢，哪裏敢想什麽兒女情長？“小嫻姐，如果我真要結婚，肯定會請您們吃酒，成麽？”

    孟小嫻笑說：“成啊！那我得開始攢份子錢了！”

    羅丹捂嘴偷笑。

    離羅丹辭工的日子越來越近，孟小嫻看柳輝特別愛吃魚，便跟著羅丹學做魚。

    孟小嫻出發點是好的，可惜真的沒什麽廚藝天分。

    從菜市場買來的魚已經請魚攤老板殺好了，省去了殺魚這一步，少了很多麻煩。羅丹滿以為不用教洗魚，隻要教怎麽做魚就好了。可是，孟小嫻超級討厭魚腥味，戴了口罩和一次性塑料手套，顫抖地抓著魚，雙眼看向別處，沒法使刀畫十字。

    不看魚怎麽往魚背上畫十字？羅丹擔心孟小嫻學做魚出意外，便說：“小嫻姐，既然你這麽討厭做魚，何必勉強自己學做魚？現在經濟發展很快速，遍地都有餐館。隻要柳姐夫會掙錢，在哪裏都吃得到魚。”

    孟小嫻眉頭微蹙，“我親自做的魚，那些飯館子做的魚根本沒法比！”

    “有愛這一味最為珍貴的調味料，外麵的飯館自然是做不出來同樣的味道。”羅丹停頓了一下，準備接著說但是。

    孟小嫻放下魚，笑得眉眼彎彎，“羅丹，你可真會說話。這話說得好，等會我學給柳輝聽。”

    “小嫻姐，我話還沒說完呢。”

    “別說了，羅丹，趕緊教我做紅燒鯽魚。”

    羅丹隻得把請孟小嫻不要學做魚的話咽下肚子，抓著魚放在水龍頭下衝洗，洗淨血水後，她左手按住魚頭和魚身，右手拿著菜刀，往右斜畫了六刀，再往左畫六刀，這樣畫出來的交叉十字，均勻地分布在魚背上。“小嫻姐，這條鯽魚一斤左右，魚背上肉比較厚，畫十字方便入味。鯽魚的另一邊還沒畫十字，小嫻姐你來試試？”

    孟小嫻嫌棄地把鯽魚翻了個身，拿出切菜的架勢，按住魚頭，魚滑滑的，一下刀切到了砧板上，魚滑到了一旁。

    “羅丹，給我找個釘子把這條鯽魚釘在砧板上。”

    鑒於孟小嫻按不住魚給魚畫十字很容易切到手，羅丹費了好長時間才找出一跟嶄新的釘子，把那條鯽魚給釘在了砧板上。

    釘住了魚頭，孟小嫻按住魚腹，狠狠切一刀，魚竟然頭身分離！

    紅燒一整條鯽魚，得形態完好才行。明明羅丹在一旁叮囑下手不要太重，隻要切一點點就行了，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怎麽到了孟小嫻這裏就這麽地難？

    倚在廚房門邊觀看的馬翠華，連連歎息。“小嫻，這麽簡單的事情你都做不好，還想做出合柳輝口味的魚？隻怕跟上天一樣難。”

    孟小嫻說：“媽，我這剛學，你就給我澆冷水，影響我心情。你腳傷沒好完全，還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吧！等我做好魚了，再喊你吃。”

    馬翠華才不信，“想吃到你做的魚，還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呢！”

    孟小嫻說：“媽，你咋老是損我？你信不信我跟著羅丹學這幾天，過年的時候，我做出一桌年夜飯！”

    做一桌年夜飯！好大的誌氣！

    馬翠華又道：“小嫻，你別光說不練假把式，先做好一盤魚再說年夜飯的事情。”

    “哎呀，媽，你真是的，別再說了，去看電視！”

    孟小嫻脫了口罩和手套，把馬翠華推到沙發上，把電視機開大聲，才回廚房。

    “羅丹，今年的年夜飯由我包了，從現在開始，你認真教我做菜，我一定要給我媽和柳輝露一手！”

    在羅丹的印象裏，孟小嫻的廚藝停留在熱菜、炒飯的地步，距離做一桌色香味俱全又寓意好的年夜飯水平，差太遠了。不過，孟小嫻有誌做年夜飯，要苦練廚藝，羅丹隻能盡全力相助。

    紅燒鯽魚要下油鍋煎至兩麵金黃，中途要翻麵，像切成兩段的鯽魚賣相不行，羅丹決定不做紅燒鯽魚，改做清蒸鯽魚。先往魚身上塗抹少量料酒，再往魚肚子裏塞薑片和打結的蔥結，接著往魚身上鋪滿薑絲和蔥白段，上蒸鍋蒸十分鍾。倒掉盤中水，取出薑絲和蔥，再撒上小蔥和蒸魚豉油。小鐵鍋倒入菜籽油，加熱至泡沫盡消，澆在魚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音。

    在羅丹的指導下，孟小嫻第一次做出清蒸鯽魚，請馬翠華和柳輝嚐過後，獲得兩人的誇讚。

    孟小嫻信心大增，除了睡覺就悶在廚房裏跟羅丹學做菜，廚藝突飛猛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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