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縱火者是羅丹認識的那個大肚婆？

    她皺眉，聽提供線索的人繼續往下講。

    男人說：“大晚上的，大肚婆不睡覺，兩人出來轉悠啥？我瞧著不對勁，緊盯著兩人，他們跟我對視後，便走開了。我往前走了幾十步路，屢屢回頭，發現兩人等我走遠了些又靠近了圍牆。等我拐過馬路時，依稀看到男的拎著油壺爬進院子。我本想多觀察會兒，可看了一眼時間我兒子快下晚自習了，我得去接他，便沒繼續盯著。”

    周衛東遺憾地說：“嗐！大哥，要是你盯著了，可不會讓我損失六萬塊啊！”

    男人好心來提供線索，周衛東這個做老板的怎麽能抱怨人家沒一直盯著？

    男人很不高興，將茶缸重重地擱在桌上，冷哼兩聲，準備要走。

    邵淑雲覺得話不妥當，忙搶過話頭，“大哥，你別生氣，我男人說話就這樣，直性子，說話傷人。他這是被那麽大的損失給氣暈了頭，別跟他一般見識，還請你繼續往下說。”

    這話聽著還順耳，男人便坐下，接上說：“等我跟下晚自習的兒子一起回家，路過你們這個錦繡毛線廠，才發現著火了。看你們那麽多人滅火，消防員也來了，我就不湊熱鬧，帶孩子回家睡覺了。可一整晚，我一閉上眼就是那個拎油壺的男人和大肚婆的身影，他們造了孽，我不能當幫凶啊。我來提供線索，就是希望那兩個縱火者受到應有的懲罰，不能讓你們廠子白受損失。”

    聽完全部敘述，羅丹問：“大叔，請問你有沒有看清那兩人的模樣？”

    “天那麽黑，我哪看得清？隻知道有個大肚婆，長相啥樣的，我還真不知道。”男人犯愁。

    “我知道。”

    翟正耀突然發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知道？”眾人齊聲反問。

    翟正耀詳細地說：“沒錯，昨晚我開車來找羅丹，離廠子五六十米遠的時候，借著車前大燈的光，我瞧見一個大肚婆和一個男人並肩行走，兩人神色慌張，似是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翟先生，你咋不早說？”周衛東很心焦，話語裏難免又有了責怪之意。

    邵淑雲掐了一下周衛東的腰，低聲說：“周衛東，你少說話！”

    翟正耀並未生氣，“周老板，並非我有意隱瞞不說，而是當時我沒有多想。我看見錦繡毛線廠冒著黑煙，散發出嗆鼻的臭味，一門心思趕來救火，哪有心思去盯著路人看？是聽了這位大哥講的，我才想起那兩個人可疑。”

    羅丹心如明鏡。

    試問天底下哪個大肚婆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裏睡覺，非要跑出來放火？

    除了那一個恨她入骨的大肚婆，她再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隻是她想不通，她都放那個大肚婆一馬了，為何大肚婆要置她於死地？

    羅丹非常心寒，臉色不佳，“翟先生，大叔，咱們一起去派出所。”

    “羅丹，你們三個去派出所幹嘛？”

    “指認凶手。”

    翟正耀和來講線索的男人見過縱火者，去指認凶手還說得過去。羅丹一個小丫頭片子，去湊什麽熱鬧？

    周衛東毫不猶豫把心裏的疑問講了出來。

    羅丹本不想多說，可逼到這個份上，她隻能透露一點點。“周老板，縱火者是衝著我來的。”

    “啥？縱火者想燒死你？”周衛東大聲叫喚。

    邵淑雲再次掐了周衛東一把，“你能不能冷靜點！”

    李秀蘭走上前，握緊羅丹的手，“丹丹，當初我幫著她求情，差點害了你啊！”

    “媽，不能怪你心善，隻怪她手段太狠。”這次，羅丹再也不會對那個人心慈手軟了！

    出去走訪的民警們回到錦繡毛線廠，見院子裏聚齊的眾人臉色凝重，一民警問：“你們這是咋了？難不成不止燒了毛線，還燒了其他貴重物品？”

    “不是的，警察同誌，我們找到了凶手！”

    “哪呢？快點帶路。”

    翟正耀、給線索的男人以及羅丹三人一起擠上了警車，三人在車上將各自知道的事情分別講述給民警們聽。

    末了，羅丹說：“警察同誌，放火的男人我不知道是誰，但我知道那個大肚婆是我村裏的。現在你們開車去羅家村，保證能找到她的線索。”

    警車呼嘯著趕到了羅家村。

    一直風平浪靜的羅家村，迎來了一輛警車，猶如一顆魚雷投進了深水，炸出了許多湊熱鬧的村民們。

    當一行人走到羅滿全家時，黃麗珍和羅娟皆坐在門口撕舊床單。老一輩人認為舊床單很舒服，撕成筷子長的尿片，給新生兒用是很好的。

    眾人說話聲，引得黃麗珍回頭。她誰也不認識，就認識翟正耀和羅丹，她略過警察們不看，熱情地問：“翟先生，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快坐下喝杯茶。”

    翟正耀說：“茶就不喝了，我們來是有正事要辦。”

    “辦啥正事？抓人啊？那要不要我把我男人，也就是羅家村的村長給叫來協助你們辦案？”黃麗珍刻意把村長兩個字說得很重，仿佛她男人當的是市長一樣風光。

    翟正耀沒理會。

    羅丹望著氣定神閑撕床單當尿片的羅娟，“羅娟，我們為什麽來，你應該心裏很清楚。”

    羅娟回嘴：“羅丹，你說什麽笑話？我一個孕婦，能知道你跟警察們有什麽勾當？”

    黃麗珍聽出羅丹和羅娟針鋒相對，也意識到警察們來，可能就是跟羅娟有關。她臉色一沉，訓斥羅娟別說話了，再看向警察們，“警察同誌，我們一家人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我男人當村長都快二十年了，深得羅家村村民的愛戴啊。我女兒懷了孕，在娘家養胎，這不犯法吧？”

    一民警回道：“在娘家養胎不犯法，可故意放火是犯法的。”

    黃麗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辯解說：“故意放火？什麽故意放火？警察同誌，你們一定是搞錯了。我家娟兒都二十歲的人了，從不玩火，更不會故意放火。”

    民警堅持說：“羅娟故意放火，錯不了。”

    黃麗珍辯道：“警察同誌，你們可別亂講。我女兒肚子這麽大，走幾步路都累，怎麽可能故意放火？我們村裏這一個月都沒著火過，不存在放火的事。”

    “羅娟，你還要瞞你媽到什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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