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李夏荷的父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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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誌高來幹什麽
國琴來的時候,我一點兒也沒有防備。她在我的背後,偷偷地蒙住了我的眼睛,讓我猜猜她是誰。
真是傻瓜,聲音不是在那裏嗎?國琴的聲音我還能聽不出來?
我沒有想到國琴突然間就會來找我。我又想起那天躺在她家長桶裏睡覺看到的情景了。我這次沒有忍得住,反伸出手,伸向國琴。
國琴吃吃地笑了:“我就知道你要伸手。傻瓜,你猴急的!我這不是來了嗎?我就是讓你來看個夠的。”
我說:“看什麽?”
“裝,你就跟我裝!”國琴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然後,猛地拍打了一下我的手。
我轉過身,看到了美麗的國琴,國琴溫柔地說:“沒有打疼你吧桂生哥!人家今天來就是讓你看的啊!”國琴又說了一遍,然後,就開始慢慢地打開自己……
突然之間,我覺得好像不是在我們的家裏,這好像是在國琴家的灶間。我們的後麵就是那一堆草。國琴正慢慢地拉著我走向那草堆……
我們就躺在了草上,我壓住了國琴,吻住了國琴。後來,我就失去了控製,我拚了命地往國琴身子裏鑽,再接著,我的生命之流非常暢快地噴湧而出……
我一下子驚醒了。
天,家裏寂靜得針掉在地上聽得見響,家裏人不知道去到哪裏了。這時候,我聽到院子裏有人喊:“媽媽!”
我一聽,是姐姐方若曦的聲音。
再一看,姐姐已經進了大門。
進了大門後的姐姐,直接往房裏走。
這可怎麽辦?國琴還在,藏也藏不住了,怎麽辦?
我一搖頭,一個失驚,才發現,國琴隻在夢裏,沒在我的房間。
但我的身子,我迅速拖過一條被單,蓋住了自己,然後,坐起來,說:“姐,你來了?媽媽好像不在家,不知道去了哪裏?”
姐姐看我睡態朦朧的樣子,覺得很搞笑,便問我:“這大熱天,把個被單緊緊裹著幹什麽?”
我吱吱唔唔了半天,但我就是沒有把被單掀掉。
姐姐走出房間,姐姐沒有看出什麽。
“桂生,你跟媽媽講,我後麵這些天沒有時間來看她了,我要去縣城學習了。你要告訴媽媽啊!不告訴的話,看姐回來收拾你。”
“嗯,我一定告訴媽媽!”
若曦姐是說她要去縣城醫院裏學醫了。大隊現在安排她做了赤腳醫生,但她是要不斷地外出學習的。這一天,姐姐要趕到蚌蜒河對麵的輪船碼頭上,她要乘八點鍾的輪船去縣城。
姐姐風走出房門,可突然又轉回房裏,而且坐到了床邊。
我這時已經躺下來了,我想再睡一會兒。我想再回味一下夢裏的情境。看到姐姐來了,我想坐起來。
姐姐按住我,說:“你就躺著,沒事的。姐姐不介意。想再睡就再睡一會兒吧,現在還早。我就是不曉得媽媽這麽早去了哪裏了?這麽早她能去哪裏?”
我說:“我也不知道。”
“你就曉得睡覺,哪裏曉得媽媽去了哪裏?”
我得承認,姐姐方若曦說著媽媽的時候,我心裏很溫暖,她說得那麽自然,那麽順暢。刹那間,我就覺得若曦就是我的親姐姐。
“桂生,你要什麽?姐從縣城給你帶。”
我說:“你從新華書店給我帶些文科複些資料吧!好不好?姐!”
“一句話。”
姐姐說完就站起身,隨後就走出了房間。
“別忘了跟媽媽說啊!”姐姐的聲音,從門外飄了進來。
“姐你放心!”我大聲地說。
姐姐走了,我籲了一口氣,唉,這個姐姐,早不來晚不來,這不是來破人家好事的嗎?看看吧,國琴就被她整跑了。
日子平平靜靜地,沒有大波大瀾,父親每天出去賣冰棍,還是去到戴南,去戴南批發,然後,立即離開戴南,往北走,最多是在水廓鎮停下來,敲著木箱,或者叫賣。而我,在夏天就要接近尾聲的時候,在暑假就要結束的時候,回到了學校複習功課。水廓中學讓我們提前去開始複習,準備來年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為水廓中學貢獻一個文科大學生。
趙昌鑫也繼續複習,他沒有轉科,還在理科上混。我與薑國林、趙昌鑫基本上還是一同來來去去的。有一次,我們在學校放學回趙昌鑫家時,看到了父親在街上賣著冰棍。那個時候,街上還有好幾個我們原來班級的同學,我本來是想躲掉的,但一想到反正也就這麽回事,有什麽好躲的?再說,我自己經曆了這次青蒲與戴南的賣冰棍,更覺得這事也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於是,我反而熱情地招呼大家來吃一根冰棍。父親看到我與同學們來了,也非常客氣地讓同學們吃冰棍,我則替父親拿出一根根冰棍來招待大家。
假期我沒有住校,每天回家,早出晚歸,走讀。上午上課的時間也不是太早,可以非常舒服地來回於蒲塘與水廓之間。晚上,我有時在國林家看書,有時在家裏看書,有時則去到老屋,與方曉蘭一起。
我發現我已經離不開方曉蘭了。
同樣,我也發現,方曉蘭已經離不開我了。她跟我說:“桂生哥哥,我也不管你將來能不能發達,也不管將來我們有沒有地方住,你哪怕住狗窩,我都要嫁給你。”
我得承認,方曉蘭健康而結實的身體,著實讓我迷戀。在沒有了楊美霖以後,在李夏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以後,我現在一心一意地與方曉蘭相愛著。我得承認,方曉蘭一直帶給我快樂。她不像楊美霖那樣高不可攀遙可及,也不像李夏花那樣一閃即逝如夢如幻,她永遠實實在在地出現在我的身邊,如果我想她了,她像懂得我的心一樣地立即出現在我的身邊,如果我要她了,她立即會打開自己,完完全全地把一個少女的熱情全部給予我。
日子就這樣消消停停地向前推進,眼看著暑假就要結束,眼看著新學年就要到來,這時候,家裏來了事:
李誌高來我家的時候,我一點兒思想準備也沒有。
我本能地意識到,肯定是李夏荷出狀況了,要麽是李夏荷尋死覓活,讓李誌高煩不勝煩,要麽就是李夏荷懷孕了,肚子大了,李誌高要來找我算賬。這年頭,這樣的事,太多了。你就是把生米煮成了熟飯也不行,女方照樣會來跟你要說法,要錢,要彩禮。你如果不想出這份錢與彩禮,女方就會來粗的,拆你們家的房子,掀你們家的屋頂。
我突然害怕起來。
李誌高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晚上,那時候,我正待在明間的床上,燈點在家神櫃上,我在蚊帳裏看書。現在,我已經睡到堂屋裏了,小西間現在變成廚房了,三哥也已經搬到了明間裏,我們弟兄三個現在共一張床。
說到底,我仍然非常可憐,兩個哥哥在睡覺的時候,像約好了的一樣,將腿子紮紮實實地壓在我的身上。我有時候想要搬都搬不動,喊醒他們,他們睡得像頭死豬一樣,怎麽叫也叫不醒。
所以,更多的時候,我與國林睡在一起。國林家特地把國林的那張床收拾出來了,就讓國林一個人睡,目的是留我時不時地睡在那裏。譬如,哪一天學習得太晚了,國林媽媽就不讓我走了:“這黑燈瞎火的,別走了桂生,就睡這兒,明天早點起來,再學一會兒。”
李誌高來的時候,我爸爸和我媽媽都出門了,奇怪的是,那一天,二哥與三哥也都不在家,隻有我一個人在家。
李誌高進來後,打開我的蚊帳,看見了是我,便說:“嗬,老四一個人在家啊!”
我嚇得心裏五點六點的,不知道李誌高的來意,便“唔”了一聲。
也許,李誌高估計我知道他來幹什麽的,所以,他就直接問我:“老四,你爸爸媽媽哪裏去了?”
我說:“我也不知道。”
接著,我膽怯地問道:“你找他們有事?”
越來越像是來跟爸爸媽媽談李夏荷跟我的事的。
越來越像是來找事兒的。
李誌高說:“你爸爸媽媽約我今天晚上來談的,怎麽他們倒不在家?”
聽聽,還是越說越像是來談李夏荷與我的事的,而且,那語氣,一副非常沉得住氣的樣子。
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我有點心虛,是不是在與李夏荷相愛的過程中出了狀況?想想挺懸的,我們都那個了,是的,都那個過了,李夏荷讓我成為了真正的男人了。不管怎麽說,李誌高這個時候,都能算得上是我的嶽父大人了。
既然已經那個過了,說不定,李夏荷的肚子裏已經懷上了偉大的種子。這一來,就麻煩了!
李誌高放下我的蚊帳門後,沒有離開,他就坐在我們家明間裏方桌邊的長凳上等我爸爸和我媽媽回來。
你看看吧,一副等著算賬的味兒。
而且,是在晚上,不讓蒲塘裏的人曉得,做得悄無聲息。是啊,大家都是要臉的人啊!李誌高是蒲塘裏數得著的人物,李夏荷是他的長女。這事情出來了,當然就得悄悄地做了。
李誌高似乎是不肯與我正麵談我與李夏荷的事,他跟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張家長李家短的,不是這一家孩子上了高中了,就是那一家孩子學了個木匠,再不,就是另一家孩子出門跑單幫去了。
我的心一直提在手上,書是看不下去了,我非常擔心李誌高會與我談起李夏荷。李誌高真的要談起李夏荷的話,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回答他。但是,很奇怪,我與李誌高都在刻意回避著李夏荷這個人人。我與李夏荷是同學,初中同班同學,高中同屆同學,而且,蒲塘裏風聲傳得非常緊,說是李夏荷與我好上了,都好得非常好了。蒲塘裏的人像看見似的,把我與李夏荷樹叢裏相會的事說得有鼻子有眼。我相信,這些,李誌高都聽說了,可是,他就是不對我說起。
他到底來幹什麽呢?
他會不會是來提親的?
他來提親,當然是好事,可是,現在我有了方曉蘭了。這可怎麽辦?
我突然想到方曉蘭,我心裏忐忑不安起來,今天真要是把李夏荷的親事談下來,方曉蘭一定會非常傷心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