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傍晚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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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了一下午的金元景終於在痛苦的糾結過後選擇了來見潤夜,此時潤夜已經穿好衣服等了金元景好長一段時間。
    “潤夜。”
    剛剛進門,金元景就發出十分悲傷的額聲音,滿滿的都是對潤夜的愧疚。
    在潤夜的屋舍之中,已經點燃了小酥油燈,在酥油燈的映襯之下,潤夜陰冷了不少。
    可能是因為朱紅玉的一席話讓置身事外的潤夜開始接觸到這個世界的可怕之處,也有可能是因為金元景的逃避讓潤夜真的不滿。
    “一下午去哪裏了?”
    潤夜毫不客氣的問道,而金元景的聲音更委屈了。
    “我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去了。感覺自己還是死掉的好。”
    潤夜走近金元景,看著他落寞的樣子是真的惱火,比今天下午的朱紅玉更要惱火。
    “死掉?你又沒有做錯什麽,為什麽要你死,再者說昨天我問你會不會打死人,我說我罩著你,這事兒你忘了。”
    金元景很快搖了搖頭,他知道這太不現實了。
    “皇帝不是那麽好騙的,咱們就算是想盡辦法不讓東窗事發,還是有人會偷偷的告訴皇帝的。”
    “沒錯,你比我聰明,你也知道這一點。”
    金元景抬起頭來委屈的看著潤夜,回想著昨天在大院子裏麵發生的事情,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道,還有在地麵上殷紅的血跡。誰知道就在一場刑罰將要結束的時候死了人。
    “昨兒我也是惱了。”
    “沒事兒,將功補過是沒有錯處的。”
    潤夜終究是知道金元景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兒,雖然她以前在榔梅祠,可是自己當管事的人還是頭一遭。
    “可是見了皇帝,我還不是個要死?”金元景看著潤夜,仿佛在等潤夜給自己想辦法。
    此時潤夜也是腹誹啊,若不是今天朱紅玉過來拜訪,他絕對想不到朝雲觀的事情應該揣摩皇帝的意思來,其實無論是掌教還是監院,都是皇帝手底下的人,討好了皇帝他們怎麽都不至於太難看。
    “等到了大殿之上,你就不用說話了,等著我說完你再順著我說下去,終歸有一點,那就是咱們這些道士表麵上風光無限,看上去是仙壽恒昌之徒,可是終究是皇帝的棋子。若是咱們不能擺正心態到了皇帝麵前就是死路一條。”
    金元景連連點頭,潤夜說的這話太有道理了。
    “你說得對!”
    金元景是不相信潤夜是怎麽突然間悟出了這一層道理,潤夜簡直是……突然間開竅了一樣。
    但是琢磨潤夜的話語,又與他平日裏麵的說法迥異,這絕對不是潤夜的原話,潤夜是找人指導了的。
    “潤夜,現在事不宜遲,咱們盡快去皇宮麵聖吧。”
    潤夜走到櫃子前麵,找出自己的戒牒和冊寶,他不知道要進宮到底需要什麽東西,也不想著等到皇帝召見的時候一切為時已晚,最後挑挑揀揀,終於將自己敕封當日官方給予的憑證全部都拿到了手。
    “你去拿上自己的身份文牒與當日敕封時的冊寶,我去叫人拉馬車,咱們一起走。”
    金元景趕緊點頭,二人在碰麵的時候天將將黑,是到了傍晚這才離開。
    從朝雲觀到皇宮有一段距離,一直縈繞在金元景心頭的疑問也湧上了心頭。
    “潤夜,你是怎麽這些的,不像你。”
    潤夜斜了一眼金元景,心想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的確是朱紅玉給他想的辦法。
    “朱紅玉今天早上過來了,說是要在朝雲觀清修一段時間。我想著她是過來玩的,實在是沒有心情和她玩鬧,那個時候封崇樂和榮心又過去找你,你不見了蹤影。紅玉勸解了我幾句,的確事情應該如她說的辦呐。”
    金元景坐在馬車上,看著潤夜陷入了沉思。
    突然間他對自己的能力有一種至深的懷疑,覺得自己並沒有當初想的那樣厲害,甚至可以說現在看來是差勁死了。
    這個朝雲觀的監院也不知道以後是當得還是當不得。
    潤夜見金元景心神不定的,也不好再多說他什麽,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了。
    “你不要擔心了,我剛才不是說先讓我說,我若是說的不對,你再補充,總之咱們要以皇帝的意思為準。”
    金元景搖了搖頭,他現在擔心的事情並不是這個,可以說這次入宮怎麽說他都已經想好了,現在他想的事情是以後的事情。
    “我是覺得,自己德不配位,被扶上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位置上,在這個位置上是做不長久的。”
    潤夜聽到這話是笑了,比起他潤夜,金元景至少是在榔梅祠曆練過的,也知道世道險惡,即使是道人的心思也難以揣摩,與之相比潤夜懂什麽,現在還是掌教之位,豈不是應該受死?
    “你為什麽會這樣想呢?若是說你不稱職,我應該更不稱職才是。我什麽本事都沒有,也什麽收手腕都不會,現在恬居於掌門之位上,你覺得我就德配其位了?完全不是的,我比你差了不知道多少。”
    潤夜一番說辭下來,金元景值得默認。
    金元景知道一個人的經曆都是有限的,一個人這輩子能做的事情也是有限的。
    如果他從一個小小的地方生長起來,終其一生可能都走不出武當山。
    但是上天給了他一個走出武當山的機會,卻要用這樣麻煩的現實來讓他擺平,到底還是從低處往高處慢慢的走好,現在皇帝這樣做,跟捧殺他又有什麽區別。
    “哎,我不像你,至少你有自己的這一重身份罩著,再怎麽說皇帝都不可能為難你。但是我不一樣,我做錯了任何事情,皇帝都是公事公辦。”
    金元景心情很是低落,也不知道是在吐槽,還是在陳述一個無奈的事實,潤夜承認金元景說的是,的確皇帝麵前他和金元景的待遇是不同的,可是他們就是一支並蒂蓮。
    金元景是他潤夜保舉的,若是金元景被處置了,就說明他保舉的這個人有問題,皇帝即必須連帶著他也一起懲治了。
    思來想去,皇帝應該會權衡利弊,這次事情由他打頭陣,等著金元景再開口辯解一下就了事了。
    朱紅玉說的不錯,還是要關心皇帝的意思。
    皇帝有著生殺予奪的大權,皇帝讓你死你就是個死,皇帝讓你生就是個生。
    這一段路,金元景和潤夜都不希望馬車能夠走完,至少能夠給他們多一點的時間傷春悲秋,更晚一點見到皇帝。
    “掌教、監院,皇宮端門前到了,請下馬。”
    潤夜和金元景相互看了一眼,知道自己進入皇宮的時間到了,他們就算在不願意也應該打起精神來,跟皇帝說明發生的一切。
    兩個人一前一後下了馬車,身上裝著官憑,還有冊封時的寶冊金印。
    其實進入皇宮隻看印信,印信是所有冊寶與文書中最難偽造的,所以印信一直被看作是權力的象征。
    在潤夜和金元景將自己的印信交出去之後,守衛皇宮的衛兵給兩個人放行了。
    皇宮平日裏麵朝臣所走的門已經關閉了,這個時候有外臣要進宮,則是要得到皇帝的首肯。
    潤夜和金元景現在都沒有意識到,衛兵之所以將二人送出去,是因為皇帝已經給衛兵下了命令,他允許潤夜和金元景在這個時間點進入皇宮。
    在進宮之後,有兩個太監守在門口,他們都是今日臨時被調配過來守著等人的,當然皇帝並沒有說今天等的是誰,而是給他們說也許能等到。
    所以兩個人就在等,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金元景和潤夜。
    太監對道士都是格外的尊重的,因為他們老了以後出宮,大多被道觀所收留,還有專門為太監修建的道觀,每年朝雲觀都會掏出來大把的銀子整修這些為中官修建的道觀。
    於是乎,朝雲觀與太監的關係極好。
    太監見到是潤夜和金元景,便是連連作揖,對他們客氣的緊。
    潤夜當然不願意被這樣對待,他們今天是來謝罪的,不是來找太監開玩笑的。
    “兩位公公,潤夜攜金元景求見皇帝,不知道有什麽程序?”
    潤夜到底是第一次進宮,可是看到這些太監這樣的客氣,於是便多嘴問道,不然他隻等著被安排,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請掌教和監院跟咱家走吧,皇帝已經等候多時了。”
    潤夜和金元景聽到這句話,麵麵相覷,心想皇帝怎麽會等他們,他們也沒有上要入宮的折子,不應該啊。
    三個人行走在宮中的長且幽深的甬道之上,很快在甬道上行走到盡頭之後,有一個極為小的小門。
    這小門又有兩個太監在守,潤夜和金元景又覺得奇怪,可是礙於皇宮之中的規矩沒有多問。
    太監看出來潤夜和金元景的緊張,連忙解釋道:“掌教、監院,這小門過去之後就是後宮了,您從沒有進入到後宮之內去講解經文,也是剛剛到任自然不知道這小門是做什麽的。宮中從前朝道後宮的小門隻有這兩處,其餘的地方都是高達三丈的高牆。”
    潤夜和金元景心裏嘖嘖稱奇,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
    守著小門的兩個太監,一個人拿著一把鑰匙,兩個人要打開上麵的兩道鎖才能進入到後宮之中。
    潤夜和金元景被放行了,他們進入到了後宮。
    後宮比前朝要秀氣很多,再也沒有了官員上朝的前庭氣派巍峨,登時之間便顯露出皇家園林的氣象來。
    皇帝批閱奏折的地方在息龍殿,顧名思義這個地方就是給皇帝們獨自休息的場所。
    一路暢行無阻,也偶爾能看到巡夜的太監,但是他們都對潤夜和金元景保持著足夠的尊重,讓二人在宮中暢行無阻。
    很快,息龍殿的大門到了,裏麵的燈光通明,將裏麵照的恍若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