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你怎麽穿了我的衣服？”老頑童捏著張爺爺的胳膊看了看：“這是什麽？羽毛衣服綳炸了！”老頑童從他胳膊底下抓出了羽毛。米喜扭頭一看，張爺爺穿在身上的衣服短了，綳在身上，更顯得兩個肩胛骨突出，好笑又可憐。他雖然瘦了，但畢竟那麽高大。老頑童說：“綳壞了！你倍兒力大啊！你得賠我，我兒子買的！”

    米喜說：“哎呀，我幫你縫起來得了！”

    張爺爺伸手就解開衣服：“哎……這都什麽味啊，你洗過沒有？還你還你！”他一臉嫌棄。

    米喜忙按住他的手：“上去再脫啊！當心著涼了！”兩人忙往樓上走。老人們在院子裏笑了起來。米喜偏頭看張爺爺。真是的，自己拿錯了，他穿在身上那麽綳，也不知道嗎？

    “你不會後悔嗎？”張爺爺忽然說。

    “什麽？”米喜愣了一下，轉頭看過去，就明白他在說什麽了。張爺爺也在走神了，難怪他會穿錯衣服了。

    米喜說：“有什麽後悔的！”

    張爺爺笑笑：“不後悔就好”米喜心裏酸酸的，把他換下來的衣服往旁邊的床上扔去。張爺爺看了過來，淡淡的笑。米喜抬頭看他。張爺爺笑說：“如果是你的，跑不掉！”

    米喜正要說話，屋外傳來了腳步聲，由遠及近過來了。米喜的心跳緩緩的快了起來。她回過頭去看，是唐正禮，他手上捧著袋子，穿過長長的走廊，走了進來，往後麵望過去，他身後，不見那兩個女人。米喜目光移到他臉上，慢慢的笑。

    唐正禮微笑著，蹲到床前，把袋子打開給他看：“張爺爺！”裏麵的餐盒打開，是一盒蒸餃。

    “哎……”張爺爺說：“你不用特意跑出去買啊！餐廳裏有什麽，我吃一口就行了！”

    唐正禮說：“不是特意買的！我也吃了，順便給你帶的趁熱吃吧！”

    張爺爺看看他：“你也愛吃這個嗎，我怎麽不知道！”

    唐正禮笑：“我愛蘸醋來吃！”

    怎麽突然就說到吃醋，莫名的讓人心虛。張爺爺也愣了一下，抬頭看米喜。米喜一臉傻樣。唐正禮不明所以，問：“怎麽了？”

    張爺爺捧著蒸餃，說：“沒什麽！你不是不讓我吃醋嗎？”

    袋子裏還有一盒，唐正禮連著袋子遞給她，說；“米喜，你的！”

    打開來看，滿滿一盒。米喜抬頭看他：“吃不完那麽多……我在路上吃過包子！”

    唐正禮笑了：“吃不完放著啊，一會熱了吃！你嚐一個，味道不錯，就是沒帶醋！”米喜抬頭看著他的笑，也不確定他有沒有別的意思。“你們慢慢吃！”他笑著轉身出去了。

    米喜翻出裏麵的筷子，夾了一個放進嘴裏，咬開，蔥香肉香在嘴裏漫開。確實好吃。她笑著，說：“張爺爺，好吃吧？”

    張爺爺也笑：“好吃！就是他買太多了！”

    吃了兩個，米喜把剩下的蓋了起來，去醫務室，擔心那邊有事。到了門口，一抬頭，看到的是唐正禮燦爛的笑臉，那兩女的還坐在他對麵。剛才她以為那兩已經走了。米喜愣在門口。而且，抬眼看到了桌子上麵，放著的蒸餃，她聞到了和自己身上同樣的蔥香和肉香。米喜哼了一聲，怪不得都說他不請女人吃飯，原來是這樣。要是請，他請得過來嗎。唐正禮看到她，臉上的笑就收斂了。

    趙豔豔先發現了，目光從他臉上移開，回頭望了過來。她一手拿著筷子，嘴裏嚼著餃子，睜大了眼睛，看著米喜：“你來上班啦？”

    米喜本來已經轉身要走，笑了一下，走了進去，眼睛看著唐正禮，直直的走到桌前。她說：“我早來了！”唐正禮麵前沒有餃子，兩盒都給了美女。米喜問：“你怎麽不吃？”

    趙豔豔旁邊的卷發女郎開口說；“他不舒服！”

    “你怎麽了？”米喜低頭看他。他的臉色是比平時還要白。冬日暗淡的燈光下，一張臉白如玉，帶著病態的美。他抬起眼來看了米喜一眼，沒有回答，眼睛彎彎的，清澈如含水。米喜移開目光。這樣的男人，該有個什麽樣的妻子呢？他會喜歡什麽樣的女人？細想還真是難。難怪他會一直單身。趙豔豔這樣的，太天真了，不會是他的菜，旁邊這位，雖然很美，有點俗了，兩人談不到一起。至於自己，似乎更配不上他……米喜扶著桌子，心裏彎彎繞繞的轉了一圈。一抬頭，看到張爺爺已經站在門口。

    唐正禮站了起來：“爺爺，進來！”他在自己身邊拉了一張椅子。張爺爺笑說：“不打擾你們啦！我就是隨便轉轉！”米喜笑了，知道他是來看這兩姑娘的。

    “沒有打擾！”唐正禮繞了出來，拉著他的胳膊，把他牽了進來。兩個姑娘忙站起來讓他，唐正禮拉著他坐在自己旁邊：“坐這裏吧！暖和嗎？你手這麽冰！”

    米喜找了取暖器插上。張爺爺說：“女士優先，姑娘們烤吧！別凍著了！”

    逗得她們嘻嘻的笑著，把取暖器還移到他腳邊。張爺爺笑問：“姑娘，有男朋友了嗎？”

    “沒有！”她們異口同聲的回答。就知道是這樣。米喜目光往唐正禮身上瞟。唐正禮靠在椅子上，眼睛微眯著，沒有搭話，似乎累了。

    門口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一個老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是楊阿姨，其實她也沒有多老，隻是太瘦太幹，看起來就特別顯老。她姓楊，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大家都叫她大拴媽。她有個兒子叫大拴。女人到了這個年紀，一不小心，剩下的就隻有某某媽，連個名都沒了。大拴媽走了進來。陳大拴跟在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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