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斷情難安(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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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美色,Sherry確實是比不過的,但我們在通宵調試程序的時候,Sherry沒有哪一天是不陪著,這份耐心,你們有嗎?”研發部的老員工王三扶了扶眼鏡公正地評斷。

    “論工作能力,你們一個個隻能甘拜下風。上回葉教授在加班的時候,隨口說了句想吃手工湯圓,沒半個小時,Sherry就弄來了。”

    沈彥柏眉頭一擰,隱隱有些危機感。桑雪在宅男們心目的中形象竟是這般高大,幸好他先一步把她變成了沈太太。

    他握拳放於唇邊,正要輕咳一聲閃亮登場,準備好的說辭還未來得及吐出半字,一個未加入討論的同事從樓層接待處兩眼放光地跑了過來。

    “Sherry,我剛聽到外麵有個男人找你,說是你老公。”

    議論聲嘎然而止,聽到桑雪的的名字,同事們八卦的臉上紛紛顯現出尷尬。聽到後半句時,女同事們突然有了雲銷雨霽之感,桑雪的老公另有其人,果然以桑雪的姿色不可能入得了沈彥柏的眼。他們也不去怪罪那位最先傳出謠言來的同事,紛紛重燃希望地等著好戲開場。

    一群人先是看看桑雪,而後看看一臉冰霜的沈彥柏,又伸長了脖子恨不得眼睛拐彎能看到第三位主角。

    桑雪呼吸一滯,很快猜到來的是誰。她三步並作兩步,飛快朝樓層接待處走去。沈彥柏微咬牙關,動作慢了一拍,未能將桑雪攔劫下來,隻能站在離她兩三米的地方,屏息凝視他們的一舉一動。

    見到趙牧的那瞬,淚從桑雪眼底奪眶而出。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興許真是因為自己同他說的那些話起效了,不過一個晚上,趙牧竟真醒過來了。

    他麵上雖依舊透著病容,精神狀態卻很好,隻是人瘦了些,原本合身的大衣外套顯得鬆垮。

    “見到我不高興嗎?怎麽哭了?”趙牧苦笑,自然地抬手想替她擦淚。手還沒碰到她的臉,驀地感覺有一道灼灼的目光正盯著他。他頓住,抬眸時與沈彥柏的目光相撞,以為沈彥柏隻是個好奇心盛的同事,並不在意地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不遠處的沈彥柏暗暗捏緊拳頭,恨不得上前在兩人身上裝上同性磁極,好讓他們永世都碰不到對方。要不是趙牧適時地收回了手,說不定他會忍不住上前將趙牧一拳揮開。

    桑雪胡亂抹了抹臉上的淚,一邊低聲問他病情,一邊將他引向較為私密的會議室。

    沈彥柏自是一步不離地跟了上去,門卻很快關上,他隻得衝著會議室裏的兩個人幹瞪眼。

    會議室的玻璃隔斷貼了調光膜,桑雪一進去便調了霧化模式。沈彥柏原躲在一株散尾葵盆栽後窺視裏麵的情形,現在連人影都看不清了,他隻恨自己不能縮成小小一團飛進去。

    沈彥柏在原處急得焦頭爛額,轉念一想,眼下他和桑雪才是合法夫妻,他為什麽要偷偷摸摸,閃閃躲躲?

    靜觀其變,這實在不是他的風格,行事衝動,才是他的本性。

    他正了正衣領,勾唇一笑,大大方方地推開了會議室的門。

    沈彥柏推門而入的時候,桑雪正問著趙牧詳細的檢查結果,趙牧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戒指,麵色一滯,嗓子裏壓著情緒問道:

    “桑雪……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趙牧……我……”

    桑雪咬咬唇,無意識地避開他的目光,掩耳盜鈴地將手藏到了桌子下麵。她正思忖著該怎麽回答,聽到身後有推門聲,轉頭看到沈彥柏正勾著嘴角立在門口,她的眉頭不禁擰成了麻花。

    沈彥柏顯然看到了桑雪的局促不安,他粲然一笑,目光不經意地滑過趙牧那一張其貌不揚的臉,愈發自信地挺直了腰杆。“趙牧?”

    沈彥柏念著剛聽桑雪說起的那個名字。

    趙牧點了點頭,心思並不在這個突然出現的人身上,他轉頭望向桑雪,等著她給一個答案。然而給他答案的人,卻正是眼前這位不速之客。

    “你可不能怪桑雪瞞著你。”沈彥柏踱了幾步繞到桑雪身後,捉起她藏好的手,放到了桌麵上。“趙先生大病初愈,應該還沒來得及看新聞吧?”

    一雙對戒在指間交相輝映,趙牧不是傻子,這意思一目了然。他眼底閃過一絲訝異和不可思議,眸子心痛地緊縮。

    “上周,在神父的見證下我和桑雪結婚了。聽說趙先生那天也在關島?真是不巧,要不是你突然病倒了,就能來觀禮了。”沈彥柏全然不顧桑雪的掙紮,愈發緊握著她的手,趙牧的反應卻讓他有些失望。

    趙牧的目光中起初滿是難以置信,後來漸漸流露出嘲笑。“在神父的見證下?”

    “不知道你今天過來,不然我就把MarriageCertificate帶過來給你欣賞一下。”沈彥柏眉宇間盡是得意洋洋。“有我們雙方的有效簽字。”

    聽到這裏,趙牧舒了口氣,不緊不慢地將眼睛笑眯成一線縫。“你好像忘了自己是中國公民,竟拿美國的律法在這說事。”

    趙牧這一說,桑雪頓醍醐灌頂地渾身一凜。

    她一直糾結她和沈彥柏之間的一紙婚書,卻忘了她現在是踏在中國的土地上。按照法律規定,如果那一紙婚書不去大使館或是公證機構做公證,在中國境內便不被認可。她完全可以不必理會,如果沈彥柏非要和她較真,大不了走法律途徑解決。

    她想起徐洛洛,不禁狐疑地望了沈彥柏一眼,揣度起他的用意來。他沒有對外宣布婚訊,婚書的有效性又是模棱兩可的,如果徐洛洛對公證的毫不知情,那麽婚書有沒有效,就全憑沈彥柏一人說了算。也許他當時選擇在國外注冊結婚,就是為了留一條後路。

    如果不是因為她意外地出現,這個男人說不定會給徐洛洛一個假意的承諾,麵上哄著徐洛洛,背地裏又與另一個女人結婚。

    男人嗬,果真是城府深得如海底針的。

    想到這,桑雪不禁覺得沈彥柏可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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