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航班，航站樓的免稅店都還沒開門，不時見到打著哈欠在候機的乘客。桑雪見狀，也忍不住揉了揉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過了出入境處往登機口走，一路上桑雪總覺得少了些什麽。左右環顧了一下，才發現是隨時待命在沈彥柏身邊的祝緯這次竟沒來。

    “怎麽沒見到祝緯？他不一起去嗎？”桑雪隨口問起。

    原本興致高漲的沈彥柏突然不悅地撇了撇嘴角，陰陽怪氣地回道：“帶著他做什麽？”

    “多個人說話，路上熱鬧。”

    桑雪有些困乏，隨意捏了個緣由搪塞。

    沈彥柏卻挑起眼角，甚是不滿地問：“你和他很熟嗎？”

    桑雪恰低了頭查看登機牌上寫的是幾號登機口，並未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她輕嗯了一聲，答道：“還行。”

    桑雪的回答是禮貌而中庸的，卻不知沈彥柏鬧哪門子別扭，她抬頭時，他正用凶狠的目光瞪著她。她往後縮了縮，他冷不丁地探過手來，扣住她的後脖頸。微涼的唇覆上來，纏綿地與她的交織。

    沈彥柏一邊吻著她，一邊恨恨地想，西伯利亞近了些，應該把祝緯發配去火星才是。沈彥柏這麽想著，不禁加重了親吻的力道。

    此時此刻，遠在西伯利亞的祝緯正抱著肩在零下幾十度的寒風中瑟瑟發抖。他望著茫茫的雪地，冷不丁地打了噴嚏。

    前幾天，沈彥柏還在為葉爵銘的芯片發愁。這麽緊要的關頭，沈彥柏卻說要給他放長假。他來不及推辭，沈彥柏便告知他，已經訂好了機票。祝緯便隻好逆來順受，但他萬萬沒有想到，旅行的目的地是在如此極寒之地。

    祝緯越想越蹊蹺，沈彥柏沒讓他繼續追查芯片的下落，反倒把他派來這麽遠的地方。寒風割麵而過，他又狠狠打了個噴嚏，跟著眼睛一片清明。

    難道葉爵銘把芯片藏這裏了？

    想到這，一刻也閑不住的祝緯不禁渾身充滿幹勁，沿著街道大步向前走去的同時，眼睛不住地掃視過四周，企圖發現些有價值的東西。

    機場那邊，桑雪幾乎被吻得喘不過氣來。因為缺氧，她的臉漸漸蒼白，又頰上卻又透著誘人的緋紅。她忍不住痛苦地輕呼，他怔了怔，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輾轉多次後，雙唇早已被蹂躪得紅腫，似多汁鮮嫩的水蜜桃。他微眯著眼欣賞她的雙唇，克己地忍住想將她一口吞下的欲望。

    “秀色可餐。”沈彥柏舔了舔唇上殘留的淡香，不羈地點評道。“比上海富春的小籠包還要鮮嫩多汁，可惜……”

    桃花上微微一揚，他衝她邪魅一笑。

    桑雪臉上本是氣極敗壞的表情，見他不懷好意，警覺地瞪向了他。她本想回罵他幾句，他突然又靠近，她下意識地捂住紅腫的雙唇，在他做出更逾規越矩的行為前，她大步流星地逃向了登機口。

    沈彥柏望著她逃之夭夭的背影，眼底的冷沉漸化開，漾起一抹惡作劇得逞般的笑意。

    登機後，桑雪在座位上剛安頓好，正要閉眼補眠，猛一抬頭，發現理應在公務艙的沈彥柏竟跟著她進了經濟艙。也不知沈彥柏同她身旁的女孩說了什麽，隻見那女孩眉開眼笑地拿上了背包，由空姐引著向前麵的公務艙走去。

    桑雪目瞪口呆，當即責備沈彥柏。“沈總，你這是在浪費我們領跑者科技的經費！”

    “我這叫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你剛看到那小姑娘臉上的表情沒？開心得跟中了彩票一樣。再說，我就樂意挨著你，坐公務艙哪能像現在這樣？”說著，他厚顏無恥地往桑雪那邊又挪了半分，幾乎將她擠得貼上了舷窗。

    桑雪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心頭燃起的怒火。她抬起手肘，毫不憐惜地發力，朝他胳膊上用力一頂。恰撞在他的關節處，他不禁吃痛地皺起了眉。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桑雪已經扯過薄毯，蓋在臉上，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於是沈彥柏無奈地笑了笑。

    起得這麽早，他也有些累，於是環起雙臂，身體往後一靠，閉眼稍做休息。

    墨城沒有直達洛杉磯的航班，他們乘坐的常泰航空需要在香港轉機。沈彥柏慶幸飛機不是直達，從墨城到香港，兩個多小時的飛行差點要了他的命。經濟艙的座位窄得連轉個身都困難，他腿長，座位前後間的距離完全不夠他舒展。憋屈得像是坐進了壓縮罐頭，渾身骨頭都痛得慌。

    再看桑雪，她坐得似乎也不舒爽，頻頻輕捶著被折彎在座椅裏腰。

    沈彥柏看在眼裏，等飛機在香港一落地，他再難忍受地拉著桑雪去了轉機櫃台，要給她的機票升艙。

    “沈先生，你知不知道這張機票的錢快趕上敘利亞兒童的一個月的口糧了？”桑雪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一碼歸一碼，回頭我以你的名義向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捐贈一筆錢。”說這麽正經的事，沈彥柏依舊咧著嘴一副油腔滑調的樣子。

    桑雪知道他不是隨口說說，在來時的那班航班上，有聯合國兒童基金會機上籌款活動，沈彥柏豪手一揮，在零錢布施袋裏不知塞了多少張百元大鈔，空乘激動到手都托不穩。

    桑雪攔著不讓改，沈彥柏一意孤行，兩人互不相讓沒個定論。

    常泰航空的櫃台服務人員劈裏啪啦在櫃頭後敲著鍵盤，搜索了一番，抬起頭禮貌地笑著，用蹩腳的港普回道：“不好意思兩位，今天飛往洛杉磯的公務艙已經沒有位了。”

    服務人員笑得太過用力，以致臉上似戴了張微笑麵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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