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昨晚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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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鈺微筆直的站在墓碑前。

    今天是墓園管理員給她打電話,新的墓碑做好了,她才過來了。

    她和陸淵的婚姻不僅僅是兩個人的事,還關係著顧家和陸家的家族麵子。

    在外人眼裏,陸淵是一名正義凜然的緝毒警察,光明磊落,沒有任何汙點,是英勇犧牲的烈士。

    所以,無論他和她之間怎樣的愛恨情仇,顧鈺微表現出來的,都要是一個深愛丈夫的妻子。

    為了靖白。

    一切真相都要隨著陸淵的死徹底的掩埋。

    手機響了,是公司秘書打來的。

    顧鈺微接起,沉默的聽完:“好,我馬上回來。”

    她走了。

    頭也不回,幹脆利落。

    陽光照射的墓碑上,男人笑容依舊,五官已經稍顯淩厲。

    言陌擰著東西回病房時,陸靖白第一瓶點滴已經完了,他正夠著身子去摁床頭上的鈴。

    看到她,索性縮回了手,“點滴沒了。”

    言陌按了鈴,拿了洗漱用品去洗漱。

    出來時,護士正在換藥瓶,不是早上那一個。

    “這瓶完了後還有兩瓶。”

    護士推著車出去了,順手關上了病房門。

    陸靖白看了眼桌上的餐盒:“我餓了。”

    言陌打開餐盒的蓋子,廉價的塑料盒子被滾燙的湯水一燙,便有些軟,稍不注意湯汁就灑在了她的手指上。

    陸靖白一直瞧著她的動作,見她燙到,皺著眉將她的手撈過來。

    隻是指尖沾了些湯水,不嚴重,有點紅印。

    他用紙巾擦了擦,“買我的牙刷了嗎?”

    “買了。”

    陸靖白將外賣盒蓋打開,飽滿的小混沌,蔥花和雞湯濃鬱的香味撲麵而來。

    他去洗漱。

    外麵,言陌道:“等一下我回趟酒店,讓廚師熬點湯,附近沒什麽吃的。”

    “等我打完點滴跟你一起。”

    這裏是邊境,各種罪惡活動的地方,他不放心。

    言陌知道他的心思,“讓保鏢陪我去吧,你現在這樣,醫生大概也不會允許你出院。”

    她頓了頓:“就算遇到危險,你現在這樣……估計也不行吧。”

    “嗬,”陸靖白從洗手間裏出來,手裏還拿著打點滴的藥瓶,他靠著牆,神態有些懶,“哪裏不行?要不要等一下試試?”

    言陌還沒來得及說話,病房門便被人推開了。

    是今早那個小護士,大概是進來給陸靖白例行考溫度的,正好聽見陸靖白的話,滿臉羞窘的站在門口。

    言陌:“……”

    陸靖白的視線裏隻有言陌,見她不說話,又重複了一遍:“問你,哪裏不行?”

    小護士一轉身飛快的跑走了。

    言陌:“……”

    陸靖白走近了些:“問你。”

    言陌看著他,默了幾秒,轉身去拿袋子裏的水果:“你行。”

    “那就等我打完點滴跟你一道去,昨晚沒睡好,病床不舒服。”

    如果是他一個人,也沒什麽挑的,但言陌在,看得著吃不著已經夠讓人憋屈了,這下連抱著躺一躺都怕掉到床下去,兩個人緊貼著都不敢翻身。

    陸靖白拿著液瓶朝病床走過去,腿上有傷,他走的很慢,但還是能明顯的感知到傷口拉扯的痛感。

    打完點滴,言陌去護士站借了輪椅。

    酒店和醫院是兩個方向,星級的,環境不錯。

    言陌定的是套房,一室一廳還有廚房。

    門剛關上,陸靖白就抬手解病號服的扣子,“我要洗澡。”

    在山上摸爬滾打,又和江昀打了一架,全身都是泥土草屑和血漬,雖然在醫院的時候不知道是誰簡單的給他做過清理,但還是挺髒。

    “你先去床上躺著吧,醫生囑咐了,傷口不能碰水,容易感染。”

    言陌去洗手間打了盆水出來,陸靖白還坐在輪椅上,手指上捏著一支還沒點的煙。

    “不是讓你到床上躺著嗎?”

    陸靖白看了眼臥室裏鋪疊整齊的白色床單:“髒。”

    言陌:“要洗頭嗎?”

    “恩。”

    男人聲音挺沉的,言陌看了他一眼,將水盆放在沙發扶手邊的地上,然後由去洗手間拿了洗發乳,又拿了張幹毛巾放在一旁。

    “過來,躺著。”

    陸靖白起身過去,在沙發上躺下,扶手的邊緣正好墊在脖子處。

    言陌用杯子舀了水,一隻手擋住他的眼睛上方,從額頭慢慢淋下,溫熱細小的水流衝刷著頭皮,很舒服。

    言陌將洗發乳在掌心揉出泡泡,手指穿過他的頭發,貼著他的頭皮慢慢揉搓。

    她沒給人洗過頭,做起來並不熟練,水珠沿著男人的脖頸浸入衣領中,力道也輕重不一。

    但她很專注,專注的就像正在修複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

    陸靖白閉著眼睛,有點困了。

    這樣歲月靜好的日子,總是讓人貪戀,舍不得打破。

    洗完頭發,言陌又拿毛巾給他擦拭身上,從脖頸到腳趾,每一處都仔細擦拭過。

    陸靖白覺得癢,唇角彎起,抬手勾住她的腰。

    言陌被攬得差點撲到他身上,急忙用手撐住沙發的靠背,才避免了他的傷口被撕裂。

    男人睜開眼睛,含笑的看著她,“有點癢。”

    言陌:“洗完了。”

    陸靖白鬆開她,“陪我睡一覺,困。”

    “我不困。”

    她昨晚那一覺睡得挺好的,一夜無夢到早上才醒,所以現在精神特別好。

    陸靖白環著她不鬆手,“我困了,昨晚傷口痛,一直到早上才睡,剛睡著就被你折騰醒了,乖,陪我睡一會兒。”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沒有擦拭的頭發全是水,水珠沿著他的額頭滑到下顎,滴落在褲子上,暈出了濕痕。

    最終,言陌還是陪著他在床上睡了一覺,她沒什麽困意,但周圍太安靜,空調溫度又正好合適,她被男人攬著腰靠在他的胸膛上,聞著對方身上傳來的藥味,漸漸催生出了睡意。

    一覺醒來已經下午了。

    陸靖白睜開眼睛,已經下午了,睡了一覺,神清氣爽,這段時間的疲憊一掃而空。

    他垂眸,言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正看著他。

    “我餓了。”

    言陌:“……”

    她有點分不清這句話僅僅隻是字麵上的意思還是另有深意,因為,在他說餓的時候,某個地方也在提醒她,他的存在。

    陸靖白埋首在她的脖頸間,唇瓣吻著她細嫩的肌膚,片刻後,低低的笑聲從她的鎖骨處悶悶的傳來,“他太想你了,一時沒控製住,我是肚子餓了,打電話叫客房服務吧。”

    “你就餓著吧。”

    言陌轉過身,拿起床頭櫃上的座機撥通了前台的電話,陸靖白還在吻她,輕重不一,像羽毛拂過,柔軟的、溫溫的。

    言陌是個正常的女人,有該有的反應,她會因為他的親吻而下意識的蜷縮起腳趾。

    她默了默,嗓音依舊淡漠,對前台道:“做幾樣適合剛做完手術的病人吃的菜送上來,我吩咐廚房熬的湯如果好了也一並送上來?”

    掛了電話。

    陸靖白又攬著她躺回了床上:“餓久了會壞的。”

    服務員很快送餐上來了,都是補血愈合傷口的清淡菜,還有一盅黨參黃芪鴿子湯。

    吃完飯,言陌洗了個澡,和陸靖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張局的電話就在這時候打過來了。

    “靖白啊,宋廳對你在此次抓捕行動中的表現很滿意,回來後也一直誇你呢。”

    對此,陸靖白反應很淡,隻‘恩’了一聲。

    張禹打這通電話本來是鼓勵加褒獎的,但被陸靖白的態度一挑,頓時有些來氣,挑刺道:“但是你怎麽又傷的要掛了?你前前後後因公受傷的請假條加起來都有本子厚了,你能不能哪次完好無損的回來?”

    陸靖白:“有公事聊嗎?”

    “醫生讓你這段時間多休養,聊什麽公事?你這段時間給我安生點,傷口要是再裂了,我就讓容崢寫一份淺析緝毒支隊陸支隊長傷口反複撕裂的根本原因,在第二季度全市公安工作例會上念。”

    陸靖白:“……掛了。”

    掛了張禹的電話沒一會兒,容崢的電話就打過來了,“你什麽時候回來?這群人,媽的,嘴巴跟抹了強力膠一樣。”

    “還沒審出來?”

    “沒有,咬死不吭聲,以為不吭聲我就沒辦法定他們的罪了。”

    “大概還要幾天。”

    容崢也知道他這次傷的挺重,沒有個四五天出不了院,說了幾句好好養傷之類的話便掛了。

    販毒集團的人員落網並不意味著案件結束,而是代表這個案件進入到最艱苦、最難熬的時候,和疑犯鬥智鬥勇,每天無窮無盡的審訊、剖析案情、從他們的神情變化中找出蛛絲馬跡。

    隻有真正找到他們的犯罪證據,並且牽扯出他們背後的團夥,才是真正的破了案。

    這都是高強度的腦力勞動。

    也難怪刑偵和緝毒被評為最短命的警種,真的是,要被那些個王八蛋氣死了。

    陸靖白受了傷,行動不便,兩人就窩在沙發上看了一下午的電視。

    兩人的性格都看不得瑪麗蘇的偶像劇,更看不了婆婆遇上媽的倫理劇,遙控板摁了一圈,最後選了個動物世界。

    一隻老虎追著羊到處跑,完了後,跳到了老虎的發情期……(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