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小銳,你身上的槍傷才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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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陳曉語朝著文初的身後大步地走了過去,從她的手裏接過了鋼管,咬牙切齒地對她吼了句:“文初,你站在這裏幹嘛呢?!誰允許你可以下床離開病房隨意走動了?!”

    看著對自己大聲嗬斥的陳曉語,文初有點害怕但又有點暗喜地揚起嘴角微微笑了笑。有點不明白文初笑容意思的陳曉語稍稍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地她又反應了過來,眼睛上下地瞧了她一眼說:“走啊,快點跟我回病房去,還愣在這裏幹嘛?”

    文初輕輕地搖了搖頭,她回過頭看著緊閉著大門的房門說:“我要等陳柏銳醒來。”

    “他要是醒來我讓人來通知你,可以了不?快點跟我回去,你可別忘了你自己也是才剛醒來的病人。”

    說著陳曉語便伸過手去拉著文初的手腕,許久都沒有感受到的體溫讓文初整顆心一下子熱了起來。她低下頭靜靜地看著陳曉語抓住自己的手,淺淺地笑了笑說:“曉語,對不起。”

    “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南風凱抱著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應該要拒絕的,我對不起你。”

    “關於那個人的事就不要再提,我沒有興趣聽。”

    “不管怎麽樣,我覺得小凱他還是愛著你的,我隻愛著你一個人。”

    “文初,你到底說完了沒有?”

    內心的傷疤再次地被文初狠狠地掀開,偽裝了那麽久的陳曉語不想被任何人看穿,有點惱羞成怒的她一把放開了文初的手,她別過了雙眼看著一側空蕩蕩的牆壁說:“我的事,你少替我擔心!”

    “我怎麽就不替你擔心呢?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永遠都是。”

    雖然心裏麵早就沒有要再生文初的氣,但是麵子上就是不能夠拉下來的陳曉語隻是冷冷地丟了句:“飯放在了你的病房裏,我要下班了。”

    把話說完陳曉語便頭也不回地從文初的跟前離開,看著陳曉語離去的背影,再回頭看看身後那緊閉的房門,不知道自己該要何去何從的文初隻好先暫時地回到病房。

    打開桌子上的飯盒,裏麵裝著的幾乎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和口味,文初就知道陳曉語是不會真的忍心丟下自己不管不問的,內心還是能感到一絲溫存的文初雙手捧起了盒飯,嘴角藏著笑意地將裏麵的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不知不覺地眼角處落下了熱乎乎的眼淚,覺得現在的自己有點傻裏傻氣的樣子,文初又忍不住地偷笑了起來。

    連續地昏睡了兩天一夜,終於都醒過來的陳柏銳睜開雙眼,嘴裏第一時間嘮叨著的還是文初的名字。

    坐在一旁一直守候的陳之晃看見陳柏銳醒了,他欣喜地馬上讓秘書馬上去通知醫生過來。

    “小銳?小銳,你可總算是醒過來了。”

    感覺還是有點迷糊的陳柏銳抬起雙眼看著眼前的陳之晃,還插著針管的手微微地想要盡力抬起。陳之晃彎下腰一把抓住了陳柏銳的手,他一臉擔心地看著他問:“小銳,有事嗎?”

    “初初呢?”

    聽見陳柏銳醒來的第一時間竟然還是想著文初這個女人,有點生氣的陳之晃他將握著陳柏銳的手放了下來,繃緊的臉淡淡地回了句:“她沒事。”

    舒了一口氣的陳柏銳微微地笑了笑,他雙手撐起身體就想要起來。陳之晃讓人過來壓住了想要起身的陳柏銳,他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正經地警告了句:“小銳,你身上的槍傷才剛好,醫生說了你不能亂動。再加上失血過多,所以現在的你必須要靜養。”

    “我就去看一眼初初,確認她真的沒事我就回來。”

    “她能吃能跑的,能有什麽事,倒是你自己,幾乎是死裏逃生,你知道不知道?”

    第一次看見陳之晃對自己如此地著急,陳柏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高興。他聽話地點了點頭說:“好,爺爺,那讓醫生快點過來給我檢查。”

    看著對文初如此癡迷的陳柏銳,陳之晃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什麽才好。譚淑芬死了,這樣陳之晃一直布局在南風家外圍的一顆棋子也就沒有了,畢竟在雇傭兵的團隊裏,譚淑芬的存在還是有一定作用的。再加上現在陳柏銳的狀態,現在想要捉住南風一郎的機會就更加渺小了。

    醫生推門進來,他讓陳之晃和其他的人都先退出了病房,拉上了簾子便開始給陳柏銳做一個仔細地檢查。一切沒有問題後,醫生便現行離開了。坐在床邊床上了衣服的陳柏銳,他看見陳之晃進來便麵帶微笑地站了起來。

    “小銳,怎麽下來了?”

    眼看陳之晃為自己著急的樣子,陳柏銳也立即地上前搭把手扶住了他。

    “爺爺,我沒事,真的,連醫生剛才這麽說了,我身體恢複得很好。”

    知道自己拗不過的陳之晃看了陳柏銳一眼,關心地問:“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想吃點什麽我讓人給你準備。”

    想著自己昏睡了的日子裏也不知道文初有沒有吃好,陳柏銳想了想便說:“做點壽司吧,三文魚片,還有橙汁。”

    “你平時不是不喜歡吃日本菜的嗎?”

    “我拿去跟初初一起吃,我都昏迷了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好好地吃飯。”

    看著自己的孫子開口閉口都是文初的名字,陳之晃一言不說地轉身便走出了病房。陳柏銳小跑地追了上去,他看著陳之晃蹣跚的背影突然地說:“爺爺,謝謝你!”

    心裏明明是感動但又不想表現得太過於明顯的陳之晃回頭再看了一眼陳柏銳,他什麽都沒說地便繼續地往前走。

    不一會兒的時間便送來了好幾份精美的壽司,陳柏銳單手端起了盤子便朝著文初的病房大步地走去。

    推開房門的一刹那,陳柏銳看見正站在陽台上準備曬衣服的文初,他立即地放下了手裏的飯盒,從背後就把她抱了起來。

    被嚇到的文初回頭看到的是陳柏銳的樣子,她既驚又喜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陳柏銳………”

    “身體好了嗎?誰讓你幹活的?”

    “不是……我………”

    有點太過於激動的文初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要說什麽話,直到陳柏銳將她放回了沙發上。這時文初才想起了他肩上的槍傷,著急地便拉開他的衣領,看著那層厚厚的紗布問:“陳柏銳,你手怎麽樣呢?剛才怎麽還要抱我呢?就不怕拉開你的傷口嗎?你傻啊?!”

    聽見文初在自己的麵前一直地碎碎戀著,陳柏銳的嘴角不禁地洋溢著絲絲幸福的笑容。看著陳柏銳似乎根本就沒有把自己說的話放在心裏,有點生氣的文初雙手插著腰,她一臉嚴肅地盯著他問:“喂?!陳柏銳,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突然的陳柏銳張開雙臂將文初摟進了自己的懷裏,他閉上雙眼將自己的臉頰枕在文初的額前。雖然此時此刻的他什麽都沒有說,但從他相擁自己的力度和溫度裏文初似乎明白了他現在心裏所想的一切。

    瞬間被溫暖到的文初也緊緊地抱住了陳柏銳,她整個人放心地躺在了他的懷裏。

    “你吃飯了嗎?”

    “沒,那你呢?”

    “這幾天看著你一直還沒醒來,我也沒吃多少。”

    “難怪抱著比以前還瘦了。”

    文初從陳柏銳的懷裏探出臉,她雙手捧起了陳柏銳的臉頰,什麽都不說地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被看得有點不好意思的陳柏銳紅著臉地反問了句:“怎麽了?初初。”

    “我想要好好地看清楚你的臉,狠狠地把你的樣子刻在我的心裏。”

    陳柏銳也學著她那樣捧起了她的小臉,也跟著她的樣子在靜靜地凝視著文初憔悴的雙眸。這回輪到文初有點被看得不好意思的文初緋紅著臉地躲開了他的雙眼,有點害羞地問了句:“看什麽啊?把人都看得不自在了。”

    “我想要好好地看清楚你的臉,狠狠地把你的樣子刻在我的心裏。”

    聽見陳柏銳重複了自己剛才一時間沒忍住而說出的話,文初更加地不知道自己的臉還能往哪裏安放,最後實在是沒有辦法的她笑著把頭低下靠在了陳柏銳的胸前。

    “陳柏銳,你真的好討厭……”

    “你確定是討厭不是喜歡?”

    文初抬起臉,她雙手緊緊地圈住了陳柏銳的脖子,然後身子往上一提便吻住了他幹燥的唇。

    “以後我不準你離開我。”

    有點遲疑的陳柏銳看了一眼文初,他抿著雙唇微笑地點了點頭。心情頓時感覺好了起來的文初,肚子不爭氣地發出了一聲餓的聲音,陳柏銳寵溺地捏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後便轉身拿起了飯盒,夾了一塊三文魚壽司放進了她的嘴裏。

    文初也拿起了一塊鰻魚壽司喂進了陳柏銳的嘴裏,有點貪心的陳柏銳瞧了一眼她的小嘴巴,依偎在文初的耳邊小聲地說:“初初,用你的嘴唄。”

    羞澀的文初推開了靠在自己身上的陳柏銳,她利索的一個翻身便從陳柏銳的大腿上跳了下來。刻意地和陳柏銳保持了一定距離的文初,嘴角微微地笑著說:“趕緊給我正正經經地吃飯。”

    “那你也要陪我一起吃。”

    “隻要你乖乖地坐著吃就行。”

    “遵命,老婆。”

    陳柏銳挺起了身板子對文初恭恭敬敬地敬了一個軍禮,然後便一手端起了飯盒,一手拿起了筷子香甜地大口大口吃著飯盒裏的壽司。坐在一旁的文初看著陳柏銳吃得那麽香,好似一下子也感到肚子有點餓了,她也拿起了眼前的飯盒,夾了一口壽司放進了嘴裏。

    一直站在房門外偷偷張望的陳之晃看見陳柏銳為了文初再次癡迷的樣子,他有點心痛地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麽,有點失神地便轉身離開了。

    “陳司令,少將的事………”

    陳之晃微微地抬起了手臂打斷了一旁秘書的話,他雙手拄著拐杖,抬起臉看著眼前長舒了一口氣。

    “很多時候我都希望他是一個快樂活著的孩子,但是命運早就賦予了他的責任,他就沒有辦法必須地嚴格遵守下去。”

    “那……陳司令您的意思是?”

    “看一下什麽時候我得和文初這個女孩好好地談一下了,既然已經確認了那具屍體是不是我兒子的,那麽和文初的結婚也沒有任何意義。”

    “司令,您的意思是一直被囚禁在南風家的人有可能是文小姐的父親,文治羽?”

    “不排除,但一定要去核實,可是你看現在以小銳的狀態,派他去的話,要是讓他知道是文初的親生父親,他肯定會不顧一切都會將他救出來,這樣小銳就會陷入危險中。”

    “那司令您的意思是?”

    “找人私底下把這個消息讓南風家的人知道,讓他們自己鍋裏亂地把文治羽除掉。”

    “可是許玉麟這邊……”

    “不用任何交代,隻不過是南風家默默地處死一名人而已,更何況我會親自去找他談一下文初和陳柏銳離婚的事。”

    “他會答應嗎?當初不是陳司令您親自說要讓他們結婚的嗎?”

    陳之晃布滿皺紋的雙眼流出了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寒光,他渾濁的眼裏忽明忽暗地目視著前方。

    “當初我會讓他們結婚還不是因為以為文治羽代替我家兒子死去,想報答他一家而已。卻沒想到現在死得可是自己的兒子,還不如讓小銳重新找一個對他事業上又幫助的女人,文初是個負累,更何況她現在和小銳也沒有孩子,沒有正式地公開過任何的婚姻關係,難聽地說一點連個像樣的結婚證都沒有,一切好處理。”

    語氣平淡地說完後陳之晃拄著拐杖便大步地走出了醫院,還沉浸在自己小幸福裏的文初依靠在陳柏銳的身上,她調皮地還故意用手指在玩弄著陳柏銳趕著來看自己,而未來得及刮掉的胡子。

    結束了一場四個小時的手術後,幾乎有點虛脫的陳曉語摘下了口罩回到了辦公室。原本淩亂的桌子上赫然地擺放著一大束豔紅色的玫瑰花和好幾份打包精致的盒飯。

    脫掉了身上的白大褂,陳曉語走到椅子前坐下,打開了盒飯看見裏麵泰國菜,日本菜,法國菜各式都有一份,就算不用問她大概也能猜到是南風凱找人送來的。

    看著眼前擺放琳琅滿目的菜色,想起了自己以前為了南風凱能夠吃上自己做的菜,每天都在專研廚藝,東奔西走地買材料的時光,她不禁地揚起嘴角笑了笑昨日愛得可憐又自卑的自己。

    深吸了一口氣,蓋上了盒子,將那三盒飯盒裝進了袋子裏,陳曉語便起身走出了辦公室。走到了平常喂食流浪貓的地方,她將三盒飯菜都拿了出來放在了草地上。

    “好了,都來吃吧。”

    一群流浪貓似乎聽明白了陳曉語的話,一隻隻都排著隊地從草叢裏出來,低頭吃著飯盒裏的菜。

    “它們都吃了你的,你吃什麽?”

    聽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身後說話,陳曉語從地上站起了身來,她回頭看見了穿著一身長絨外套的南風凱。不打算回他話的陳曉語什麽都沒說地轉身就打算走,南風凱快步地追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我都已經低聲下氣了,你到底還想要怎樣?”

    正當陳曉語轉身象牙回他話的時候,褲袋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放在耳邊聽到了電話那頭是母親急促地聲音:“曉語,你爸住院了!”

    “什麽?我現在馬上回來!”

    “不要不要,你可千萬不要來。”

    站在一旁的南風凱擰緊著雙眉看著陳曉語,電話那頭的母親繼續著急地往下說:“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爸對你的態度,要是你來了他更加地會氣急攻心。更何況醫生也說了並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些過度勞累了。所以我要去醫院照顧你爸,但是喬喬………”

    “那我回來照顧喬喬吧。”

    “也不著急的,曉語,媽今天給你打電話過來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我想把喬喬送過來給你照顧一下,我要去醫院照顧你爸,但又怕你工作忙……”

    “沒事的,媽,我可以。”

    “曉語,媽這個決定是不是有點為難你呢?”

    “為什麽難呢?一直以來不都是我為難你和爸嗎?就把喬喬帶過來吧,我先找一家好一點的早教班。”

    “好的,那就這麽說定了,我今晚就和喬喬坐飛機,明早就到你那裏了。”

    “嗯,好的,媽,您辛苦了。”

    等到陳曉語掛掉了電話,南風凱才開始有點好奇地問了句:“陳曉語,誰是喬喬?”

    事到如今陳曉語也不想再隱瞞了,她從自己的褲袋裏把一直準備在自己身上的戒指套進了無名指的手指裏,抬起臉看著南風凱一本正經地說:“我結婚了,生了個女兒。”

    一直等待,一直在積極進取希望和陳曉語複合的南風凱最後卻等來了陳曉語結婚生女兒的結果,有點接受不了的他不禁地微微怔了一下。

    稍稍回過神來的南風凱,驚歎地輕舒了一口氣,帶著點鄙視的雙眸上下地將眼前的陳曉語打量了一番,雙手插在腰間憤憤不滿地在來回走了幾步。

    “陳曉語,你行,你真行!”

    滿臉帶著怒氣的南風凱對著陳曉語大聲地嗬斥了句:“存心是要把我耍得團團轉是吧?!看著我為你忙前忙後像隻狗似的給你低頭笑臉的,你心裏很高興了是吧?!忍了這麽久的怨氣終於都發泄完了,是吧?!”

    陳曉語當然知道一向高高在上的南風凱要對自己低聲下氣是有多難,這也是她一直不願意讓他知道自己有一個女兒的事實,正因為她太了解他的性格脾氣了。

    不想和南風凱有再多糾纏的陳曉語垂下雙肩,她一臉冷淡地看向他說;“好了,現在大家都把話說清楚了,那以後就沒有必要要糾纏了,所以麻煩你明天起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麵前。要是大家真的很不幸地在街上遇到了,最好也能把彼此當個陌生人,免得尷尬。”

    麵子裏子都已經完全掛不上的南風凱轉身便大步地離開,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身影,陳曉語以為自己真的一點都不會在乎,但心卻不知道為何總會感到一種隱隱作痛。

    默默地一個人回到了醫院,轉彎正打算回辦公室的她剛好在轉角處聽見了兩名護士在偷偷地議論著自己。

    “我就是說嘛,她人長得也不差,怎麽就願意來當泌尿科醫生,沒準是對某方麵特別饑渴。一天四場手術,幾乎一天差不多十幾個小時的時間裏都看著各種各樣男人的那裏,要是我真的是沒有胃口吃得下飯。”

    “聽說那個追她的大帥哥今天又來了。”

    “帥有什麽用?那方麵不行還不是能滿足她的需求。”

    “你們說什麽呢?!”

    突然一把犀利的女聲打破了護士兩人之間秘密的談話,方才還在發愣的陳曉語看見手背上還掛著吊瓶的文初站在了兩名護士的身後,瞪著一雙大眼睛狠狠地瞪著兩人。

    “你們在陳醫生的背後胡說八道些什麽了?!”

    其中的一名護士有點害怕但還是逞強地回了句:“我們說我們的,和你有關係嗎?!”

    “就是和我有關係!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準你們在背後這樣子說她!我要你們道歉!”

    護士輕蔑地瞧了一眼文初,小聲地嘀咕了句:“神經病…………”

    “你說什麽?!”

    護士一臉不屑地翻了文初一個白眼,然後轉身便打算離開。氣不過的文初彎下身撿起了自己腳下的一隻拖鞋便朝著剛才對自己出言侮辱的護士身上扔了過去,被重重地砸了一下的護士轉身氣憤地大步走到文初的跟前,舉起手就想要打下去的時候卻被站在一旁的陳曉語抓住了她高高舉起的手。

    “想幹什麽?這裏是醫院,就算你自己丟了工作沒有關係,但不要影響到醫院的聲譽,到處都是有攝像頭的。”

    看著擋在文初眼前的陳曉語語氣平靜地在提醒著自己,護士的心底裏一下子泄了氣,她瞧了一眼陳曉語和身後的文初,什麽都不說地便轉身離開了。

    文初往前走了一步,她看著兩名離開護士的身影,還憤憤不平地嘀咕了句:“走慢兩步,看我打不打你一頓!”

    陳曉語回頭卻看到了文初手背上腫起的一個大包,再抬起眼看看那早就空瓶了的吊滴瓶子,她本能反應地立即從拔掉了文初手背上的針。

    “啊!好痛!”

    文初擰緊了眉頭,疼得眼角處都泛著淚光。陳曉語拿出了一根棉簽在替她摁住了針口,看著文初反問了句:“你也知道痛的嗎?點滴都打完多久呢?手都腫起來了還不知道。”

    被陳曉語這一話提醒文初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還在掛著點滴的病人,她看著自己手背上淤黑了的一大塊,難過地扁著嘴唇。

    眼看著手上的血已經止住了,陳曉語撕下了一塊止血貼替她貼在手背上,再囑咐了句:“手淤黑的地方,用熱毛巾敷一下吧。”

    “曉語,謝謝你。”

    “換做是街邊的阿貓阿狗我也會這麽做,因為我是名醫生。”

    “真的嗎?我怎麽覺得你是因為我呢?”

    陳曉語白了文初一眼說:“別胡亂猜想,還有以後我的事,我可以自己處理,你不用………這麽地為我逞強………”

    “不逞強,一點都不逞強。”

    陳曉語垂下雙眼看了一眼文初的手背說:“這樣子都還說不逞強啊?陳柏銳呢?他不是醒過來了嗎?怎麽不陪著你?讓你一個人在這裏胡來?”

    明顯地聽得出陳曉語的語氣就是在關心自己,文初的心裏不禁暗喜了一下。她揚起嘴角,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說:“他要去做檢查,所以我就一個人出來走走。”

    “那就快點回去吧,外麵風大。”

    “你跟我一起回去嗎?”

    陳曉語有點尷尬地雙手背在身後說:“走吧。”

    “好。”

    已經好久沒有和陳曉語一起肩並肩地走路,文初一時間竟有點小興奮地不知所措。陳曉語倒很是淡定地刻意和文初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在往前走,眼看就要回到醫院的大樓,突然地文初擋在了陳曉語的麵前說:“很高興認識你,陳曉語同學。”

    看著夕陽下文初對自己伸出的手,一切就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兩人在讀小學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麵對著對自己依然笑得溫暖燦爛的文初,陳曉語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要怎麽樣去麵對。文初一把拉起了陳曉語的手,主動地握緊了她的手說:“我們重新認識吧!”

    感動得此刻不知道自己還能再說些什麽話的時候,陳曉語下意識地也握住了文初的手。掌心裏感到了陳曉語給自己的力道,文初欣喜地笑得更加燦爛。

    有點不好意思的陳曉語抿了一下嘴角,她別過臉地看向身旁的一處。文初倒是像真的重新了認識了一名新朋友一樣地高興,她拉著陳曉語的手在圍著她不停地轉圈。

    身體檢查並沒有什麽大礙的陳柏銳看見文初開心的樣子,站在不遠處的他也是從心裏不禁地跟著笑了起來,這世界上最溫暖的安慰莫過於最愛的人給的笑臉。

    陳曉語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陳柏銳,她拉了一下文初的手,朝著陳柏銳的方向瞧了一眼。文初回頭看到了正向自己翩然走來的陳柏銳,一把又拉住了他的手急著分享自己此刻的喜悅:“陳柏銳,陳曉語不再生我的氣了,現在我們有成為了好朋友。”

    看著陳曉語穿著一件白大褂,陳柏銳欣然地笑了笑說:“聽人家說你成功地當了一名醫生,恭喜你,曉語。”

    “謝謝。”

    陳柏銳輕輕地將文初摟進了自己的懷裏,他滿臉寵溺地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尖問:“做完檢查正要去找你,你這個鬼靈精的又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就是去找曉語了。”

    陳柏銳回頭看著陳曉語,他提了一個建議:“難得我們在一起,不如等一下大家就一起去吃個飯吧?”

    陳曉語有點尷尬地聳了聳肩說:“不了,我下班了還有事。”

    “去吧,曉語。”

    文初緊緊地拉住了陳曉語的手哀求著說:“難得我餓陳曉語大難不死,又和你重聚,就一起吃個飯。”

    陳曉語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她在心裏大概算了算自己母親和陳喬喬來的飛機時間,有點盛情難卻的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文初高興地高舉雙臂摟住了陳柏銳的脖子,看著陳柏銳和文初幸福的兩人,雖然現在的自己過得日子並不是很幸福,但還是打從心底裏祝福著兩人。

    突然的陳柏銳輕聲地嘀咕了句:“要是小凱也在的話,就好了。”

    文初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向了陳曉語,她倒是故意地裝作不在意地也沒有說話。怕是被陳柏銳打亂了剛才那美好的氣氛,文初偷偷地用力捏了捏他的掌心,然後看向陳曉語說:“好了,曉語,以前的事我們都不要再去想了,好好地過以後的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嗯。”

    陳曉語拍了一下陳柏銳的手臂,瞧了一眼文初說:“那銳哥哥,我就暫時先把文初交給你照顧,我先回辦公室一下,等會兒在醫院的大門口處等。”

    “OK,我會照顧好她的。”

    和陳曉語分手後,文初便緊緊地依偎著陳柏銳的身上,兩人像拆不開的連體嬰似的走回了病房。

    一行三人來到了醫院附近的一家餐廳,文初依然緊緊地挨著陳柏銳坐,顯得坐在對麵的陳曉語多少有點孤單的感覺。

    或許是兩人太久沒有聯係,文初和陳曉語除了平常隨便地聊聊外,也就問一下對方的近況。文初將自己最近一年多來去過的地方,考查過的墓地的有趣經曆都繪聲繪色地給陳曉語講解了一遍,但對於這一年多來陳曉語的近況,她自己倒是很少提起,問起了一些較為隱私的問題時,陳曉語甚至還有所隱瞞。

    感覺吃得差不多的陳曉語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心裏想著母親和陳喬喬的飛機也快要到了,她轉身拿起了掛在椅背後上的外套和手包,起身說:“初初,銳哥哥,我還有點事,我先走了。”

    感到有點愕然的文初也跟著站起了身,她走到陳曉語的跟前,握住了她的手關心地問:“曉語,你要去哪裏?你不是都已經下班了嗎?”

    陳曉語裝作突然想起事情的模樣,淡淡地回了句:“我忽然想起了醫院裏還有一個患者我需要回去跟進一下,下次再聊吧。”

    眼看著時間快要來不及了,陳曉語拉下了文初的手,然後就像一陣風似的大步走出了餐廳。失落的文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她看著眼前還沒吃的拿破侖酥皮甜品,陳曉語都還沒來得及吃一口就走了。

    坐在她身旁的陳柏銳放下了手裏的叉子,他溫柔地摸了一下文初的腦袋問:“怎麽了?初初。”

    垂下雙肩的文初拿起小勺子挑了一點奶油放進嘴裏,但又覺得有點索然無味。

    “陳柏銳,你覺不覺得曉語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呢?”

    “當醫生後性格比以前沉穩了許多。”

    文初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不是這個,她有事情在瞞著我們。”

    陳柏銳回頭看著垂頭喪氣的文初,反問了句:“你又知道?”

    文初重重地點了點頭,她抬起臉看著陳柏銳說;“我肯定,她有事情在瞞著我。因為她剛才吃飯的時候在不停地擦嘴巴,她那人從小到大隻要說謊就會不停地抿嘴擦嘴的。”

    “你對她還真是了解。”

    “那當然,從小玩到大的姐妹。”

    “好了。”

    陳柏銳輕輕地將文初摟進了自己的懷裏,他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慰著說:“別悶悶不樂的,或者她過去一年多裏確實是發生了些事,但她不跟你說也是她的權利,你也就別糾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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