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可別賴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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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這時,臧遠茹推門走進來問:“三叔,你找我有事?”

    臧家梁皺著眉頭,疑惑地說:“嗯。我們很擔心,今天都12號了,離規定的期限己經過了三天了,王誌信怎麽還不來要帳呢?”

    臧遠茹安慰道:“反正我們三天前就派人通知他了,或許,他是不是良心發現了?”

    臧家梁苦笑一聲道:“絕不可能!我擔心的是,他又不知道搞什麽鬼花招。你馬上準備一下,我親自把支票送過去。”

    臧遠茹立刻說:“好,我馬上去準備。”

    臧家梁點點頭,也站起身來,和她一起走出房間。

    沒想到,叔侄倆剛剛走到一樓,就看見王誌信帶著一群錢莊老板、掌櫃夥計們,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眾人看到他們,立刻迎上來,異口同聲地說:“臧會長……”

    為首的王誌信卻並不說話,而是得意萬分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臧家梁暗中平複了一下情緒,努力鎮靜地問:“王老板,你又想耍什麽鬼花招?”

    王誌信卻幸災樂禍地回道:“臧會長,恐怕這話,你不該問我,該問問你自己吧。”說完,目光便望向人群中的老板掌櫃們。

    代表甲立刻會意道:“臧會長,不好意思,你們碼頭欠我們三晉源的9萬元,我們老板希望你盡快還給我們。”

    代表乙附和道:“是啊,臧會長,我們元豐行現在也急需要現金周轉,你欠我們的5萬6千元,這幾天就還我們吧。”

    代表丙上前一步:“臧會長,我們仁和行的銀根也是很緊,你欠我們的6萬3千元麻煩你也給清了吧。”

    代表丁也不甘落後:“是啊,臧會長,你欠我們謙和錢莊隻有不到1萬,你就先還給我們吧。”

    其餘代表也迅速圍上來,紛紛說:“是啊,臧會長,先給我們吧,先給我們吧……”

    在代表說話的時候,王誌信臉上象是樂開了花。

    臧家梁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憤怒地望著他,忍無可忍地問:“王老板,你可真陰險,竟然煽動這麽多家錢莊向我逼債!”

    王誌信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我這不是陰險,叫陽險,我擺明了要和你過不去!不過呢,我己經替你算過賬了,如果你一次性清還掉你在我們8家錢莊的欠賬,也不過是58萬7千2百元。你們隻要拿出60萬,就足足有餘啦。”

    臧家梁臉色一變,強忍怒氣道:“60萬?你這是想要將我趕盡殺絕?”

    王誌信笑眯眯地說:“臧會長,誰不知道你們經營運河碼頭多年,家大業大,我想你肯定有的是辦法。比如我的錢,你短短七天,就能籌到16萬,不是很厲害的嘛。不如這次再給你七天時間,相信籌60萬肯定不在話下了。”

    臧家梁一字一頓地問:“你真的想要把我趕盡殺絕?”

    王誌信譏刺道:“不是我說你啊,你說你堂堂商會會長,動不動就說殺呀絕的話,多難聽啊。”然後轉身向各錢莊代表,大聲問,“各位,臧會長身為窯灣商會會長,一向是最看重‘商譽’的人,我們就給他七天的時間,讓他去籌錢,大家說好不好?”

    代表們紛紛叫道:“好,七天就七天……”

    王誌信對大家的表現十分滿意,轉過身來說:“臧會長,就這樣說定了。七天後,我們再來收賬。到時候,你可別再賴賬了啊。”

    代表們異口同聲地說:“對啊,可別賴賬啊。”

    臧家梁緊緊咬著牙齒,充滿仇恨地望著王誌信,眼晴裏仿佛要噴出火來。

    王誌信卻視而不見,得意地衝眾代表一揮手說:“今天就算正式通知臧會長了,大家都回去等好消息吧,我們走!”

    眾代表這才象得到命令似的,跟在他身後向門外走去。

    ……

    運河碼頭管理處門口,他們剛走出來,就和得到消息跑來的臧遠方、臧遠航兩兄弟撞了個正著。

    王誌信故作吃驚地問:“喲,這不是遠航嗎?怎麽還沒畢業,你就不去上學了啊?”

    臧遠航並沒有理會他話中的諷刺,而是憤怒地問:“你又來做什麽!”

    王誌信皮笑肉不笑地說:“還能做什麽,當然是要錢嘍!”說完冷哼一聲,帶著一群人揚長而去!

    ……

    碼頭管理處一樓辦公室,大家個個表情凝重,一臉肅穆!

    特別是臧家梁,因為這突出其來的打擊,再次感到了一陣緊似一陣的頭疼,但是他強忍著並咬緊牙關,仍然把頭昂得高高的,直到王誌信他們的背影下了運河堰,並完全消失了,他緊繃的神經這才放鬆,卻再也支撐不住了,雙手捂住頭部,踉蹌一下,就“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臧遠茹嚇得立刻撲過去,大聲哭喊道:“三叔三叔,你怎麽了?”

    臧遠方也立刻飛奔過去:“三叔三叔,你醒醒。”

    好在臧遠航雖然害怕,但仍然理智地說:“快送濟世堂!”然後和幾個人七手八腳,把父親抬上了轎車!

    司機小於立刻猛踩油門,風掣電馳地駛向濟世堂。

    ……

    濟世堂內,趙延成正好在坐診。

    他見到雙眼緊閉的臧家梁,不敢怠慢,命人將他抬進內室的床上,飛快號了號脈,然後便扒開了眼晴,看到瞳孔仍然緊縮著,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眾人焦急地等在候診室,眼巴巴地望著裏麵,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

    與此同時,趙延成己經迅速打開銀針,對著臧家梁的人中、內關等穴位,輕輕而準確地紮了下去。

    當他再次回到候診室時,臧遠航連忙迎上來,急切地問:“趙大,我爸爸要不要緊?”

    趙先生一邊寫處方一邊說:“令尊是急性腦中風。”

    臧遠航不由大吃一驚:“啊?腦中風?”

    臧遠方和臧遠茹等人也驚得合不攏嘴!

    趙延成安慰道:“好在症狀還不算太嚴重,暫時沒有生命危險,隻要堅持喝藥並配合針灸,以後會慢慢恢複的。不過……”

    臧遠航連忙問:“不過什麽?”

    趙延成嚴肅地說:“不過以後一定要好生靜養,不能太勞累,更不能再受刺激了。”

    所有人聽了這話,同時吃了一驚:“啊?”

    臧遠航強忍著悲痛,聲音哽咽道:“謝謝趙大,隻要我爸還活著,無論怎樣都好!”

    ……

    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臧家梁臥室內,臧增福夫婦、臧家棟夫婦、臧遠方、臧遠茹、臧遠航、臧遠勝等都焦慮地站在床邊。

    郭文芳正在給丈夫艱難地喂藥,喂完後,又細心地給他擦去嘴唇上的藥汁。然後,臧遠航把父親靠著的枕頭拿下,輕輕將其放回到床上躺好。

    可惜自始至終,臧家梁雙眼緊閉,看上去非常虛弱。

    曹秀英邊抹眼淚邊心疼地說:“我兒子還這麽年輕,老天怎麽不讓我這把老骨頭替他得這個病呢?嗚嗚嗚。”

    臧增福歎了口氣,紅著眼圈自責道:“說起來都怪我!這二十多年,整個碼頭的重擔,都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他又不是鐵打的,身體怎麽能吃得消呢?”

    臧家棟卻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指手劃腳道:“都怪他自己!樣樣都要爭強好勝。你說你好好經營碼頭就罷了嘛,還要做什麽商會會長;你做商會會長也就罷了,偏偏要出什麽風頭,結果不但得罪了吳俊鋒那個‘瘋子’,連王誌信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都給得罪了。”

    臧遠方鼓起勇氣說:“二叔,三叔並沒有得罪王誌信。在陸市長發起的那份《五百餘家商戶聯合聲明》會議上,他還是比較支持三叔的。”

    臧家棟卻嗬斥道:“你年紀輕輕懂什麽?要是他不得罪人家,人家發動八家錢莊一起催債?”然後繼續指責床上一動不動的三弟,“這下好了吧,你生病了,留下一個爛攤子讓我們去收拾。”

    臧增福再也聽不下去了,猛地拿起拐杖對著他的頭打去,邊打邊嗬斥道:“你還好意思說風涼話?這些年,你身為哥哥,但凡為家梁分一點壓力,他也不會這麽累!”

    臧家棟趕緊用手去擋,同時委曲地說:“爸,你怎麽倒怨起我來了?

    莊淑環沒好氣道:“偏心唄!要不是當初偏心,又怎麽會在大哥死後,把碼頭當家給了老三?”

    曹秀英立刻氣極,顫抖著手指著二兒媳婦:“你、你、你到底還有沒有良心?”

    莊淑環卻陰陽怪氣地說:“我當然有良心,要不躺床上的人就是我了。這是人在做、天在看呀!”

    臧遠航聽了這話,便一臉怒容地望著二大娘,卻礙於其長輩身份,不好發作。

    好在臧遠茹不滿地說:“爸、媽,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說這種風涼話?”

    莊淑環喝斥女兒道:“‘滿河魚蝦,單選你個撅腚蟲’?遠航都還沒說話呢,哪裏就輪到你了?”

    郭文芳一直強忍著沒有吱聲,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了,厲聲地對臧家棟夫婦說:“要吵回你們自己房間吵去!”又轉頭安慰公公婆婆道,“爸、媽,家梁暫時沒事了,你們去歇息一下吧,這兒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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