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碼頭新任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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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芸也跟著追上去:“佩萍,佩萍……”
柳蘭香卻將她往旁邊一推,惡狠狠地說:“都怪你,別假惺惺了!你給我走開!”
徐佩芸隻好無奈地站住了,又氣又急,卻也無可奈何。
……
徐家大院後院西廂房內,徐佩萍飛奔回臥室,便趴在床沿上,傷心地嗚嗚大哭起來。
緊隨而來的柳蘭香,連忙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說:“佩萍,你不要哭了,你把媽的心都哭碎了。”
徐佩萍邊哭邊捶著床沿道:“俊鋒不娶我,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柳蘭香心疼地說:“你要是死了,媽也活不成了。”
徐佩萍傷心欲絕道:“不死還能怎麽辦?現在俊鋒要娶的人是姐姐,不是我!沒有了俊鋒,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半點意思都沒有了。”
柳蘭香安慰道:“你別急,讓媽再想想辦法,再想想辦法。”
……
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靜悄悄的,臧家梁剛被灌下了藥,繼續昏昏沉沉地睡著。
郭文芳紅著眼圈,不斷地給他按磨腳心。
臧增年躡手躡腳地走進來,關切地問:“文芳,家梁醒了嗎?”
郭文芳淡淡地說:“哦,四叔也知道關心他?”
臧增年賠笑道:“文芳,看你說的,再怎麽說,家梁也是我侄子是不是?出了這麽大的事,我能不過來看看嗎?”
郭文芳毫不客氣地說:“他還是二哥的弟弟呢,但是連二哥都不關心他。碼頭誰不知道,你就是二哥的應聲蟲?”
臧增年訕訕道:“文芳,你話可不能這樣說,我雖然是長輩,自己卻沒什麽本事,不過是大哥可憐我,賞我口飯吃,這才勉強當上碼頭的小經理,當然知道自己的份量。別說是家棟了,你們家的任何一個人,我都不敢得罪。再說了,我看家梁的身體呢,一時半會兒可能恢複不了。這碼頭當家的位置,我認為非家棟莫屬了。”
郭文芳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冷笑一聲道:“四叔原來是來做說客的。二哥如果適合當家的話,早在二十年前大哥去世時,他就當上了,還用等到現在!”
臧增年胸有成竹地說:“可是,現在家梁生病了,幾個孩子還小,沒有做生意的經驗。所以,也就沒有比家棟更合適的人選了啊。”
郭文芳立刻氣極,便冷笑一聲道:“這件事是碼頭大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經理操心。別看我爸平時不管事,他心裏還是比誰都亮堂!”
臧增年見她態度強硬,隻好訕訕地說:“那是,那是。”便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
臧家大院客廳內,吃過晚飯後,郭文芳便站起身來說:“我得去看看家梁了。”
臧增福卻叫住她說:“別急,你先坐下,我有話要說。”
郭文芳望著公公嚴肅的臉,隻好猶豫著坐了下來。
此時,臧增福夫婦、臧家棟四口、郭文芳母子、臧遠方等人,雖然象往常那樣坐在客廳裏,但個個都是心事忡忡的。
臧增福望了望兒孫們,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表情凝重地說:“常言道‘禍不單行’,沒想到現在,這句話竟然應驗到我們臧家頭上了。八家錢莊前腳剛來要債,後腳家梁就病到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他這病,我看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碼頭的大局必須有人主持,你們都是我臧家的兒孫,都來說說吧,下一任的碼頭當家,該由誰出任比較好?”
大家聽了這話,都沒有回答。
臧家棟見狀,便霍地站起身來,氣極敗壞地說:“欠了那麽多的外債,我們根本還不起!完了!臧家完了!碼頭更完了!還要什麽當家?依我看哪,趕緊把這座房子裏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賣了,每個人分點錢逃命去吧。免得七天過後,那些債主湧上門搬的搬、搶的搶,到時候大家毛都撈不到一根,隻能流落街頭喝西北風了!”邊說邊作勢就要搬東西。
臧增福怒聲喝道:“家棟,你給我坐下!”
臧家棟隻好住了手,衝父親翻了翻白眼,但張了張嘴,還是很不服氣地坐了下來。
臧增福氣得胡子直打顫,拐杖把地戳得“乒乒乓乓”響,然後厲聲說:“你們都給我聽好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誰都別提分家這兩個字,更不能毫無擔當地逃走!”掃了兒孫們一眼,語氣這才緩和下來,苦口婆心地勸道,“家棟啊,家梁病倒了,遠方他們幾個孩子還小,按理,這個當家,該由你來做才是啊,你怎麽能說那些喪氣話呢?”
沒想到,臧家棟卻氣極敗壞地說:“二十多年前,大哥死了,你都不讓我做碼頭當家。現在注定要關門了,你就想讓我收拾爛攤子,我告訴你吧,門都沒有!”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
臧增福太清楚自己二兒子了,所以並沒有絲毫的驚訝,隻微微抬了抬眼皮道:“如此說來,這個當家的位置,你是不做了?”
臧家棟甩了甩衣袖,堅決地說:“不做,當然不做。生意紅火時沒有我什麽事,現在誰不知道碼頭要倒閉了,想讓我做替罪羊,怎麽可能?”
臧增福“哦”了一聲,又把目光轉向二孫子說:“你不做的話,就讓遠勝做吧。”
臧遠勝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爺爺,你不是開玩笑吧?”
臧增福並不回答他的話,而是繼續問:“那你是不是也不想做?”
臧遠勝把頭搖得象拔浪鼓:“不做,當然不做。我就是想遛我的鳥,連班都不想上呢,更不想找那個洋罪受,還整天吃力不討好的!”
臧家棟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欣慰地說:“真不愧是爸的好兒子,我們不去替別人背那個黑鍋!”
臧增福點點頭,接著問大孫子:“遠方,那你呢?”
臧遠方連連擺手:“不行,我絕對不行”
臧增福眉頭一皺問:“莫非你也不想背這個黑鍋?”
臧遠方苦笑道:“爺爺,你誤會了,我怎麽會那樣想我三叔呢。”說到這裏,臉上不由顯出一絲愧疚來,“隻是我爸還在世時,就告誡過我,雖然我是臧家長子長孫,為人又忠厚老實,但天生無能無才,隻能為臣,不能為君,所以這一輩子,隻能做做小事、打打雜,不能擔當大任的。”
臧增福不由點點頭,讚賞地說:“你父母去世得早,一直是我和你奶奶把你拉扯大的。爺爺沒看錯,你是個誠實的好孩子。”說完這話,便將目光投向唯一的孫女問,“遠茹,你有沒有興趣做這個當家呢?”
臧遠茹沉思片刻道:“爺爺,別怪我說喪氣話。八家錢莊聯合要債,這件事真的很棘手,別說是我,就算三叔沒有病倒,他也是肯定擺不平的。我看碼頭倒閉呢,是早晚的事情。所以這個當家,要不要都無所謂了。”
臧增福歎了口氣,無奈地將目光對準最小的孫子:“遠航,你呢?”
臧遠航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說:“爺爺,隻要你同意,我願意出任這個當家!”
沒想到他話音還沒落,臧家棟氣得臉都歪了,出言不遜道:“就憑你?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我看是和你爸一樣,想做當家都想瘋了!”
郭文芳不滿地說:“二哥,你這樣說遠航,未免太不公平了。你們都不當,這個家總得有人當是不是?”
臧遠方小聲提醒道:“遠航啊,雖然二叔的話偏激了一點,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王誌信是擺明了沒事找事,連三叔那麽精明強幹的人都氣病了,更別說是你了。我看我們真的不如聽二叔的話,把家分了,各自拿點錢逃命去吧。”
臧遠航卻昂起頭,鄭重地說:“爺爺奶奶、二大爺、二大娘、媽媽、大哥、大姐、二哥,雖然我沒有做生意的經驗,但我相信爸爸常說的一句話,那就是‘水來土掩,兵來將當’。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希望!”
臧家棟諷刺道:“行了,行了,你能耐大了。從今以後,碼頭當家,就由你來做了,我是舉雙手雙腳讚成!”
臧遠航認真地說:“好,‘君子一出……’”
臧家棟擲地有聲道:“‘駟馬難追’!”
臧增福歎了口氣,無奈地說:“既然這樣,那麽遠航,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碼頭新任當家了。”然後顫抖著雙手,遞過一個小小的保險箱,鄭重道,“這裏麵是我們碼頭的印章,碼頭和錢莊商號往來合同的印章、以及所有保險箱的鑰匙,以前是你父親保管,現在全部交給你。”
臧遠航接過後保險箱,重重地點了點頭!
……
夜幕己經降臨也,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內,透過窗戶的亮光,依然能看到郭文芳正靜靜地守著床上昏睡的人,看上去一臉哀傷。
臧遠航抱著父親的腳,用力按摩著,眉頭卻皺成了一個疙瘩。
……
與此同時,臧家大院後院二房小院客廳內,卻是另一番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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