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人的心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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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俊鋒連忙解釋道:“對不起,爸爸。因為運河碼頭停運,我們隻好把貨運到皂河碼頭裝船,所以耽誤了貨期。”

    吳光淮歎了口氣:“這個王誌信,可真是個無理取撓,自己壞了規矩不說,還發動其餘七家錢莊一起壞規矩!再這樣胡鬧下去,別說碼頭會倒閉,整個運河的經濟都會受到牽連啊。”然後想到什麽,瞪著兒子一樣,試探地問,“王誌信和臧家無冤無仇的,不會是你在背後唆使的吧?”

    吳俊鋒連忙擺手:“爸,你想到哪兒去了?我怎麽會和這件事有牽連呢再說王誌信哪裏會聽我的呢?”

    吳光淮這才點點頭:“也是啊,他都一大把年紀了,又不是三歲小孩。”但還是不放心地說,“那你就多聯係附近的碼頭,現在天雖說不熱了,也還沒上凍,多放一點,那些鹽就多損失幾斤啊。”

    吳俊鋒信心十足地說:“你就放心吧,爸。”然後扶著父親走出鹽行,上了停在門外的轎子,這才略略鬆了一口氣。

    沒想到,他剛轉過身,卻看到麵前站著一個姑娘,不由驚喜萬分道:“佩芸,你怎麽來了?快請進。”

    徐佩芸點點頭,跟在他身後走進辦公室。

    吳俊鋒興奮地說:“我沒想到你會來,快請坐。”

    徐佩芸卻搖搖頭:“不用了,這個給你。”然後從包裏抵製出婚貼,輕輕放在他的辦公桌子上。

    吳俊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尷尬地說:“婚貼?”

    徐佩芸歉然道:“謝謝你的好意,但是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吳俊鋒卻一把握住她的手,急切而深情地說:“我在大運河堰上,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上你,直到你答應和我一起吃飯,我才知道你終於接受我了……”

    徐佩芸立刻抽出手,同時急急打斷他的話說:“我想你是誤會了。我答應和你一起吃飯,並不是接受你,而是以為你是佩萍的男朋友。”

    吳俊鋒連忙解釋道:“誤會的人是你!我是因為不敢接近你,才頻頻和佩萍約會,想曲線從她那兒,打聽到你的消息。”

    徐佩芸聽了這話,不由生氣道:“你明明知道佩萍很喜歡你,你怎麽可能利用她的感情?真是太過份了!”

    吳俊鋒卻不以為意地說:“我沒有利用她的感情。我己經跟她說得很清楚了,我己經有喜歡的人了,她應該知道,我喜歡的並不是她。”

    徐佩芸疑惑地問:“是嗎?你是怎麽和她說的?”

    吳俊鋒想了想說:“我說她性格溫順嫻淑,象一罐白糖水;你的性格外柔內剛,象一壇綠豆燒。可是你知道,白糖水再好,也不過潤潤口,綠豆燒才是男人的至愛呀。”

    徐佩芸皺了皺眉,不滿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白糖水可以增添生活的趣味;綠豆燒酒喝多了,發酒瘋不說,還會傷身!”

    吳俊鋒驚訝地說:“這個,我真的沒想過。如果佩萍會錯意了,我向她賠禮道歉,但是我真正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你!”

    徐佩芸堅決地說:“謝謝你的這份感情,對不起,我不能接受。佩萍很喜歡你。如果你愛她,請深愛;如果你不愛她,請離她遠點,越遠越好。”

    吳俊鋒卻固執道:“我不愛她,但絕不會離她太遠。”

    徐佩芸眉毛一揚地問:“為什麽?”

    吳俊鋒固執地說:“因為我愛你,我一定要成為她的姐夫!”

    徐佩萍隻好道:“可我早就告訴你了,我己經心有所屬”

    吳俊鋒立刻瞪大了眼晴,情緒激動地問:“那人是誰,是誰?是臧遠航嗎?”

    徐佩萍搖搖頭:“不是。”然後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是濟世堂趙生先的兒子。”

    吳俊鋒詫異極了:“你是說趙聯泰?可是他現在正在美國留學呀。”

    徐佩芸點點頭:“就是他。聯泰現在是在美國。可是他離開窯灣前,我們就有約定,等他五年學成回國後,我們就結婚。”

    沒想到吳俊鋒聽了這話,卻不以為然地說:“我勸你還是醒醒吧。他在美國眼界開闊了,會認識很多更為優秀的姑娘的。再說,人的心會變的。他己經離開窯灣整整四年了,你就死了這條心,嫁給我吧。”

    徐佩芸堅定道:“就算他會變,我也會守著這個約定,直到確信他變的那一天為止!”

    說到這裏,她歉然地鞠了個躬,轉身就走。

    吳俊鋒望著她的背影,“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水灑了一地,眼看流水即將漫向婚貼,他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撿了起來

    他望著婚貼,不由喃喃自語道:“徐佩芸,我一定要你的名字,出現在吳家的家譜上!以後,我把婚貼帶在身上,遇到你一次,就送給你一次!”

    ……

    臧家在數天的喧囂過後,終於清淨了下來。

    可是臧遠航自從鑽進後院自己的臥室,就再也不出門了,甚至連一日三餐,都是傭人端進端出。

    雖然大家都很著急,但是也不敢催促他,擔心他象上次那樣,又了無蹤跡了。

    好在王誌信,說說話倒還算話。

    第一天,他們沒來要債。

    第二天,他們沒來要債。

    第三天,他們仍然沒來要債。

    但是第四天,臧家人就意識到該來的總歸要來了!

    ……

    清晨,臧家大院客廳。

    臧增福夫婦、郭文芳、臧遠方和臧遠茹象往常那樣,陸續走到飯桌前。

    臧增福望著身旁的空位,不禁擔憂地問:“遠航這孩子,怎麽還不出來吃飯呢?”

    郭文芳立刻吩咐女傭:“快去叫航少爺。”

    女傭領命而去。

    沒想到,臧增福剛拿起筷子,就聽到門外傳來一陣零亂的腳步聲。

    他立刻意識到不妙,猛一回頭,果然看到王誌信帶著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闖了進來。

    臧增福心髒不由一縮,但也隻能故作平靜地招呼道:“你們吃過早飯了嗎?”

    王誌信卻冷笑一聲,生硬地說:“我不是來和你打哈哈的。今天是最後的期限,我們又來要債了。”

    代表們紛紛附和道:“是啊,快把我們的錢還給我們吧。”

    王誌信掃了一眼桌邊的人,輕蔑地問:“臧遠航呢?不會是又跑了吧?”

    郭文芳連忙道:“沒跑,在呢,我己經讓人去叫了。你們先隨便坐,放心吧,他馬上就會過來的。”

    王誌信倒也不客氣,大咧咧就坐在了沙發上。

    一時間,偌大的客廳裏,再次坐滿了債主。

    ……

    陸元傑祖藉雖是蘇州,但是因為其年輕時長期生活在北京,所以陸家的宅院,是有典型的老北京四合院,這種建築風格至少有三千多年的曆史了,其格局為一個院子四麵建有房屋,通常由正房、東西廂房和倒座房組成,從四麵將庭院合圍在中間,故名四合院。

    陸家因為人口眾多,所以是前堂後寢的五進院。第一進院與三進院相同,第二進院是對外使用的廳房和東西廂房,之後再設一道垂花門,在廳房和這道垂花門之間形成第三進院,垂花門之後為正房和廂房所在的第四進院,是主院。並且還有後罩房,就構成了第五進院。

    此刻身著長袍馬褂的陸元傑,疾步從院內走出來,並迅速拉開了停在門口的轎車車門。

    但是他一隻腳剛剛跨進小車,就看到女兒也跟著跑了出來,並焦急地喊道:“爸爸,爸爸。”

    陸元傑疑惑地問:“慧珊,什麽事?”

    陸慧珊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如果臧家還不上錢,你是不是真的會派人把遠航哥抓去坐牢?”

    陸元傑眉頭一皺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陸慧珊拉著父親的手,撒嬌地說:“爸爸,陸臧兩家不僅是幾代世交,你和臧叔叔又是多年的好朋友,現在臧家有難,你一定不會見死不救的,是不是?”

    陸元傑卻嚴肅地說:“這些話,不是你一個女孩子該說的。爸爸身為一市之長,向來公私分明!”撂下這話後,便鑽進轎車,“砰”地一聲關上了車門。

    陸慧珊的小臉立刻漲得通紅,氣得直跺腳!

    ……

    臧家大院門前,一輛灰色轎車徐徐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隻見陸元傑一臉嚴肅地鑽出車門,徑直走進院內。

    ……

    臧家大院客廳,此時,臧家和王誌信他們,同時將目光盯著與後院的通道!

    看到陸元傑走進客所,所有人都不由一愣。

    錢莊代表們紛紛站起來,恭敬地招呼道:“陸市長。”

    陸元傑立刻抱拳回禮,然後即將目光轉向臧家人,冷冷地問:“臧遠航呢?”

    王誌信把手一攤,故意火上澆油地說:“我們也在等他,三請四催地也不過來。這是什麽世道,欠錢的反而成大爺了!”

    陸元傑聞言,臉色越發嚴峻了起來,高聲叫道:“馬上派人把臧遠航給我叫來!”

    臧遠方和臧遠茹互望一眼,連忙站起身來,異口同聲地說:“我去!”

    ……

    於是,兄妹倆急急忙走向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飛也似地撲到臧遠航的門前,同時急急地喊道:“遠航,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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