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對你很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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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野裏、路兩邊,到處都是綠意盎然的,象給大地鋪上了綠色的地毯。

    甚至連銀杏樹葉都己經變得黃綠了,象極了一把把小小的扇子。

    此情此景,不但沒有讓臧遠航輕鬆起來,反而更加抑鬱了。

    他心事重重地走在大運河堰上,看到徐佩芸,甚至忘記了象以前那樣打招呼。

    沒想到,徐佩芸卻破例微笑著說:“早安。”

    臧遠航不由一愣,隨即道:“早安,今天怎麽這麽早?”

    徐佩芸不好意思地說:“還有半年,我就要結婚了。今天是我在甜油坊上班的最後一天,明天,我就要呆在家裏為婚禮做準備了。”

    臧遠航剛想說什麽,卻看到她手上的戒指,便苦澀道:“恭喜你。”

    徐佩芸苦笑一聲:“謝謝。”猶豫了一下,還是說,“現在窯灣有很多關於二叔在北京揮霍無度的傳言,我想你一定感到很困擾,是不是?”

    臧遠航故作堅強地說:“這事不要你管!”說完這話,便頭也不回地直朝前去。

    徐佩芸呆了一呆,連忙喊道:“遠航,遠航。”

    但是臧遠航己經走遠了!

    與此同時,他的雙眼,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

    為了掩飾,他迅速揚起了臉。

    ……

    夜幕降臨後,來仕登舞廳卻熱鬧非凡。

    陸慧珊和臧遠勝也混在舞池中,正開心地跳著交誼舞。

    臧遠勝望著眼前的姑娘,深情地:“你以前不是不理我的嗎?為什麽今天主動邀請我跳舞了?”

    陸慧珊天真爛漫道:“因為我們就要成為一家人了。

    臧遠勝驚喜極了:“這麽說,你是被我的誠意打動了嗎?”

    陸慧珊卻微微一笑說:“你想到哪兒去了?三嬸和我說,她找的媒人,很快就要到我家提親了。”

    臧遠勝臉色立刻大變,甩開她的手,急急地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陸慧珊不以為意道:“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臧遠勝怒道:“既然你就要和別人定親了,還找我幹什麽?”

    陸慧珊無辜地說:“找你陪我來跳舞,慶祝慶祝呀。”

    正好一曲終了,跳舞的人紛紛回到座位。

    臧遠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衝進了人群,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陸慧珊立刻在人群中找著,同時焦急地喊道:“遠勝,遠勝……”

    但是她沒有看到遠勝的蹤影,卻看到臧遠航正失魂落魄地坐在一個偏僻的角落,看上去己經喝得很多了,卻還在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他一邊喝,一邊還喃喃自語道:“心愛的女人就要和別人結婚了,碼頭的新執照卻遲遲辦不下來,臧遠航啊臧遠航,你可真是個廢物啊,事業愛情雙輸,人生一敗塗地!”說完,又灌了一杯!

    陸慧珊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奪下酒杯說:“你喝得夠多的了,不要再喝了!”

    沒想到臧遠航直接拿起了酒瓶,同時醉眼朦朧道:“不要你管!”

    陸慧珊卻理直氣壯地說:“我不管誰管?”邊說邊又奪過了酒瓶。

    臧遠航指著她,慍怒道:“把酒給我!”

    陸慧珊堅決地說:“不給!和我一起回去!”邊說邊要去拉他。

    臧遠航原本想要掙紮,可是因為喝得太多的酒,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於是,己經喝得七八分醉的他,隻好任由陸慧珊拉扯著,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

    ……

    中寧街的夜色,己經很濃了,各家各戶的店鋪前,都亮起了大大的紅燈籠。

    臧遠航幾次想要甩開陸慧珊的胳膊,卻是渾身毫無力氣。

    他走到一根柱子前,甚至差點兒絆倒,索性站著不走了。

    陸慧珊責怪道:“不能喝就不要喝嘛,逞什麽英雄?”

    臧遠航痛苦地說:“逞英雄?我現在是狗熊!不但北京方麵逼著我要錢,家裏人也沒一個給我好臉色,現在佩芸又要結婚了,我事業愛情雙輸,人生真是一敗塗地啊!”

    陸慧珊傷感地說:“難道在你眼裏,除了你的碼頭和徐佩芸,就看不到別人了嗎?”

    正在這時,一陣冷風吹過,臧遠航的酒就醒了大半,終於抬起頭,望著她那美麗而深情的臉,歉然道:“對不起,慧珊,你知道我……”

    陸慧珊毫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喜歡徐佩芸!可是半年,還有半年,徐佩芸就要嫁給吳俊鋒了。難道這輩子不娶佩芸,你就不結婚了嗎?”

    臧遠航搖搖頭,痛苦地說:“當然不是,人總是要向現實低頭的。”

    陸慧珊緊握著他的手,幾乎是哀求了:“那麽,你現在就向現實低頭好不好?你現在就考慮一下我好不好?”

    臧遠航感動地說:“慧珊,謝謝你。但是再給我半年時間,好不好?”

    陸慧珊不由瞪大眼晴,難過地問:“你的意思是,等佩芸結了婚?”

    臧遠航避開她的眼晴,歉然道:“對不起,我知道我這樣很自私,對你也很不公平。如果你不願意……”

    陸慧珊卻果斷地說:“不,我願意!”

    與此同時,她的眼中掠過深深的怨恨!

    可是她的雙手,卻更緊地挽住了他的胳膊。

    ……

    夜半時分的臧家大院客廳,黑漆漆一片。

    臧遠航還有些微的醉意,便想進來找點水喝,沒想到剛一打開門,裏麵的電燈卻“啪”地一聲亮了。

    與此同時,就看到臧遠勝麵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

    臧遠航嚇了一跳,關切地問:“二哥,你怎麽還沒睡?”

    臧遠勝卻沒好氣地回道:“你不是也沒睡嗎?”

    臧遠航看了看他,鬱悶地說:“你今天說話,怎麽感覺怪怪的?”

    臧遠勝冷冷道:“我再怪也沒有你怪!”

    臧遠航不高興地說:“你把話說明白些,我怎麽怪了?”

    臧遠勝慍怒道:“你明明心裏放不下佩芸,卻讓慧珊等你半年,這還不夠怪嗎?”

    臧遠航聞言,吃了一驚,脫口而出:“你跟蹤我?”

    臧遠勝越發生氣了:“我並不是有意要跟蹤你!隻是我不放心慧珊一個人回家,所以又回來仕登找她,沒想到,我聽到了你說的這段話!”

    臧遠航望著他漲得通紅的臉,忽然想起什麽,試探地問:“你那麽關心慧珊?是不是愛上她了?”

    臧遠勝卻激動地說:“我愛不愛她,對你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並不愛她。就算以後你勉強娶了她,也不能給她幸福,對她將是更大的傷害,你知道不知道!”

    臧遠航不由一呆,隨即鄭重地說:“你放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臧遠航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

    北京徐公館客廳內,氣氛有些詭異。

    徐立秋翹著二郎腿,正在悠閑地看著報紙。

    他的貼身跟班林輝在點錢。

    臧家棟則這裏看看、那裏瞅瞅,動作非常隨便,完全沒有客人的拘束,。

    不大一會兒,林輝己經把錢整理好了,然後拔了拔算盤說:“先生,整整五萬塊。”

    徐立秋卻頭也不抬道:“家棟兄,錢點過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裏沒你什麽事了,你可以回窯灣了。”

    臧家棟卻象沒聽到一般,雙眼緊緊盯著櫃內的各式名酒,很隨意地一隻隻拿起來看,並貪婪地說:“茅台?早就聽說這酒很著名了,我還是頭一回見到呢。立秋,不知道這茅台酒,比之我們窯灣的綠豆燒如何?”

    徐立秋淡淡道:“依我看來,和綠豆燒不相上下。你要是喜歡的話,就拿一瓶回去吧。”

    臧家棟立刻笑起來,也悠閑地往沙發上一坐,似乎推心置腹地說:“立秋,你看我們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彼此也算是知根知底……”

    徐立秋聽了這話,眉頭不由一皺,終於從報紙上抬起來,冷冷地“哦”了一聲。

    臧家棟故意頓了一頓,然後有些趾高氣昂道:“那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吧。我這次來送錢呢,不僅是代表碼頭,還代表我爸、家梁和遠航他們。我來時,他們再三吩咐我,讓我查一查你的來往賬目。”

    徐立秋冷哼一聲,猛地將報紙扔在茶幾上,霍地站起身來。

    臧家棟並不以為意,繼續陰陽怪氣地說:“立秋,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們不是不相信你,不過你也是知道的,這親兄弟還明算賬呢,特別是我們做生意的嘛,這往來賬目啊,是一定要清清楚楚的。換句話說,就是立秋你個人日常的消費、疏通各單位的費用等等花費,你自己肯定也都有記錄的,或者有收據留下來也行,我大體過目一下,回去好向他們交代,你看怎麽樣?”

    徐立秋眼中立刻閃過一絲陰鷙,但很快就收斂了,而是皮笑肉不笑地問:“說白了,就是你想查我的賬,是嗎?”

    臧家棟一豎拇指,稱讚道:“立秋果然是個聰明人。”

    徐立秋爽快地說:“查賬沒有問題,我先叫他們準備準備。不過你大老遠的從窯灣趕過來,也不急於一時,是不是?”

    此話正合臧家棟心意,他不禁連聲道:“那是,那是。”

    徐立秋一改剛才的冷淡,好脾氣地問:“你以前也經常來北京,是嗎?”

    臧家棟得意地說:“那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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