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以防生二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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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家梁斷然說:“撐不撐得起碼頭,並不在於是男人還是女人,而在於,有沒有一顆責任心!雖然佩芸進碼頭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她在上次姐妹易嫁中的表現,充分表明她不但有責任心,還是一個顧大局、識大體的人!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撐得起碼頭。而且,這次‘蛟龍號’事故後的加價,也是她想出來的。試問,她若撐不起碼頭,臧家還有誰能撐得起來?”
臧家棟冷笑一聲,還想反駁。
沒想到正在這時,臧遠茹忽然走進來說:“三叔,龔律師來了。”
隨即,西裝革履的顧律師帶著助手,拿著文件包走進來。
臧家棟驚訝地問:“我們又不打官司,你們來這裏幹什麽?”
顧律師回道:“我們是受臧家梁先生委托,前來變更其名下股權的。”
臧家人聽了這話,再次“啊”了一聲。
臧家梁解釋說:“現在,遠航被奸人暗算,我的身體又不好,所以我委托顧律師,將我的名下股權作了變更。”然後轉向律師道,“顧律師,開始吧。”
顧律師點點頭,拿出一份文件揚了揚道:“各位,這份股權變更協議,完全是根據臧家梁先生本人意見所擬。即將臧家梁先生在運河碼頭五成五的股權以及他名下的所有田產、房契等物,全部交予其子臧遠航。在臧遠航重新站起來之前,這五成五的股份及所有田產、房契等物,均由徐佩芸女士全權處置。”然後轉頭說,“臧家梁先生,沒問題的話,請在變更協議上簽名蓋章。”
所有人聽了這話,全都麵麵相覷!
臧家梁並不看他們,隻是問兒子:“遠航,你同意我這麽做嗎?”
徐佩芸想起丈夫平時對自己的冷漠,不禁有些緊張起來。
沒想到,臧遠航卻毫不猶豫地說:“我同意!”
徐佩芸聽了這話,不禁有些意外,情不自禁地將目光轉向她。
臧遠航卻倏地低下頭,重又將目光望向了手中的報紙。
徐佩芸不由在心裏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莊淑環見狀,剛想說什麽,但是卻被陸慧珊攔住了。
臧家棟冷笑一聲,氣極敗壞道:“荒唐,簡直是太荒唐了!你怎麽可以把臧家一大半的家業,交到一個外人手中?”
臧家梁不動聲色地說:“佩芸不是外人,她是遠航的合法妻子、也是我的兒媳婦!”
臧家棟聽了這話,氣得渾身發抖:“你、你、你……”
臧家梁卻再不理他,果斷地拿起筆,毫不猶豫地在變更書上簽名蓋章,然後轉問說,“佩芸。”
徐佩芸溫順地答道:“爸。”
臧家梁嚴肅地說:“從現在開始,你不但是運河碼頭的總經理,也是最大的股東。”邊說這將一隻早就準備好的小匣子交給她,鄭重地說,“這裏是碼頭的印章、和錢莊來往戶頭印章以及所有保險箱的鑰匙,現在,我全部交給你。除此之外,還有遠航,我也一並交給你。從現在開始,於公於私,臧家和碼頭的所有重擔都壓在你一個人的肩上了,我先謝謝你了!”
徐佩芸猶豫了一下,還是堅定道:“爸,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力而為,決不會辜負你的重托。”
臧家梁點點頭,又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遠航,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你都要毫無保留地支持佩芸。”
臧遠航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點頭說:“放心吧,爸爸,我會的。”
……
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小夫妻倆的臥室內,還算新婚的夫妻,第一次麵對麵而坐。
徐佩芸感激地說:“謝謝你,你以前對我那麽凶,我以為你很討厭我呢。真沒想到,在這麽大的事情上,你竟然會支持我。”
臧遠航淡淡地說:“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臧家和碼頭,以及窯灣經濟的整體發展。”說完,再次將目光望向啊手中的報紙。
徐佩芸頓感無趣極了,不由在心裏自我安慰道:“我這樣做,也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徐家和碼頭,以及窯灣的整體發展。”
……
臧家大院後院二房小院客廳內,氣氛從未有過的沉重。
臧家棟夫婦和臧遠勝夫婦坐在室內,各懷心事。
臧遠茹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臧家棟惱羞成怒地說:“真是氣死我了!憑什麽讓那個徐佩芸做總經理?同樣是臧家的媳婦,慧珊比她來得更早呢,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了。”
臧遠勝卻道:“有什麽咽不下的啊,把那麽重的擔子壓在她一個女人身上,得有多累啊。”
臧家棟不由怒喝一聲:“你還有臉說!但凡你有一點上進心,這個位置也不會落到一個外姓人手裏!”
臧遠勝有些不服氣,但想了想還是閉了嘴。
莊淑環也有些氣極敗壞地說:“你在碼頭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有疲勞,二三十年都沒有做上這個總經理。”忽然想起什麽,便問兒媳婦,“對了,剛才你為什麽不讓我說話?”
陸慧珊不以為然道:“有什麽好說的啊。你們想沒想過,三叔為什麽把所有股份,全部轉給遠航,而不是直接轉給徐佩芸?”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疑惑地問:“為什麽?”
陸慧珊冷笑一聲:“擺明了是三叔對她還沒有足夠的信任唄,表麵上是所有股權由她處置,事實上,還是防著她一手呢。”
臧家棟疑惑地說:“可是就算你說得對,她有了托管權,也可以從中作手腳的啊?”
陸慧珊卻冷笑一聲道:“誰做手腳,還不好說呢?!”
……
徐家大院客廳內,柳蘭香正坐在桌子前,有滋有味地吃著雞蛋。
正在這時,徐佩萍走進來說:“媽。”
柳蘭香連忙迎上來,親熱道:“佩萍,來,快來吃雞蛋。”
徐佩萍拿起一隻雞蛋,疑惑地問:“紅雞蛋?媽,誰又生孩子了?”
柳蘭香回道:“你大表姐又生了個男孩。”忽然想起什麽說,“我說佩萍,你也結婚有一段時間了,怎麽肚皮還沒鼓起來呢?”
徐佩萍低下頭,難過地說:“我也沒辦法,俊鋒他、他每天晚上都去睡書房。”
柳蘭香用手指頭戳了一下女兒的額頭,沒好氣道:“你呀,真是根木頭!你姐都做到碼頭總經理了,你怎麽連一個男人都壓不住?他睡書房你就讓他睡書房啊,反了他了!”然後俯在女兒耳邊,輕聲說著什麽。
……
入夜時分,吳家大院後院書房內,吳俊鋒正在看書。
忽然,徐佩萍端著一盆水,推門進來,親熱地說:“俊鋒,我幫你燒了盆洗腳水。”
吳俊鋒卻連頭都不抬,隻是冷冷道:“好的,先放在那兒吧。”
徐佩萍放洗腳盆的時候,故意一失手,立刻,洗腳盆裏的水就全部倒在了床上。
她立刻驚叫一聲,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俊鋒啊,被子全都打濕了,要不,你回臥室睡吧。”
吳俊鋒卻打開櫃子,又抱出一床道:“沒關係,這兒還有一床呢。”
徐佩萍不由氣結!
……
大運河堰上,徐佩芸站在那棵古銀杏樹下,望著波濤滾滾的大運河,不由深深地歎了口氣。
正在這時,忽然背後傳來一個聲音問:“姐姐,你在想什麽?”
徐佩芸立刻回頭,不由驚訝地說:“佩萍,是你?”與此同時,她眼角的餘光,看到妹妹手上竟然纏著紗布,立刻抓起來,心疼地問,“你的手怎麽了?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
徐佩萍淒然一笑道:“沒什麽,昨晚被洗腳水燙傷的。”
徐佩芸擔憂地問:“俊鋒現在對你怎麽樣了?”
徐佩萍欲言又止地說:“還、還好吧。”
徐佩芸安慰道:“隻要俊鋒對你還好就行,生活苦點、累點,都不算什麽。夫妻相處之道,貴在細水長流。隻要你付出真心,俊鋒總有一天會被你感動的。”
這番話與其是說給妹妹聽的,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
徐佩萍歎了一口氣,不置可否地說:“但願如此吧。姐姐,我真羨慕你,聽說臧家都讓你做碼頭總經理呢,這是真的嗎?”
徐佩芸苦笑道:“傻丫頭,你以為碼頭總經理是那麽好做的嗎?我公公隻是將遠航的股份交給我托管。一方麵,他看準了我是個有責任心的人,一定會為碼頭盡力;另一方麵,也可以借機用這個名號,把我和遠航的利益緊緊拴在一起,以防生二心罷了。”
徐佩萍詫異地說:“你公公的心機,可真是夠深的。不過既然你己經看得這麽透了,完全可以不接受的呀。”
徐佩芸卻搖搖頭道:“自從我決定嫁進臧家的那刻起,我就沒有再打算離開過。現在的問題是,碼頭這個擔子,對我來說,實在是太重太重了。”
徐佩萍惋惜地說:“要是當初,遠航不出事就好了。”
徐佩芸微微一笑道:“如果遠航不出事,做臧家媳婦的人,也就不是我了呀。”
徐佩萍臉一紅,歉然地說:“姐姐,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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