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就是個鐵石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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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佩芸不由苦笑起來,但是仍然推著他,緩緩向前走去。
趙漣泰望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象木雕泥塑般地呆立在原地,久久沒有有回過神來!
……
大運河堰上的古銀杏樹下,站著一對久逢重別的老同學。
趙漣泰悔恨萬分地說:“如此說來,是我害了佩芸!”
臧遠茹有些疑惑地問:“你好象還很緊張她?”
趙漣泰長歎一口氣,緩緩地說:“我在國外這幾年,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她。我答應過她,要把我們的婚期,訂在去年的九月。其後不久,我忽然有一個機會,可以參加一個無國界醫療組織,到落後貧困的國家,進行人道主義救援。因為臨行匆匆,所以沒來得及給她寫信。後來到達的那個非州國家,實在是太過貧窮落後了,交通也不方便,根本無法通信。沒想到,現在卻是這樣的結局。”
臧遠茹不由詫異道:“可是據我所知,佩芸當初之所以答應嫁給俊鋒,是因為接到你用紅筆寫的一封絕交信,信上說,你認為她己經配不上你了,所以就在美國找到和你相配的另一半了啊。”
趙漣泰聞言,立刻吃了一驚,連連搖頭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從來沒有寫過那樣的信,其中一定有誤會!”然後握緊拳頭說,“不行,我一定要搞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臧遠茹搖搖頭說:“可是老同學,你想過沒有,就算告訴她又如何?隻不過徒增她的痛苦而己。她現在己經嫁給了遠航,這個事實是不可能改變的!”
趙漣泰將拳頭猛擊在樹身上,痛苦道:“向來緣淺,奈何情深!”複又自信地說,“不,沒有什麽是不可改變的!我相信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是無人可以取代的。更何況,我昨天看到,遠航對她並不好,連說話都是惡聲惡氣的!”
臧遠茹其實並沒有再聽他後麵的話,而是兀自喃喃自語地說:“真是向來緣淺,奈何情深啊。”
趙漣泰疑惑地問:“你說什麽?”
臧遠茹連忙搖頭,掩飾地說:“哦,沒,沒什麽。”
……
碼頭管理處會議室內,徐佩芸坐在主持人的位置上。
臧家棟、臧遠勝、臧增年坐在一邊。
臧遠方、臧遠茹、鄭一飛坐在另一邊。
臧家棟正在用很少見的溫和語氣,炫耀地說:“現在,家梁等於是退休了,算起來,我在碼頭,是資格最老的了。不論以前,我們私人之間有多少不愉快,反正都是為了碼頭好嘛。這段時間呢,我一直在和永升繅絲廠接洽,很辛苦才接到這筆生意。永升的蠶絲,那可是大名鼎鼎啊。能攀上這麽個大客戶,我們今年的業績,肯定會更上一層樓!”
臧增年立刻附和道:“是啊,是啊。”
徐佩芸卻提醒道:“二大,你既然是碼頭元老,就更應該知道,永升繅絲廠不僅拖欠貨款,還好無事生非。以前就是因為和碼頭合作很不愉快,我們才主動解除合作,從此不再替他們運貨的。”
臧家棟聽了這話,臉色不由一變,不自覺地提高語氣說:“喂,你才入職碼頭多久?你知道什麽?”
徐佩芸不動聲色道:“這與入職多久沒有關係。所謂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我在接受這個總經理的任命後,就查遍了碼頭與我們合作過的,所有生意夥伴的資料。”
臧家棟立刻惱羞成怒地說:“我己經和他們簽了合同,你說不做就不做啊?”
徐佩芸平靜道:“我任職總經理,是爺爺和爸爸同意了的。也就是說,沒有我的批準,你所簽的那份合同,是無效的!”
臧家棟更加生氣了,不無譏刺地說:“總經理、總經理,你別拿總經理的大帽子來壓我!再說了,就算你是總經理又怎麽樣?碼頭的股份,也沒有你一個子兒!我可是股東之一,難道我連簽合同的權利都沒有了?”
臧遠勝附和道:“是啊,是啊,爸爸在窯灣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現在他和別人簽了合同,你卻不批,讓他怎麽和別人交代?”
徐佩芸不以為意地說:“他當初怎麽和別人簽的,就怎麽和別人交代。”
臧家棟暴跳如雷道:“我呸!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和我叫板?要不是遠航那個癱子,你算老幾?”
徐佩芸聽到“癱子”兩個字,渾身不由一顫。
臧增年附和道:“就是,佩芸哪,不是我說你,別人給你一根稻草,你就拿來當金條了?”
徐佩芸緊咬著嘴唇,任由他們一唱一和,依然不為所動。
臧家棟徹底沒轍了,隻好氣極敗壞道:“你這個女人哪,就是個鐵石心腸,以後在你手下混飯吃,以後別想有好日子過了。”然後慫恿說,“四叔、遠勝,我們走!”說完,摔門而出。
臧增年和臧遠勝互望一眼,也立刻跟在了他的後麵。
其餘人的見狀,全都麵麵相覷。
……
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小夫妻倆的臥室,吉祥推著輪椅,“吱吱嘎嘎”地走進來。
臧遠航揉了揉眼晴,疲倦地說:“我昨天睡得太晚,今天有些困了,你扶我到床上休息吧。”
吉祥答應了一聲,便將他推到床邊,服侍著躺下了。
臧遠航又吩咐道:“這幾天看你推輪椅好吃力,聲音也比平時響了不少,可能是齒輪生鏽了,你推出去上點機油吧,兩點鍾過來叫我。”
吉祥點點頭:“好的,航少爺。”說完便放下蚊帳,推著輪椅出去了。
他剛一離開,徐佩芸就推門進來了。
雖然她依然笑眯眯的,但是看到房內沒人,便反身關上門,臉色倏得一變,很是怒氣衝衝,和之前的平靜隱忍,判若兩人!
她猛灌了一大杯水後,便氣哼哼地坐在桌前,然後拿起一支鋼筆,用力在紙上寫著“柳蘭香”、“臧家棟”、“趙漣泰”、“臧遠航”等字樣,但寫著寫著,忽然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她先是胡亂地塗著這些名字,不一會兒,就開始用筆尖戳著,一邊戳一邊恨聲道:“我前世究竟做錯了什麽?你們個個都欺負我!我為什麽要忍?我為什麽要忍?我為什麽要忍?”
一時間,怒罵聲和戳紙聲充斥著整個房間。
剛剛進入夢鄉的臧遠航,很快就被驚醒了。
他掀開蚊帳,見此情景,不由怒吼道:“大白天的,你發什麽人來瘋!”
要是在以前,徐佩芸根本不會和他計較。
但是現在,正在氣頭上的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反唇相譏地說:“就算人來瘋又怎樣?我最多發這一次,哪裏象你,一天到晚都在發人來瘋,不,狗來瘋、貓來瘋、驢來瘋……”
沒想到,臧遠航聽了這話,卻並不生氣,而是冷哼一聲道:“我就發瘋怎麽了?你受不了可以滾!臧家大門隨時敝開著,沒有人攔著你!”
徐佩芸頓不由一怔,好半天,才一字一頓地說:“臧遠航,你真是欺人太甚了!”
臧遠航毫不示弱道:“徐佩芸,你裝了這麽久的通情達理,終於裝不下去了,隻是你的狐狸尾巴,露出的是不是太快了……”
徐佩芸沒想到,自己一味的忍讓和犧牲,換來的竟然是這麽是非不分的話!
她頓感氣血上湧,完全失去了理智,咬牙切齒地說:“好,那我就不裝了!一忍再忍,忍無可忍,無須再讓!”說完,便“霍”地站起身來,拿著鋼筆,猛地撲到床前!
臧遠航從來沒見過她發火的樣子,不由一驚道:“你想幹什麽?”
徐佩芸並沒有回答,但是她的眼前,不由浮現出剛才碼頭會議室的場景。
……
臧家棟暴跳如雷道:“我呸!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和我叫板?要不是遠航那個癱子,你算老幾?”
……
於是,徐佩芸猛地掀起被子,握著筆尖就向丈夫的腿上戳去,一邊戳還一邊歇斯底裏地詛罵著說:“你這個公夜叉、敗家子,你為什麽要癱?你要是不癱,我怎麽會嫁給你?我不嫁給你,又怎麽會當碼頭總經理?我不當碼頭總經理,又怎麽會被人欺負?嗚嗚嗚……”
臧遠航終於明白了她發瘋的原因,眼中不由閃過一絲不忍,所以開始的時候,任由她戳著。
但是忽然,他感覺到腿上越來越痛了,不由發出一聲慘叫:“好疼啊,不要戳了……”
徐佩芸聽到他的慘叫,這才恢複了理智,慌亂道:“對不起、對不起。”但是掀開褲腿,卻隻看到筆尖劃過的白痕,卻並沒有看到流血。
她立刻想到了什麽,雙眼不由一亮,然後疑惑地問:“趙先生不是說你的腰部筋骨受損,導致下肢沒有知覺的嗎?你怎麽會感覺到疼?”
臧遠航不確定地說:“要不,你再戳我一下試試?”
徐佩芸拿起筆,又輕輕戳了一下。
臧遠航示意道:“象剛才那樣用力。”
徐佩芸隻好稍稍用了力,沒想到,臧遠航果然疼得一咧嘴,甚至於腿部,還劇烈的抽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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