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碼頭可以改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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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文安拍拍他的肩,安慰道:“坐下來說,坐下來再說。”
臧家梁在他對麵的辦公桌坐下,痛心疾首地說:“文安兄,近來我們碼頭接連出事,都是我的失職啊。以前,無論發生什麽,我都想著要一個人硬扛著,可是這件事,我再也扛不住了,無論如何,這回要請你幫忙了。”
陸文安歎了口氣,為難道:“家棟兄是我的親家,就算你不說,這個忙我也是應該幫的。可是,你看。”邊說邊拿起剛才看的文件說,“這是他走私槍支彈藥的證據,人髒並獲,這個忙,我就是想幫也幫不了啊。”
臧家梁拿過證據一看,不由大吃一驚地問:“這些文件,是誰給你的?”
陸文安坦率地說:“徐立秋。”
臧家梁立刻皺眉道:“徐立秋?”
陸文安點點頭說:“是啊,這次抓人,也是由他直接聯係徐州方麵的警察廳出麵,我們事先完全不知情。你是知道的,走私批量槍支彈藥是重罪,如果這些證據真的送到徐州、南京甚至北京,判的肯定是死刑啊。”
臧遠勝聞言,就更加著急了:“那怎麽辦啊?嶽父大人,你一定要想個辦法才是啊。”
陸文安苦笑著搖了搖頭。
臧家梁見狀,便將一個大信封推給他,爽快地說:“我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辦。但是徐立秋之所以能調動徐州方麵的人,用的不外乎是錢。這個,我們也可以。你放心,隻要能救二哥和四爺爺,砸鍋賣鐵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的。”
陸文安卻把錢推回去,連連擺手道:“有些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這件事,我己經問過徐州方麵了,是由南京方麵命令他們抓人的。所以,問題的關鍵還在於徐立秋,除了他撤訴,否則沒有別的辦法。對了,你的兒媳婦徐佩芸,不正是徐立秋的侄女嗎?現在也許隻有她,才可以說得上話了。”
……
臧家大院客廳內,臧增福夫婦、莊淑環、臧家梁夫婦、臧遠勝等人,個個都是一臉凝重。
徐佩芸提著個行李包走進來,恭恭敬敬地說:“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二大娘,我去了。”
臧增福歎了口氣,擔心地說:“佩芸啊,這麽大的事情,交給你一個女人家去處理,真是難為你了啊。”
徐佩芸連忙安慰道:“爺爺,你放心吧。二叔雖然固執,但是一直很疼我,我一定能說服他的。”
莊淑環歉然地說:“佩芸哪,二大娘以前有對不起你的事,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你二大的命,就交到你手裏了。”
徐佩芸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二大娘。”
臧遠勝雖然沒說什麽,但看得出一臉的感激。
……
臧家大院後院二房小院小夫妻倆臥室內,陸慧珊正在悠閑地磕著瓜子。
臧遠勝心事重重地走進來。
陸慧珊抬頭瞟了他一眼,便陰陽怪氣地問:“徐佩芸同意去找她二叔,給你爸說情了?”
臧遠勝沒好氣地說:“當然同意了,你以為別人都象你一樣冷血嗎!”
沒想到,陸慧珊卻冷笑一聲道:“徐佩芸冷血不冷血我不知道,不過呢,徐立秋再怎麽說也是她二叔,你難道就不懷疑,這次爸爸和四爺爺被抓,表麵上是徐立秋出麵,實際上是徐佩芸在背後主使的嗎?”
臧遠勝聞言,不由一呆,好半天,才怔怔地說:“這個、這個,應該不太可能吧?”
陸慧珊卻撇了撇嘴,冷哼一聲道:“可能不可能,隻有徐佩芸她自己心裏最清楚了!”
……
說起徐州的花園飯店,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關於此飯店的起源,還有一個有趣的故事呢。
1915年10月,蘇州藉英美煙草商人吳繼宏,決定在大同街北麵的公元裏興建飯店。沒想到地基剛挖一米深時,竟然發現一個己經打好的舊地基,全由石頭砌成,而且與花園飯店的設計圖紙驚人地吻合。
其實徐州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必爭之重地,僅有文學記載的戰爭,就多達四百餘次;同時有黃河、大運河等穿境而過,洪水泛濫也是常事,所以徐州城曾數次被摧毀和淹沒,“城下城”的奇觀十分常見。
但是吳繼宏卻正是因為這次巧合,更加堅定了興建大飯店的決心。於是花園飯店的曆史,從此開始。
飯店是從上海請來的建築師,仿照當時最時興的德式別墅樣式,廳堂內設紅木家具,房內設施壁爐取暖,還有西式衛生間,同時雇請南北名廚,主理中西餐廳,典雅華貴的西式設施,各式中西精烹美食,使花園飯店一時名噪省內,並於1916年正式開張營業。
最先住進的知名人物,就是辮子軍的張勳。後來,又相繼入住了很多民國時期叱吒風雲的知名人物,此為後話,暫且不提。
既然如此知名,從北京回來的徐立秋,理所當然地入住進來了。
此時,他正坐在沙發上,有滋有味地喝著茶,同時搖頭晃腦地哼著《張郎與丁香》:
……範三打柴進山林,想起了、想起了前朝幾輩古人,石崇夜夢蠍蜇手,到明天壓驚的盒子送上門。範三我打柴被虎咬,人罵我窮酸不小心。這就是門前拴著高頭馬,不是親來也是親;門前靠著要飯棍,親戚朋友也不上門。這就是窮在眼前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世上有多少不平事,都是敬富不敬貧,範三我……
正在這時,徐佩芸推門走進來,親熱地說:“二叔,你唱得蠻好的。”
徐立秋哈哈一笑道:“二叔亂唱的,快進來。”忽然想起什麽,“對了,佩芸,你不是在醫院裏給遠航做飯的嗎?怎麽有時間來徐州的?”
徐佩芸象回到自家一樣,很隨意地坐下來,責備道:“二叔,你還說呢,我正想問你,臧家請你來做代總經理,是想讓你管理好碼頭的。可是,你怎麽能派人把二大和四爺爺抓起來呢?”
徐立秋理直氣壯地說:“佩芸,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我正是想管好碼頭,所以才派人把那兩個跳梁小醜抓起來的。他們個個都隻會假公濟私,挖碼頭的牆角、肥自己的腰包。這樣的人留在碼頭,有百害而無一利。再說了,我這樣做呢,是幫你清除絆腳石,是為了臧家和碼頭好啊。”
徐佩芸耐心道:“再怎麽說,他們也是碼頭的股東和元老,又是遠航的長輩。於公於私,我們都不能采用這種極端的手段。”
徐立秋大義凜然地說:“就是因為他們是股東、是元老,又是長輩,才更需要以身作則,好好為碼頭盡力。可是他們現在倒好,私運批量槍支彈藥。一旦被發現,從小的方麵講,會影響我們碼頭的商譽;從大的方麵講,簡直就是公然與政府做對。犯的是刑事重罪,是要被砍頭的!”
徐佩芸勸道:“我也知道他們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這也同時說明,我們碼頭監管力度太弱,所以才讓他們有機可乘的。以後我們加強管理就是了,這次就饒了他們吧。”
徐立秋眼珠一轉,循循善誘地說:“佩芸,你要知道,我這次這樣做,不僅是為我自己,更是為你好。你一定要想清楚了,要是這次饒了他們,他們就會重回碼頭,估計有了這次的教訓,他們再也不敢走私槍支彈藥了。到那時,再想把他們清除出碼頭,可就難上加難了。”
徐佩芸聽到這裏,眉頭不由一皺,疑惑地問:“二叔,你說到哪兒去了?運河碼頭本來就是臧家的產業,他們又是股東,我們怎麽可以把他們清除出去呢?”
徐立秋立刻麵露得意之色,嘿嘿一笑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碼頭自康熙年間建成到現在,己經有二百多年的曆史。在這二百多年裏,不知道幾易其主了。雖然之前姓臧,不代表以後也姓臧。現在,我有半成股份,你也有遠航的五成五的股份,如果我們叔侄倆加起來,就有六成的股份了。隻要你足夠狠心,碼頭就可以改姓徐了!”
徐佩芸聞言,不由大吃一驚,試探地問:“二叔,你這是想把碼頭占為己有?”
徐立秋重重地點頭說:“對,正是這個意思!我雖然在北京混得風聲水起,但是畢竟要靠那些達官貴人混飯吃,我早就厭倦了那種生活。其實這些年,我一直想回窯灣投資自己的項目,但是不知道做什麽合適。上次幫助碼頭續拿執照,我就意識到,隨著中國與世界各地的經濟貿易越來越頻繁,大運河漕運會越來越重要。而窯灣做為其黃金分割點,碼頭生意肯定會越來越好。所以最好的投資,就是碼頭!既然現在,老天爺把這個機會送到我麵前了,我當然不會錯過啦。”
徐佩芸毫不猶豫道:“二叔,你這是乘人之危,我是絕對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遠航在沒有生病之前,傾盡全部的身家性命支持你;現在我公公又讓你出任碼頭的代總經理,他們那麽信任你,所以你這樣做,實在太對不起他們,對不起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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