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我這不叫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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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秋卻據理力爭地說:“遠航他確實是個有魄力的人,碼頭由他管理,肯定最為合適不過了。可是現在,他己經變成了一個癱子,那幫跳梁小醜又不服你管,倘若碼頭落在他們手裏,他們假公濟私、走私槍支彈藥,碼頭遲早要改姓的!”
他說到這裏,忽然偷看了侄女一眼,頓了一頓,繼續說:“現在改姓徐,和以後改姓吳或別的姓,又有什麽不同呢?”
徐佩芸正色道:“二大他們確實是不對,可是就算碼頭改姓,那也要經過正當的程序。我公公己經將遠航的股份托管給我,我既然接受了,就一定會努力去管好的。”
徐立秋語重心長地說:“佩芸啊,遠航以前再好,可現在成了癱子,重新站起來的機率實在是太過渺茫了。更何況,現在他對你也並沒有多好,你還如此年輕,得為你自己的下半生考慮考慮啊。”
徐佩芸語帶玄機道:“就算明天我就和遠航離婚了,我也絕不會利用他們的信任,做出背信棄義的事情!更何況,運河碼頭是窯灣的經濟命脈,我絕不會讓這條命脈,落入別有用心的人手中!”
徐立秋聽了這話,當即有些尷尬,但是仍然心存希望地說:“這件事事關重大,要不你再想想?”
徐佩芸搖搖頭,堅定道:“我己經想得很清楚了,做人,怎可以如此卑鄙!”
徐立秋仍然試圖說服她:“我這不叫卑鄙,我這叫善於抓住時機,佩芸……”
他很不甘心,想以血緣親情打動侄女。
沒想到,徐佩芸卻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嚴肅地說:“二叔,這件事到此為止,你不用再說了。如果你還認我這個侄女的話,就請你別再為難二大和四爺爺他們了。至於他們走私槍支彈藥的事,我們碼頭會無條件接受海關方麵的所有處罰。”
徐立秋見她態度如此堅決,不由惱羞成怒道:“佩芸,你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次若是輕饒了他們,他們以後也會把碼頭搞垮的!”
徐佩芸自信地說:“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有遠航在、在我公公在,就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搞垮碼頭!”
徐立秋見她言己至此,隻好無奈道:“那好吧。”
……
臧家大院客廳內,臧家一家人或坐或站,不時地望著門外,個個焦急萬分。
不一會兒,就見臧增年一拐一拐地走進來,看上去滿臉沮喪。
走在後麵的臧家棟卻高昂著頭,一臉的狂傲之色。
眾人連忙迎上去,紛紛說:“回來啦,回來就好。”
曹秀英連忙說:“我己經讓人燒了一鍋艾葉水,你們兩個,快把衣服脫下來煮煮,去去晦氣吧。”
臧增年沮喪道:“唉,確實晦氣啊。要是再關下去,就是不判死刑,我也得給嚇死了。”
臧家棟卻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不屑地說:“判死刑,我看誰敢?以我們臧家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我臧家棟的名頭,他們敢不馬上放人嗎?哼,這個啞巴虧,我是不會白吃的。過幾天,我一定要聯係軍政商界的朋友,不把徐立秋判個死刑,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臧增福和臧家梁都陰冷著臉,臧遠勝也是一臉的無奈。
臧增年卻連聲慫恿道:“對對對,那個徐立秋啊,是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看看才行!”
陸慧珊附和地說:“你們想過沒有,徐立秋才來碼頭幾天啊?依我看,要不是徐佩芸裏應外合,他哪裏能輕易拿到哪些證據呢?”
臧家棟聽了這話,立刻恍然大悟道:“我倒忘了他們兩人是什麽關係了!隻要把我這個老資格一腳踢開了,他們叔侄就可以獨霸碼頭了。”
臧家梁聽了這話,臉色立刻變地鐵青,再也忍不住了,“啪”地一拍桌子,怒聲道:“你們還有完沒完了!”然後走到他們麵前,一字一頓地說,“你們兩個人,加起來是都一百多歲了,卻連個是非好歹都分不清,還有臉指責佩芸!”
臧家棟卻瞪了他一眼,據理力爭道:“徐佩芸是你兒媳婦又怎麽樣啊?我還要說,這次要不是她裏應外合,徐立秋怎麽能拿到那些關鍵證據,我和四叔又怎麽會被抓起來?”
臧家梁氣得“啪啪”連拍桌子,氣憤難當地說:“我呸!你還有臉提那些證據?要是你沒有走私槍支彈藥,就算別人有天大的本事,又怎麽會憑白無故指證你?現在出了事,你不但不反省自己,還想把責任推到別人頭上,你幾十年的煎餅,都吃進豬身上了嗎?”
臧家棟聞言,立刻跳到父親麵前,氣極敗壞道:“爸、爸,你看看你的好兒子,沒一句人話。常言道,‘長兄如父’,你看他眼裏哪裏還有我這個二哥?”
臧增福用拐杖指著他,氣得渾身顫抖,嘶啞著聲音說:“混帳東西!你怎麽不問問自己,你哪點有當二哥的樣子?這次要不是家梁和佩芸,你們死定了!”說完,拂袖而去。
臧家棟這才象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
運河碼頭上,伴隨著一陣汽笛聲響,一艘客船停泊在岸邊。
徐佩芸將手裏一個包袱遞給二叔,關切地說:“二叔,這是我給你準備的運河三寶‘甜油、綠豆燒和桂片糕’,路上渴了就喝口綠豆燒,餓了吃塊桂片糕,至於甜油呢,回北京炒菜或做涼拌菜時再用。”
徐立秋接過包袱,戀戀不舍道:“佩芸,我走了,真不忍心把這麽大的碼頭撂給你。你再怎麽能幹,也畢竟是個女人家啊。”
徐佩芸笑笑說:“放心吧,二叔,還有遠航和爺爺爸爸他們呢。”
徐立秋歎了口氣道:“唉,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留下來,以後會捅更大的簍子。可是你不心狠手辣,是對付不了那幾個跳梁小醜的。我看遠航這一時半會兒,是不可能站起來了,如果以後有需要二叔的地方,你盡管和我說,我一定會回來全力以赴幫你的,誰叫你是我的親侄女呢。”
徐佩芸點點頭說:“好的二叔,我會的。”
這時,又一陣汽笛聲響起。
徐立秋隻好道:“我上船了,你多保重。”
徐佩芸揮揮手說:“二叔,你也多保重。”
……
吳家鹽行總經理辦公室,吳俊鋒呆呆地坐在辦公桌前,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
林輝猶猶豫豫地走進來,深深鞠了一躬,歉然地說:“俊鋒,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你費了那麽大的周折,可是這次計劃還是沒有成功,徐先生己經回北京了。”
吳俊鋒“哦”了聲,淡淡地問:“那你怎麽沒跟他一起回去?”
林輝慚愧道:“我請了一天假,想把這個還給你。”說完,摸出一張支票遞過來。
吳俊鋒將煙頭狠狠地掐在煙灰缸中,將支票推回去說:“你留著花吧,這是我們兩兄弟間的情份,與計劃成功不成功沒有關係。”
林輝不由眉開眼笑道:“謝謝老同學。”然後迅速將支票收回。
吳俊鋒拍拍他的肩,安慰說:“不是你讓我失望,而是臧家在窯灣的根基。實在是太深厚了。我整整考慮了一天一夜,雖然這次失敗了,但是我們之前擬定的,‘從內部摧毀碼頭’的計劃,仍然可行。”
林輝立有些受寵若驚,不由拍著胸脯道:“隻要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吩咐就是了。”忽然想起什麽,“不過徐立秋這件事,沒有人知道是你在背後主使,你必須讓大嬸去堵住陸慧珊的嘴!如果她亂說,就有可能壞了我們的大事!”
吳俊鋒卻不以為意地說:“你放心吧,我那個好表妹啊,對遠航由愛生恨,絕不會壞我們大事的!”
……
中寧街某成衣店,竇玉美正在興致勃勃地看著衣服。
陸慧珊跟在後麵,卻是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
竇玉美安慰地說:“你放心吧,就算徐立秋走了,我們也還有別的辦法打垮碼頭,你不用這麽泄氣的。”
陸慧珊沮喪道:“我不是因為徐立秋,而是因為遠勝嫌我引狼入室,又不積極去救他爸,現在對我意見很大。”
竇玉美不以為然地說:“意見大就大唄,反正你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不是嗎?”
陸慧珊卻苦著臉道:“話雖這樣說,我還是有些難過。以前,我讓他上東他不敢上西、讓他打狗他不敢攆雞。可是現在,他己經好幾天沒和我說一句話了。”
竇玉美意識到不妙,當即試探地問:“你不會是喜歡上那個紈絝子弟了吧?別忘了,你嫁給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報複臧遠航,讓臧家家破人亡的啊。”
陸慧珊有些鬱悶地說:“以前我確實是那樣想的,可是現在,我好象有點改變主意了。”
竇玉美聞言,臉色不由一變,語帶威脅道:“你現在才改變主意,不是太晚了嗎?我告訴你,徐立秋這件事,你不能走漏半點風聲。否則,我就把你嫁入臧家的目的,大肆宣揚出去,我看遠勝還對你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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