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黑熱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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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漣泰卻搖搖頭說:“除了佩芸以外,我不想考慮任何人。”

    臧遠茹不由一愣,但想起母親的催婚,還是硬著頭皮,鼓起勇氣道:“如果我說,這些年我其實一直深愛著你,你會考慮我嗎?”說完,便緊張地盯著他。

    好在趙漣泰早就知道她的心意,便字斟句酌地說:“遠茹,你是個好姑娘。謝謝你的這份感情,可是我不想傷害你。”

    臧遠茹盡管早就做好的心理準備,但是得到這個回複,還是失望極了,不禁哽咽道:“你知道嗎?在你說不想傷害我的時候,其實己經對我造成了最大的傷害!”

    趙漣泰歉然地說:“對不起。”

    臧遠茹頓時淚如雨下,沙啞著聲音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我愛不愛你,是我自己的事,與你有什麽關係呢?”說完,站起身來,捂著臉,腳步踉蹌著向門口跑去。

    趙漣泰立刻站起身來,焦急地說:“遠茹、遠茹。”

    正在這時,服務生過來,他連忙付了錢,並迅速追了上去。

    ……

    小蓬萊外,沒想到臧遠茹跑到門口,正遇到此時最不想看到的人!

    不知就裏的徐佩芸見狀,立刻關心地問:“大姐,你怎麽了?”

    臧遠茹看到她,卻哭得更凶了,連腳步都沒有停,一路向前狂奔!

    於是,徐佩芸就更加納悶了。

    正在這時,趙漣泰匆匆從小蓬萊追出來。

    他一邊追一邊焦急地喊道:“遠茹、遠茹。”

    徐佩芸立刻明白了什麽。

    與此同時,趙漣泰也看到了她,不由愣住了。

    他連忙解釋說:“佩芸,我……”

    徐佩芸責怪地問:“大姐怎麽哭了?你是不是說了什麽傷害她的話?”

    趙漣泰歉然道:“我己經傷害了你,不想再傷害別人。沒想到,我還是傷害了她。”

    徐佩芸聞言,不由皺起了眉頭。

    她望著臧遠茹消失的方向,一臉的若有所思。

    ……

    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小夫妻倆臥室內,地鋪己經打好了。

    臧遠航睡在床上,又打了一個噴嚏,同時吸了吸鼻子。

    徐佩芸端著一碗藥走進來,擔心地說:“遠航,怎麽還在打噴嚏?看來感冒又加重了。”

    臧遠航忍不住抖抖索索道:“我好冷啊,怎麽這麽冷?”

    徐佩芸安慰地說:“我又熬了一碗薑湯,快起來趁熱喝了吧,再不好的話,我帶你去看醫生。”

    臧遠航帶著重重的鼻音“嗯”了一句。

    然後他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桌子前,誰知道剛端起碗來,卻又打了一個響亮的大噴嚏。

    ……

    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小夫妻倆臥室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原來是郭文芳正好經過門口。

    她聽到房內的聲音,不由驚叫一聲道:“啊,好象是遠航的聲音!”邊說邊毫不猶豫地推開門。

    ……

    此刻,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小夫妻倆臥室內。

    臧遠航臉色蒼白地坐在桌子邊,看上去沒精打彩的。

    徐佩芸正在細心地伺候他喝薑湯。

    兩人聽到門口的聲音,同時望去。

    徐佩芸看到來人,連忙站起來身來,恭敬地說:“媽。”

    臧遠航不高興道:“媽,你進別人房間都不敲門的?”

    郭文芳剛想說什麽,一眼就看到了地上打著的地鋪,不由就怒了!

    她瞪了兒媳婦一眼,慍怒地說:“這麽冷的天,你竟然還讓遠航睡地鋪”

    臧遠航不高興道:“媽,地鋪是佩芸睡的,床才是我睡的。”

    徐佩芸解釋說:“媽,我以前也沒有讓遠航睡地鋪,隻是他不聽而己。”

    臧遠航剛想說什麽,卻又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郭文芳疼愛地摸了摸兒子額頭,立刻驚叫起來:“竟然這麽燙?”立刻喝斥兒媳婦說,“你到底是怎麽照顧遠航的?他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都不帶他去看病?”

    徐佩芸歉然道:“對不起,媽,今天來了一位德國客戶和碼頭簽合同,所以耽擱了。”

    郭文芳聽了這話,更加生氣了,不由提高了聲高說:“碼頭、碼頭、又是碼頭!在你心目中,到底是碼頭重要還是遠航重要?到底是碼頭和你過一輩子,還是遠航和你過一輩子?”

    臧遠航有氣無力道:“媽,你不要再罵佩芸了,她己經很辛苦了,等吉祥回來就好了。”

    郭文芳慍怒地說:“現在到處都是流行性黑熱病,你要是得了黑熱病,隻喝薑湯有什麽用?”

    徐佩芸吃驚地問:“流行性黑熱病?我怎麽沒聽說過?”

    郭文芳怒氣衝衝道:“你當然不知道,你的心裏隻有碼頭!這次遠航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看我饒不了你!”

    徐佩芸歉然地說:“媽,對不起。”

    郭文芳厲聲道:“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麽用?趕緊去濟世堂請趙先生!”

    徐佩芸卻站著沒動,而是提議說:“如果真的被傳染上黑熱病,中藥見效很慢,不如帶他去教會醫院吧。”

    郭文芳沒好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中醫不但能治病,還能強身健體;西醫見效快是快,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徐佩芸隻好委曲地說:“我馬上去。”

    ……

    夜半時分,中寧街上。

    徐佩芸裹緊衣服,奔跑在清冷黑暗的街道上。

    一個不小心,竟然跌倒了。

    她連忙爬起來,重又迅速向前奔跑。

    ……

    與此同時,臧家大院後院三房小院小夫妻倆臥室內。

    臧遠航雙眼昏昏地睡在床上,臉都燒得通紅了。

    郭文芳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由發出一聲驚叫“啊”!

    正在這時,臧家梁帶著臧家人走進來,紛紛問:“遠航怎麽樣了?”

    郭文芳望著丈夫,淚眼婆娑道:“燒得燙手,我感覺不太象一般的感冒。”

    臧家棟聞言,不由失聲叫起來:“不會是黑熱病吧?我聽說因為這個病,鄉下己經死了好多人了!”

    臧增福瞪了三兒子一眼,生氣地說:“你這麽大的人了,連一句吉利話都不會說?”

    曹秀英連聲道:“呸呸呸!我小孫子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莊淑環卻幸災樂禍地說:“命再大,要是得了這個病也是沒用的。我二姐家的小兒子,就是得了黑熱病死的。“”

    眾人聞言,同時吃驚地“啊”了一聲,然後紛紛向後退去。

    郭文芳心裏更是“咯噔”了一下。

    臧家梁眉頭緊皺問:“這麽高的燒,怎麽現在才發現?”

    郭文芳怨恨地說:“都怪佩芸!遠航己經病了幾天了,她一心忙碼頭的事,就把遠航的病耽擱了。”又發狠道,“這次遠航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饒不了她!”

    沒想到正在這時,外麵忽然傳來一個驚恐的聲音:“不好啦,不好啦!”

    與此同時,孫管家跌跌撞撞跑進來,一臉慌張。

    臧家梁連忙問:“孫管家,發生什麽事了?”

    孫管家氣喘籲籲地說:“吉、吉祥家剛剛派人來報信,他被傳染上黑熱病,己、己經去了!”

    聽了這話,所有人都驚慌失措起來。

    那個眉清目秀的男孩子,才隻有十六歲啊!

    一時間悲傷的氣氛,暫時衝淡了原先的驚慌。

    不一會兒,徐佩芸就領著趙延成師徒,急匆匆走了進來。

    眾人立刻讓開一條道,紛紛恭敬道:“趙先生來了。”

    趙延成衝大家點點頭,徑走走到臧遠航床前。

    他剛一把了把脈,臉色就立刻變得凝重了起來。

    郭文芳不由緊張地問:“趙先生,是不是黑熱病?”

    趙延成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眾人均是大吃一驚!

    郭文芳更是差點兒暈倒!

    徐佩芸想要去攙扶,卻被一把推開了。

    她哽咽地說:“趙先生,我就遠航這一個多災多難的兒子,我求你救救他吧!”

    趙延成搖搖頭,為難道:“目前來說,對於黑熱病,中藥隻能預防和救治早期病人。但是病人若是己經中晚期,治療效果就很不理想了。”

    郭文芳聞言,立刻責怪地對兒媳婦大吼:“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可憐遠航還拄著拐杖,根本不能照顧自己,你為什麽要把他丟在家裏,自己去碼頭啊。”又撲向兒子哭喊道,“遠航,你的命真是好苦啊!”

    徐佩芸終於擺脫了婆婆,便急切地問:“趙大,難道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趙延成歎了口氣說:“就現有的中醫驗方而言,目前隻能維持現狀,但是不能根治。”

    徐佩芸又問:“那西醫呢?我記得報紙上說過,有一種名叫‘斯替黑克’的西藥注射液,治療黑熱病效果很好。”

    臧家梁聞言,眼晴不由一亮,焦急道:“真的嗎?那教會醫院有這種藥嗎?”

    趙延成搖了搖頭說:“黑熱病剛一在此地發現,雙神甫就去上海買了,不過現在正好是黑熱病高發期,很多藥店己經斷貨,根本就買不到。無奈之下,他就直接去了美國。隻是這一路山高水長的,等他回來,還不知道要拖多久呢。”

    大家聽了這話,不由麵麵相覷。

    徐佩芸仍然不死心地問:“難道除了西醫,我們中醫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趙延成歎了口氣說:“還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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