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推遲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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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佩萍心灰意冷道:“我這病己經這樣了,喝藥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說完,就一把推開了藥碗。

    柳蘭香完全沒有提防,碗當好“砰”地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粹,棕褐色的藥汁灑了一地。

    她又氣又急,但是望著女兒的樣子,也隻能幹跺腳。

    正在這時,徐立春忽然走了進來,輕聲說:“佩萍,你姐夫來看你了。”

    跟在其身後的臧遠航,一眼看到床上那個麵色蒼白的憔悴女人,想起她曾經的青春俏麗,不禁難過道:“佩萍,你好些了嗎?”

    徐佩萍抬起頭,剛想說什麽,卻劇烈地咳嗽起來。

    眾人立刻大驚!

    臧遠航立刻說:“我去叫漣泰!”

    柳蘭香卻搖搖頭:“漣泰剛走呢。”

    好在這時,徐佩萍終於停止了咳嗽,臉上現出少許的血色來。

    她歉然地說:“姐夫,對不起。再過十天,你就和姐姐複婚了,可惜我卻不能參加你們的婚禮。”

    臧遠航連忙安慰道:“隻要你養好身體,比什麽都好。”

    徐立春聽了這話,才一拍腦袋說:“唉呀,我把這件事忘記得一幹二淨,我馬上去請人來準備酒席。”

    柳蘭香也討好道:“我也去首飾店和綢緞莊……”

    沒想到正在這時,門口卻響起一個沙啞的聲音:“不用了,我決定推遲婚禮!”

    與此同時,徐佩芸抱著熟悉睡的盼盼,若無其事地走了進來。

    聽了這話,眾人不由麵麵相覷。

    臧遠航的眉頭,不由就是一皺。

    徐立春不由焦急地說:“佩芸,這是大事,你可要想好了。”

    柳蘭香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徐佩萍焦急地勸說:“姐姐,你不必為了我,再次放棄到手的幸福。”

    徐佩芸愛憐地望著她,然後哽咽道:“佩萍,你不要再說了。你是我最親愛的妹妹,現在病成這樣,連孩子都照顧不了,我怎麽忍心丟下你們去結婚?等你病好了,也不遲的。更何況,婚禮對於我和遠航來說,隻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己。我相信無論什麽時候結婚,他都會讓我幸福的。”說到這裏,她轉過頭充滿期待地問,“是吧,遠航?”

    臧遠航盡管很不情願,但是看著她堅定的眼神,以及徐佩萍虛弱的身體,隻勉強笑笑說:“是的。”

    ……

    大運河堰古銀杏樹下,天下飄著鵝毛般的大雪。

    臧遠航直直地站在雪地裏,神情滿是失落與憂傷。

    此時,古銀杏樹上的葉子己經全部脫落,枝椏上堆滿了厚厚的積雪。

    河岸兩邊的蘆葦蕩也己經綠色全無,間或有幾枝光禿的蘆葦杆,在寒風中被吹得瑟瑟發抖。

    河裏也己經結了一層厚厚的冰,被困在碼頭周圍的船隻,象一幅靜墨的山水畫似的,紋絲不動。

    所有的一切,都如他此刻的心境一般,看上去寧靜而又憂傷。

    臧遠航不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忽然伸出手,想要接住天上的飄雪,但是雪忽然停住了,什麽都沒接到,便下意識地回頭。

    這才發現,徐佩芸正撐著一把傘,雙眼深情地凝望著他。

    臧遠航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傘,然後給她緊了緊圍巾,心疼地說:“小心著涼。”

    徐佩芸歉然道:“我沒有經過你同意,就擅自決定推遲婚期,你是不是很生氣?”

    臧遠航坦誠地說:“沒有生氣,不過真的有些失望,我們經過那麽多挫折,才終於等到這一天啊。”

    徐佩芸歎了一口氣,誠懇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知道嗎?佩萍是我唯一的妹妹。她雖然膽小脆弱,但是卻心地善良。從她剛懂事起,隻要看到媽打罵我,她一定會挺身而出,用小小的身子護住我。記得我九歲那年的冬天,我們家的條件還不太好。我爸外出談生意,媽因為我做飯晚了,就劈頭蓋臉地打罵我,幸好佩萍聞訊趕到,我才沒有被打死,但媽還是沒讓我吃飯,然後把我的棉衣棉褲脫光,關在黑燈瞎火的鍋屋裏。佩萍那年隻有七歲,就知道半夜起來偷東西給我吃,還偷火柴給我點火取暖驅寒。我有時候想,要不是她,也許在那個寒冷的冬夜,我早就死掉了。現在她病得那樣重,我若在這個時候去結婚,一輩子都不會諒自己的。所以,我想等她身體好轉之後……”

    說到這裏,她不禁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臧遠航看她的樣子,也忍不住淚流滿麵了。

    他將她的一雙小手,緊緊握在自己的大手裏,同時自責又擔心地說:“對不起,是我太自私了,隻想著自己的幸福,沒有考慮你的感受。隻是我們的感情經過太多的挫折,我好擔心這一推遲,也許就是遙遙無期……”

    徐佩芸將他的手緊緊按在自己的胸前,堅定道:“‘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臧遠航重重地點點頭,動情地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然後情不自禁地舉起她的手,深情地親吻著她的指尖。

    徐佩芸忽然想起什麽,輕輕抽回自己的手,難過道:“爺爺奶奶和爸爸媽媽,一定會怪我的吧。”

    臧遠航安慰說:“你放心吧,我會解釋的。”

    ……

    第二天早飯,臧家大院客內,堆滿了彩燈和紅綢,看上去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但是臧家人坐在飯桌前,卻個個神情沮喪。

    郭文芳終於忍不住了,“啪”地一聲將筷子放在桌子上,然後不滿地說:“我越想越生氣!複婚這麽大的事,說取消就取消了!”

    臧遠航弱弱解釋道:“不是取消,是推遲。”

    郭文芳怒氣衝衝地說:“我管她是取消還是推遲,反正這次,徐家讓我們臧家很沒麵子!”

    眾人也紛紛附和道:“是啊,是啊。”

    臧增福鬱悶地說:“結婚請貼都己經發了。”

    曹秀英歎了口氣:“親朋好友都通知過了。”

    臧家梁盡管心裏不舒服,但還是無奈道:“現在親妹妹重病在床,佩芸這樣做,也正說明她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莊淑環卻撇了撇嘴,幸災樂禍地說:“重什麽情義,我看她就是不想複這個婚!”

    臧家棟點點頭道:“我看也是。”

    陸慧珊責怪地說:“爸爸媽媽,你們怎麽可以這樣說?遠航條件那麽好,現在不知道有多少女孩想要嫁給他,佩芸怎麽可能不想複婚呢?”

    臧遠勝聞言,立刻小聲嘟囔道:“你這話說得,怎麽有點酸溜溜的?”

    陸慧珊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這話說得就甜溜溜的了?”

    臧遠勝一下子就沒了脾氣,趕緊閉了嘴。

    吳俊瑩也表達了不同的意見:“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們兩個姐妹情深,現在妹妹病成這個樣子,姐姐怎麽好結婚呢?”

    臧遠方不滿道:“佩萍現在這個樣子,還不都怨你哥!”

    吳俊瑩自知理虧,弱弱地說:“唉,我都勸了我哥多少次了,一點用都沒有。”

    莊淑環忽然想起什麽,提議道:“對了,遠航,上次我回娘家,看到我娘家的一個侄女,長得可真不錯,我看你們不如……”

    臧遠航臉色一變,當即打斷她的話,毫不客氣地說:“二大娘,這話你也說得出口!當初要不是佩芸,我們臧家早就完了,哪裏還有現在的紅紅火火!做人,不可以過河拆橋的!”

    他說完這話,便霍然起身,拂袖而去!

    莊淑環不由惱羞成怒道:“你……”

    但是此時,臧遠航早己經大踏步離開了。

    莊淑環隻好轉回頭,氣極敗壞地說:“你們看他、你們看他,怎麽可以這樣和長輩說話?”

    但是眾人紛紛吃飯的吃飯、喝湯的喝湯,根本沒人理她。

    莊淑環自覺無趣,隻好氣哼哼地說:“不吃了,氣飽了!”

    ……

    當天晚上,中寧街綠豆燒酒館內。

    臧遠航孤獨地坐在角落裏,一杯一杯地喝著悶酒。當他重又拿起酒壺時,滴了幾滴就沒有了。

    於是,他“啪”地一拍桌子,大聲喊道:“小二,拿壺酒來!”

    店小二聞訊,立刻拿著一壺酒跑過來:“您慢喝。”

    恰在這時,吳俊鋒推門而入,同時高聲喊道:“小二,拿壺酒來。”

    店小二連忙跑過來,一迭聲地說:“來了來了。”然後伸手攔住他的去路,並歉然地說,“對不起,吳老板,你的位子今天有人坐了,這邊請。”

    吳俊鋒聽了這話,倒也沒說什麽,隻是淡淡地“哦”了一聲,便想要往另外的座位走去。與此同時,他的雙眼下意識地瞟向原本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就看到了曾經的好朋友!

    此時,臧遠航正在仰頭飲酒,不,正確地說法是,“咕咚咕咚”灌酒!

    吳俊鋒忽然邪魅一笑,徑直走過來,坐在他對麵,然後挑釁地說:“哈哈,臧會長,今天不是你的大喜之日嗎?春宵一刻值千金,怎麽還在這裏借酒消愁呢?”

    臧遠航並不理他,又拿起一杯喝了起來!

    正在這時,店小二拿來了另一套酒壺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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