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什麽讓我來信你？程如鈞那個傻子信了你，導致全軍覆沒，如果我再信你一次，會將狂戰所有人都拖入地獄吧！”

    程如雪一直在壓抑著殺意，盡力不去想所有關於殺人的手法。

    她手緊緊握成拳放在兩側，身子都因為激動而在輕輕顫抖。

    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濃烈殺意。

    可她的身子卻如同一顆鬆柏一般，定在了原地。

    她盡量用平穩一些的語氣去說話，她不想在這個大仇敵麵前，露出一分的異常來。

    他都可以和她麵色自若，她就是做不到，也不能相差太多。

    他們心裏都清楚，在今天這個場合，他們都無法對對方做什麽手腳。

    那麽，就拚誰更能穩得住了。

    不管哪點，程如雪都不想輸。

    她可以輸給任何人，唯獨輸給仇人不行！

    兩人相對而立，徐子陽眼中都是無奈和悲哀，看著程如雪滿心防備和被恨意繚繞的樣子，他歎了口氣，“莫非，我們就要站在洗手間門口一直說嗎？換個安靜的地方不好嗎？”

    程如雪沒有說話，眼神卻動了動。

    徐子陽又看了她一眼，“走吧，咱們去找個安靜的角落。”

    他當前走在前麵，程如雪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麵。

    她看著徐子陽的背影，眼中一片陰騭。

    她和徐子陽這個距離，她有不下二十種能夠一擊斃命的方法。

    而且，成功率都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可最終，她跟著徐子陽到了一個很隱晦的角落時，她也沒有動手。

    “剛才你很想殺了我吧？但卻忍著沒有動手，丫頭啊，你長大了。”

    徐子陽站定後，滿臉的唏噓懷念之色，眼中也盡是滄桑。

    “你這種語氣，隻讓我覺得可笑。你以為你還是我哥的那個死黨嗎？所以還用當年的語氣來和我說話，我麻煩你自己照照鏡子。你早就不是了程如鈞的死黨了，你是害死他的凶手，是我的生死不共戴天的敵人。”

    程如雪靠在一麵冰涼的牆上，借著牆上的涼意來保持心中的冷靜。

    她的話，隻是讓徐子陽無可奈何的牽了牽唇角，就沒有別的反應了。

    他將目光看向離他們不遠，一片熱鬧的大廳，清清淡淡的道：“丫頭，我剛才在想，要是你剛才沒忍住殺了我，我就當給你哥哥抵命了，也算是幹脆。如果你能忍住不殺我，那麽我就幫你，幫你給你哥報仇，給你的戰友們報仇。”

    “所以，你的忍耐是正確的。剛才那短短的一段路，對於你來說是掙紮，對於我來說是賭博。恭喜你，你贏了。從今天起，我會不計一切的幫你。等到你做到你想要做的一切後，我要是還能個全身而退，我就任你處置如何？”

    他眼神平靜如水，卻帶著幾分堅定。

    “我也知道你不信我，我也不想勉強你。我會為你收集情報，信不信都由你，我真的是累了，也想要贖罪。你是不是想要問我，現在知道贖罪了，早幹嘛去了是不是？其實，這個和你沒什麽關係。但我要是說了，你能信我一分的話，我就說給你聽。怎麽樣，你要不要聽？”

    他的目光放到程如雪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程如雪冷冷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兩人眼神對峙了許久，最後還是徐子陽先敗下陣來，“好了，我不求你信我了，我就當說家常閑話吧。反正這些話，也是憋了許久了。你也算是我多年不見的老友，和你說說也是挺好的。讓我想想，我該從哪裏說起呢！就從，我被發現開始吧！”

    徐子陽將視線從程如雪身上離開，看向了他們一側的某一處，“我被發現和如鈞認識，真的很偶然。就是有一次，我在和如鈞碰麵時，被人看到了。那人在C集團地位特殊，說得話沒有人不信。不過，不知道幸運還是不幸的是，我雖說被發現了，卻還是沒有吃到苦頭。因為，我的女友懷孕了。我的女友在C集團，地位很高，但……她是不知情的。”

    “於是，她成了威脅我的重要籌碼，一麵是深愛的女人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一麵是我最好的兄弟。就在我無法取舍時，那人告訴我，他其實不想多做什麽，他隻是想要警告一下如鈞他們，不讓他們多管閑事。我那時還不知道C集團到底有多可怕，還真天真的就信了。天平就傾斜到了我女友那邊，也就有了後來的慘劇。”

    程如雪沉默著聽完，不禁冷笑一聲，“得了吧，你並不是不知道C集團到底有多可怕，也不是信了他們的所謂教訓一下的鬼話，你隻是在二選一之間，選擇了你的女友和孩子而已。兩條人命，換幾十條人命，徐子陽，你這買賣真值，一點都不虧。”

    徐子陽被她說得啞口無言，頓了半響才又找回自己的聲音，“也許你說的有些是對的，但是我發誓，如果我知道如鈞會死，知道那晚會死那麽多人，我一定不會幫他們傳那個話。我的確舍不得我女友和孩子，可如鈞……如鈞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與兄弟，我一樣看重他。”

    “你的看重，就是將他和他的戰友一起送去死。”對於他的說法，程如雪根本一點都不感冒，她也不信。

    在徐子陽做出那樣的事情後，她根本不可能相信他說得每一個字。

    之所以還在聽他在這說，隻不過是想要從他的話裏找出一些關於C集團的線索來而已。

    徐子陽並不是受過精密訓練的，就算是他再謹慎，語句間也許不經意時，就會帶出一些有用的信息來。

    當然，真假還需要她自行來甄別。

    畢竟，有時候看似有口無心說出的話，都是經過精打細算後拋出來的。

    她不允許她自己在同樣的地方摔兩次，她也摔不起！

    第一次沒了戰友和哥哥，再有一次的話……她沒法想象。

    “我說了，我是被逼無奈沒有別的選擇了，我也不想的！這些年，我也一直很痛苦。每年他的忌日，我也都痛不欲生。”見自己不管怎麽說，她都是字句離不開死去的程如鈞，這讓徐子陽也無法保持剛才的冷靜，語氣間也帶了幾分狂躁。

    “真的沒有別的選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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