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語過後，李建斌如同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自家師傅。

    “師傅，您這……”您這性格怎麽大變了？這話他打死也沒敢問出來。

    他的師傅，當年可是個狠人來著。

    從進入狂戰起，那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絕狠之人。

    代號“屠夫”縱橫多半生，從未愧對過這個代號。

    不管是出戰，或者是對抗，亦或是教徒弟。

    隻是可惜，他這做徒弟的，沒有給他的師傅增光。

    “是不是覺得，我和以前不一樣了？”老者微微一笑，銳利不再，換上了溫和。

    “嗯”李建斌點點頭，表示他就是這麽想的。

    “建斌啊，你我師徒多年。我好像從未和你說過，你們這些人，我為何獨獨看重你，收你為徒，將大隊長之位屬意與你。今天，我就和你說說原因。”

    老者說著，也不顧訓練場上都是黃沙，直接一屁股就做了下來，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兩邊，“來，你們兩個也都坐下，咱們坐著說。我這上了年紀的人，站不動了。”

    這話說的李建斌和程如雪心頭都有些黯然。

    眼前的人，是上一任隊長，是狂戰的老兵，更是一位最為合格的軍人。

    他年輕入伍，一生愛國。

    他將忠於祖國這四個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他一生出戰無數次，曾多次受傷，好幾次都是從死亡線上掙紮著回來。

    在他的強大和榮耀背後，是遍體的傷。

    有些傷，愈合了不過是一道傷疤。

    有的傷，卻留下了太多的隱患。

    如今，他上了年紀，即使驕傲堅強如他，也不過是飽病痛折磨的一位老人罷了。

    他說得站不動了，不是開玩笑。

    而是真的，他如今能如常行走，已經是不錯了。

    這短短四個字裏麵，是一個老兵深深的自嘲。

    “師傅……”李建斌忍不住的喉頭哽住，眼眶也有些發酸。

    他看著老者灰白的發，蒼老的容顏，心頭一陣陣的發酸。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林剛這一生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一生忠於國家。如今我老了，國家為我養老，照顧我的起居。我帶出的人，個個都是好漢英雄，我的徒弟也將我曾為之深深付出過得戰隊帶的非常隻好，我這一生不白活，我驕傲的很。我的身體是衰敗了沒錯，可我精神還在，心還驕傲依舊。心不敗，才是真的不敗！”

    林剛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也讓李建斌臉色有些慚愧。

    他的確不該用看待平常老人的目光去看自己的師傅的。

    他的強大，從來都隻是表現在他的戰力上，還有他的心。

    “師傅，是我想岔了。”李建斌態度放的很低。

    “沒錯，你是想岔了，不光是想岔了我，也想岔了很多事情。”林剛臉上還帶著笑意，程如雪卻心中一頓，帶了幾分緊張，這是要上正菜了。

    李建斌也很明白，卻不敢像是和程如雪說話一樣，隨便說，不用顧忌。

    這是他的師傅，他不敢先開口。

    “建斌，當年的事情，我也是親眼看著的。你的戰友去世後，你和無雙丫頭支應門庭，一個對外，一個鑲內，做的非常之好。也不枉我當年看中你一場。”

    林剛偏頭看著年紀不太大，卻已經一臉風霜滄桑之色的徒弟，眸子中的柔軟一閃而過。

    “那年，你們來到狂戰，隻留下了你們這十一人。這十一人中，各人脾氣不盡相同。最耀眼就是丫頭的哥哥如鈞，他待人溫和，進退有度，讓每個和他接觸的人都覺得非常的舒服。我也很喜歡他，也很看好他，但是更加看中你。”

    “你不是所有人中出彩的，卻是這些人中，最為能挑大梁的。我這這些年曆練下來，自認看人眼光還是很準的。如鈞那小子是很耀眼，實力也很不錯，人緣更是好。其餘的人，也是各有千秋。真的是黃金的一代人啊，比之我們這些老家夥不知道強了多少倍去。”

    林剛說著，眼神也漸漸悠遠起來，他想起了那些神采飛揚的青少年。

    整體年紀不過二十歲，介於少年和青年之間。

    是一群特別有朝氣，特別有能力的孩子。

    他那時和老隊員們，當真是欣慰至極。

    有了這些個孩子，狂戰會更上幾個台階，更加的輝煌燦爛。

    所以，他需要好好的挑出一個領導者來，帶領這些年輕的孩子，也帶領著狂戰，走向下一個高峰。

    他看了所有人的資料，又親自看著這些小家夥，並且不停的和這些孩子接觸。

    最終，他還是挑了在當時，其實並不是最出彩的李建斌，而舍棄了最為光輝的程如鈞。

    倒也不是程如鈞不好，而是他作為一個隊員是很合格的，卻不適合作為一個領導者。

    “當年我們都對你們寄予厚望，你們肯定不知道，我們在背地裏觀察了你們多少次，又討論了多少次，才會最終定下你們之間的領導者來。那時我知道你們猜測都是如鈞小子挑大梁，可我們看的卻和你們看到的不同。如鈞性格溫和，內心卻自有執拗在，對於掌握一個隊伍，也沒有心思。但他腦子冷靜，最為適合為一個輔導者位置。”

    “建斌則是看上去各方麵都比不如如鈞出彩，可最關鍵的一點是他的心很穩。人穩的有很多，心也穩的，卻是不多。尤其是在你們當初那個年紀，建斌能發現所有人不能發現的一些東西。這不是別人不細心，而是心沉澱不下來的原因。並且他總是默默的，在你們不曾發覺的情況下，將你們所有人都能照顧好。除了對無雙丫頭你之外，不曾偏頗任何人。”

    話說到這裏，程如雪才去回憶起當年不曾注意過得情況。

    他們當時，也曾經奇怪為什麽領導者不是程如鈞。

    可攝於林剛和老隊員的威勢與信任，他們除了在心裏合計合計之外，也沒人不服氣。

    畢竟，就連最該不甘心的程如鈞，都一點不服都沒有，非常欣喜和痛快的接受了這件事。

    如今想來，當年的老隊員，考慮的可真的是很全麵了。

    這讓她覺得，他們這點本事，到了老隊員跟前當真是不值一提。

    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林剛朝她在讚許的笑了笑，“無雙丫頭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其實相比之下，你可比建斌做的可還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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