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究竟愛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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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現在不是從前的我了。

    我再也不會被幾句花言巧語蒙騙,配合紀河低級趣味的貓鼠遊戲。

    醒酒以後,頂著渾身宿醉的疼痛,走出回憶的甜夢時,我這樣想。

    我真的不希望,五年過去,隻有歲數在一天天不斷增長,卻一直繼續傷害林川憶。

    隻要林川憶還愛我,還願意讓我陪著他,即使要我做一個十惡不赦的壞女人也沒有關係。

    要我做一個千方百計破壞他家庭的惡毒後媽,也沒有關係。

    下樓時,看著熟悉的裝潢布景、重新安置的行李,我滿心盤算著,如何跟紀河和平離婚。

    畢竟,紀河知道了我的計劃。

    顏洛我不怕。

    但跟紀河鬥,我沒有勝算。

    而我萬萬沒想到,我處心積慮想約見的顏洛,此刻就在客廳裏。

    完全不複往日的高傲模樣,儼如低眉順眼的小媳婦,挽著低低的發髻,輕輕奪過紀河嘴邊的香煙,倒了杯水,和藥一起遞給紀河,帶著點責備的語氣,她說:“不是戒煙了嗎?怎麽又開始抽了?身體不要了?”

    紀河接過熱氣嫋嫋的水晶杯,吞下白色的藥片,隔著暖暖的餘溫,抬眸瞥見了我,撂下杯盞,緩緩欠身,走向我,步步緊逼的感覺。

    嘿,這廝把小三姐姐帶回家,怎麽搞得好像是我對不起他一樣?

    哦,對,這對狗男女,是神奇而偉大的初戀阿。

    估計……紀河還是個純情小處男的時候,顏洛就同他在一起了。

    哪怕顏洛曾經背叛過寄托著他們希望和夢想的樂隊,跟羅亞高到不能再高的高層——罹董事長——也就是我爸,勾搭成奸,紀河也還是原諒了她。

    縱然同樣是什麽狗屁Michaelia的替身,她也高了我一等。

    因為,她擁有過他的青澀懵懂,擁有過他的天真純透。

    我擁有過的,隻剩他蛻變後的成熟和城府。

    “讓她滾。”

    眼看紀河走到我麵前,我指著顏洛,手跟帕金森似地,顫個不停,聲音都發抖了。

    紀河卻視我如無物一般,看也不看我,冷漠而克製地甩給我一紙文件和一份曲譜,說:“該滾的是你。做完你想做的,我們離婚。”

    當著顏洛的麵提離婚,簡直是對我“自作多情”最好的羞辱。

    我非常懷疑,這又是紀河欲擒故縱的激將法。

    “當初偷偷摸摸娶了我的是你,威逼利誘哄我住進來的是你,昨晚趁我喝醉把我接回來的也是你。現在你要我滾我就滾,當我是你身邊的賤婢嗎,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一口氣表明了紀河對我的“寵”,也貶低了顏洛的不要臉。

    紀河是很沉得住氣,似笑非笑地瞅著我。

    顏洛的臉色卻十分不自然,看看我說:“紀河已經把我找來了,歌也給你寫好了,你還不趕快聯係記者?別說我們冒著糊穿地心的危險陪你演戲自黑,你反悔了?”

    明明紀河成全了我,我該抓緊機會才對。

    可不知道為什麽,我不爽透了,張口便說:“本公主就是反悔了,怎麽樣?”

    果然,我沒猜錯,紀河他不想離婚,隻是試探我。

    等我確定,紀河的眼神裏已然再無半分淩厲決絕,吹了聲輕快的口哨說:“好了,好了,別吵了。都乖乖坐著去,人家再吃幾片補腦的維生素,給你們做飯飯。”

    給我們?做飯飯?

    他當自己是皇帝嗎?真以為能盡享齊人之福呢?

    這副胸有成竹的浪蕩樣,成功激怒了我。

    “不必麻煩了。”

    我挑眉睨住紀河,將文件和曲譜一股腦揚在紀河臉上,冷笑:“我反悔,隻是要你記住,我們之間,永遠隻有我甩你,沒有你甩我。就算要離婚,亮出離婚協議的,也必須是我,你沒那個資格。別以為你給我寫首曲子,我就會感激涕零。真要離婚,你應該淨身出戶,這整座島都是我的,該滾的是你們。”

    圓回自己衝動之下脫口而出的失態言語,我轉身就跑開了。

    隻可惜,我的腳步,遠遠比不上音速。

    我聽見顏洛在身後假惺惺地提醒紀河:“她跑了,不追嗎?”

    我聽見,紀河滿不在乎地說:“跑了正好。你比她乖,人家最近新學了一個菜,待會兒咱倆燭光午餐。”

    去他媽的燭光午餐!

    能讓他倆消停吃飯,我宮罹羽沫四個字倒過來寫。

    當然,不管我多餓,不管我多生氣,我都不會表現出一絲絲惱怒,而且還要表現得要多嗨有多嗨。

    出門衝進玻璃花房,我鬼哭狼嚎地自彈自唱了整整一下午,甩頭甩得脖子都疼了,嗓子都喊啞了。

    結果屋裏那對狗男女,居然當我是空氣。

    我連唱帶跳發了這麽久瘋,最後竟像被自動靜音隔離了一樣,半點都沒影響他們的興致。

    傍晚,紀河居然在他口中天使般的歌聲裏,駕著他那台粉娘粉娘的騷包跑車,載著顏洛,開出了永無島。

    回到別墅,餐桌上除了留給我的晚餐,還擺著那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和曲譜,以及一張便利貼。

    “我和顏洛去魔都錄節目,這段時間,你好好冷靜一下,想清楚你究竟愛誰。等我回來,如果你想通了,這首曲子就當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如果你堅持離婚,我也不攔著,一定配合你辦手續。”

    嗬,滿紙別別扭扭的潦草漢語,真是寫得字字大氣。

    好像當初騙財騙色、如今欺男霸女的人不是他一樣。

    我知道,霓裳服飾的廣告很快就要開拍了,紀河留下這首曲子,不是為了配合我演戲,而是不相信我能寫出廣告歌。

    他總是這麽自信堅決,總是以為自己無所不能。

    他忘了,即使我經常不負責任地放棄不喜歡做的事,但麵對輕視,排除萬難也要挑戰嚐試,寧願接受失敗的可能,也絕不接受任何人對自己能力的否定。

    他忘了,本公主專注起來的威力,並不輸給他。

    撕碎紀河留下的曲譜,我抓起桌邊補腦的維生素,在手心倒了滿滿一大把,塞進嘴裏,嘎嘣嘎嘣嚼碎,上樓重新寫歌。

    可才捧著吉他試著音,在五線譜上寫了幾行音符,我就開始渾身發麻,反胃惡心,喘不上氣,看不清東西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