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我隻是有錢的傻女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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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沒想到會被我懷疑,林川憶整個人都怔住了:“你以為……哥會無聊到去陷害他?”

    我盯著林川憶,冷笑反問:“不然呢?”

    那兩包煙葉在我身上,在紀河衣服裏。

    樂隊的人,跟我倆無冤無仇,沒必要冒險去害吉他手和主唱,耽誤自己的前途。

    隻有林川憶恨紀河。

    他一直都在為難紀河,隻不過紀河看我的麵子,沒像上次那樣,同他一般見識。

    想到我和紀河的遷就退讓,換來竟是他歹毒的報複,縱有幾百年的情分,我也忍無可忍了。

    從我眼裏讀到了深深的失望,林川憶眼神帶傷地繃著臉說:“宮沫,你未免太瞧不起哥了。想陷害他,把煙葉放在自己兜裏,都比放在他兜裏明智。而且,唱歌的地方是你們選的,我怎麽提前聯係警察?退一萬步講,我做這種低劣的蠢事,還不如多給你買幾個包。”

    林川憶說的有道理。

    以他的智商,栽贓陷害也不會如此明顯。

    見我有些被林川憶說動了,整晚沉默的紀河,忍不住笑著問林川憶:“你的意思是,你不蠢,我就會蠢到搭上自己未來的人生,設計讓沫沫誤會你嗎?”

    林川憶似乎真認為是這樣。

    但沒等他繼續跟紀河爭辯,看了半天熱鬧的警察發話了:“夠了!都別吵!蹲下抱頭!排隊跟我們走!”

    於是,本公主有生之年第一次進了警局,還是日本警局。

    我和林川憶、程雨霏、簡義、慕綿,都是底子幹淨的大學生,警方對我們的審訊,隻是簡單走個程序。

    可紀河和慕寒被暫時拘留配合調查了。

    因為慕寒多年前曾有傷人入獄的案底。

    紀河……居然也真有做過牛郎的黑曆史,未成年那會兒還在戒毒所待過!

    當然,我並不介意他的過去。

    我介意的是,他騙了我。

    我倆在一起以後,他說剛認識我的時候,動不動就說陪睡和特殊服務,是跟我開玩笑,逗我玩。

    他甚至還說,他是純情小處男。

    虧我那麽相信他,信到錯怪林川憶。

    而麵對警方提供的鑿鑿鐵證,他還厚顏無恥地解釋說:“沫沫,你相信我。我小時候確實被顏洛帶壞過,但我很久都沒碰過這玩意了。”

    我苦笑:“做牛郎是怎麽回事?”

    紀河說:“我以前隻是兼職陪酒,說點甜言蜜語,哄那些有錢的傻女人開心而已。”

    難以置信,他竟說得這般輕描淡寫。

    是不是,我也是有錢的傻女人之一?

    失望到了極點,我一句話都不想再跟他多講,甚至不願再多看他一眼,當即轉身離開了警局。

    那晚我沒回公寓,拎著一大袋罐裝啤酒,邊喝邊漫無目的地滿街瞎逛。

    我沿著警局,走到了新宿的酒吧街,又沿著酒吧街,走到了紀河第一次吻我的彩虹大橋。

    我甚至癡心妄想著,一路走下去,走到第一次遇見紀河的鑽石富士山。

    但走到彩虹大橋的時候,我走不動了。

    我抱著一根路燈哇哇地吐,吐完發現林川憶在身後跟著我,就拍著燈柱朝他招手:“林川憶,你快來看,這樹怎麽不穿衣服裸奔呢?”

    林川憶拉著裏倒歪斜的我,皺眉:“宮沫,你能不能別這樣?看你這樣我都他媽想哭。”

    難得聽林川憶這種乖寶寶爆粗口,我立馬配合地哭了。

    我站立不穩地拽著林川憶的衣領,問他:“為什麽我說不出來分手?為什麽我喝了這麽多酒還是想他?”

    林川憶偏開臉,極不情願地啞著嗓子低聲說:“因為你對他用心了,因為你愛了。”

    “可是我不想愛了,愛得好痛。你幫幫我,幫我忘了他,好不好?我願意做你的下一任辛慈。辛慈是她睡你,來,我讓你睡我。”

    我淚流滿麵地放肆大笑著,狠狠戳夠了胸口,開始胡亂脫衣服。

    林川憶多半被我嚇到了,急忙拿外套裹住我:“你幹嘛呢?這是在大街上!”

    我眯著眼睛,晃晃悠悠地點頭:“哦對,我忘了,你對本公主也沒興趣。媽的,混了十九年都沒人愛,本公主生無可戀了,幹脆跳下去算了。”

    說完,我掙開林川憶,抬腿邁上橋欄,便想縱身跳下東京灣。

    林川憶手疾眼快地從背後抱住我,大吼:“誰說你沒人愛?”

    我回頭,指著林川憶模模糊糊的四隻眼睛,視線婆娑地笑著問:“怎麽?你愛我阿?”

    林川憶不答我,把我拽下橋欄,扶著我的肩膀說:“回家吧。”

    我再度踉踉蹌蹌地大力推開他:“你不愛我就別碰我,也別跟著我,紀河知道該不高興了。我們還沒分手,我還是他女朋友。他再不是人,我也不能學你,不能先綠他。”

    林川憶特別聽話,立馬乖乖站在原地,沒再靠近我。

    然後,我繼續腳步虛浮地趔趄著遊蕩在午夜的街上,仰著脖子一罐又一罐地大口喝酒,任由紀河的名字,變成世界上最短的詛咒,讓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讓我整顆心一抽一抽地疼。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多遠,隻記得路過某個涼亭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很冷很累,蹲在地上,抱著腳哭到睡著了。

    等我醒來,林川憶就坐在床邊,端著一碗炸醬麵,甕聲甕氣地咳嗽著罵我:“你腦袋傻逼嗎?天天想些沒用的,哥都懶得勸你。”

    嗯,我想,我腦袋一定傻逼。

    紀河被拘留那三天,林川憶一直陪著我喝酒,陪著我感冒,陪著我失眠,陪著我看紀河愛看的無聊動漫。

    可我跳東京灣未果後,居然又動了跳東京鐵塔的心思。

    當然,起初我想過,拿著紀河求婚時送我的菜刀,殺進警局,活剮了紀河。

    求婚那天,紀河說過,刀子讓我先收著,他如果惹我不開心了,我就砍他。

    但抄起那把打著蝴蝶結的菜刀,我才發現,即使我能闖進警局,也未必忍心殺了他。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能忍受林川憶的背叛,卻莫名無法寬容紀河的欺騙。

    我對紀河,不僅有恨,還有一種難以承受失去他的恐懼。

    為了擺脫這份恐懼,我趁林川憶不在,直奔東京鐵塔,擠進了望台熱鬧的人群,本打算搞個“羅亞千金跳東京鐵塔”的大型國際新聞。

    然而,我剛擠到了望台邊緣,就被紀河從背後攔腰撈進了懷裏。

    冷戰還沒結束,他竟能厚顏無恥地湊在我耳邊笑說:“活捉一隻找死的小公主。”

    我掙紮怒吼,讓他放開我,他幹脆直接封住了我沾滿淚水的唇。

    我在擁擠的人潮中,被吻到快要窒息時,紀河才告訴我,原來,慶功宴那天,顏洛作為羅亞選秀日本賽區的評委,受電視台邀請,和我們去了同一間KTV應酬。

    紀河中途去衛生間,遇見顏洛,被纏住了一會兒。

    就是那一會兒,顏洛將葉子偷偷塞進了紀河口袋。

    萬幸的是,林川憶見不得我終日又哭又笑又發瘋,找到林叔叔在東京的生意夥伴,動用關係調出監控,解救了紀河。

    紀河剛被釋放,便被林川憶告知,我的手機定位顯示在東京鐵塔,怕是我又要想不開,讓紀河趕緊來跟我解釋清楚。

    我聽完,抵著紀河的胸口,吸吸鼻子,沒好氣兒地嚷嚷:“可你還是騙了我!你不是說,你、你清白了多少多少年嗎?怎麽會是牛郎?”

    “牛郎也有賣藝不賣身的嘛。”

    紀河嬉皮笑臉地摟緊我,指天誓日:“人家發誓,絕對清清白白等了你二十一年,不然,回家你驗驗貨?”

    見他曖昧地眨巴著左眼,我偏開臉,表示:“本公主才不信。”

    紀河可憐巴巴地嘟嘴賣萌:“難道……你又要向人家發出分手警告嗎?人家都不計較你和林川憶的事了,你也原諒人家一次不行嗎?人家保證,回去會事無巨細地講清楚認識你以前的所有經曆。”

    得,那句“分手警告”,成功讓本公主前功盡棄。

    什麽尊嚴阿,疑心病阿,隻要他的一個擁抱一個吻,就統統一筆勾銷了。

    真的幾乎完全離不開他,本公主隻能沒出息地搖頭說:“算了,本公主不想聽。反正你如果敢騙我就死定了。”

    紀河連連說著不敢不敢,總算把我哄回了公寓。

    而我,雖然表麵上原諒了他,心裏卻十分確定,我們之間,有些東西,已經開始變質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