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樓的女生已經被帶走了，大家也往樓下撤。

    陳牧之抱著顧語袖，一腳一個台階，把人抱了下去。

    顧語袖緊摟著男人的脖子，把腦袋靠在他身上，他身上有點汗味，唔……還有一股淡淡的味道。也不是什麽香味，形容不出來，但聞著挺舒服。

    應該是體味，每個人身上的體味都不一樣，陳牧之的體味她喜歡。

    抱著人下到四樓，陳牧之才把她放在了一張椅子上，如果沒看錯的話，他的眼睛裏帶著擔憂：“有沒有感覺好些？”

    他俯著身，就近在咫尺的距離，顧語袖看著他。

    他那雙眼睛烏黑發亮的，是她看見的最純粹的眼睛。

    神使鬼差的，她伸出手，當著很多人的麵抱了過去。

    陳牧之腳下踉蹌，整個人就被顧語袖拽了過去，隻聽耳旁一陣起哄聲。

    顧語袖緊緊的抱住他，在察覺到他要將自己推開後，她急切的喊出他的名：“陳牧之！”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陳牧之耳根有點熱，他覺得難為情的時候說話就會忍不住打磕巴：“你……你先鬆開。”

    “不鬆！”顧語袖鬥氣一般，不僅沒鬆，把臉埋在他肩膀上：“陳牧之你到底要怎麽樣才答應跟我在一起？”

    周圍人的起哄聲更響了。

    陳牧之的耳朵已經悄然泛紅，他握著她的手臂，微微使力，把人從身上揪下來：“你先鬆開。”

    顧語袖本來挺生氣的，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看在她追了他好幾個月的誠心上，就不能給她一次機會嗎。但看見他那雙已經紅成一片的耳朵，頓時笑了。

    害羞了？

    如果真的沒感覺，耳朵不會紅成那樣吧？

    把人救下來了，消防支隊就收隊了。

    臨分開的時候，顧語袖說等他輪休的時候，一起吃頓飯。

    陳牧之沉默了下，似乎是在思考，最後他應了一聲“好”，但附加了一個條件：“如果你能把煙戒了。”

    顧語袖爽快的應下。

    ……

    時間過得很快，也許是因為心裏有了惦記的人。

    距離陳牧之輪休的日子，就剩下兩天了。

    這天下午訓練完，他在食堂裏吃飯的時候，突然聽周顯安說：“聽說小維他媽媽昨天做手術，也不知道手術順不順利。”

    陳牧之動作一頓，問了句：“手術的錢已經湊齊了？”

    周顯安搖搖頭，不確定的說：“應該湊齊了吧，沒湊齊不是不讓做手術嗎。”

    小維的媽媽已經病好長時間了，前段時間醫生下了最後通牒，說必須做手術，不然熬不過三個月。

    小維家境一般，手術費用太高昂，他家拿不出那麽多錢，後來在網上統籌，支隊裏的隊友也捐了錢。

    陳牧之的工資雖然不高，但除去給陳星然的生活費，他自己因為常年都在支隊，花不了幾個錢，所以一部分都存在了定期裏。

    定期裏的錢要到明年才能取出來，他自己找人借了一萬多元給小維。

    吃完了飯，陳牧之和周顯安一同回宿舍，走在路上的時候忽然被人給喊住了，回頭一瞅，是小維。

    周顯安拍了拍他肩膀：“怎麽這麽早歸隊了？”

    小維氣喘籲籲的喘了幾口氣，憨憨的笑了笑：“我媽的手術很順利，我爸趕緊歸隊把好消息告訴你們。”轉頭，他一把握住陳牧之的手，“陳哥。”

    周顯然看著倆人握在一起的手，兩眼一瞪：“等會，啥情況？”

    小維認真地看著陳牧之：“陳哥，你有沒有顧小姐家的地址？”

    陳牧之疑惑地看著他：“怎麽了？”

    “顧小姐也不知道是怎麽知道我媽做手術錢不夠，她前段時間匿名給我家捐了兩萬塊。當時醫院不願透露，說是顧小姐要求的，後來在我跟我爸的懇求下，醫生才把捐款人的名字告訴我們。”

    “多少？兩萬？”聽見這個數字，周顯安抽了口氣。

    陳牧之忽然想起那天接到錢大同電話的時候，顧語袖就在他旁邊，在電話裏說的就是小維媽媽做手術錢不夠的事，但他沒想到顧語袖記住了，還悄悄地給捐了錢。

    一開始，他覺得顧語袖就是個愛玩的姑娘，年紀比陳星然大不了多少，大膽，愛玩，有點叛逆。

    但是，經過這幾個月的認識，發現其實她還有不輕易表露出來的另一麵，相處久了覺得也挺可愛。

    兩天之後，陳牧之輪休了，提著小維拜托他轉交給顧語袖的東西跟感謝信回了家。

    坐在客廳沙發上，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打開了信箱。

    在支隊的時候，他的手機基本上處於關機狀態，但不妨礙顧語袖給他發信息。

    打開顧語袖的號碼，裏麵都是她發來的信息，他很少會回，更沒有主動給她發過。

    今天，他發了第一條。

    顧語袖在收到陳牧之信息的時候，還在家裏，不過她馬上就準備出門了，晚上有個party要參加。

    但，在收到陳牧之的信息後，她立刻改變了主意，跑回房間換了身衣服，重新把自己收拾了收拾，直奔陳牧之家。

    因為她收到的陳牧之的信息是：飯什麽時候吃？

    之前倆人說好了，等他輪休的時候一起吃飯。

    顧語袖：就今晚，我立刻馬上出門！！！

    陳牧之也猜到顧語袖會說今晚，所以在回來的時候他把菜也買好了。

    起身彎腰去提菜的時候，看著桌上都是按照她喜好買回來的菜，他愣了幾秒。

    隨即，無奈一笑。

    他自己也沒想到竟然留意到了她喜歡吃什麽菜，在記在了心上。

    顧語袖大概是半個小時後，手裏提著一袋蘋果，門開後看見站在眼前的陳牧之，她欣喜的抱了上去：“我靠，你總算是放假了，想死我了！”

    陳牧之身體一僵，站著沒敢動，耳根卻又悄悄地紅了起來，門前剛好有人經過，在對方的目光審視下，他才回神，急忙把人推開：“你……你站好！”

    “哦。”

    顧語袖鬆開他，站好，悄咪咪的抬頭瞟了他一眼，看見他紅通通的耳朵後，得意地笑了。

    關上門，陳牧之回了廚房。

    顧語袖把東西放下，跑到廚房裏湊熱鬧。

    掃了眼他已經洗幹淨準備下鍋的菜，統統都是她愛吃的，她眯著眼睛一笑，湊到陳牧之麵前：“都是我愛吃的菜哦。”

    咯吱窩下忽然鑽進來一顆腦袋，陳牧之垂眸，看見她臉上露出得意地笑容，他不動聲色的伸出一根之手抵在她額前，把人推開：“別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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