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清徐皺眉道：“你看天都黑了，明天還有大事要做，就不能等一等嗎？”

    施顏嗤笑道：“有你這麽死板的嗎？我晚上沒吃飽，你去弄點好吃的給我。”

    見清徐不應，施顏又道：“你不是也說了嗎？明天有大事要做，我可不敢保證我能不能活下來，如果不能的話，好歹今晚是要吃飽的。”

    “別胡說！”清徐忽然生了氣：“你當然能活下來，不是還有——”他急忙住了口，剛才若非有理智牽扯著，他差點就要說“不是還有我在”了。

    “得了吧，像我們這類刀口舔血的人，還是不要做這種保證了。”施顏半是不屑半是調皮道：“相信我，擅自做保證會死得快的。”

    她懶得再多說，遂揚眉道：“你到底給不給我吃的？不給我自己去了。”

    “我去。”清徐攔住了她，轉頭走了。

    當天晚上所有人都吃到了一份蟹黃包子的夜宵。

    彼時燕王周真已經進宮了。

    顧洛玉在接到報告後，便命寶鶯前去盯著，且看他會去哪裏。金久縈則被她喚入殿中，預備著派上用場。

    “給娘娘請安。”金久縈俯身道。

    顧洛玉命她起來，打量了一會道：“你的臉色倒是紅潤不少，清荷閣裏怎麽樣，還冷嗎？”

    “不冷了，多謝娘娘送去的炭火和衣裳。”她們的地位差距太大了，以致顧洛玉哪怕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金久縈也要做感激狀地接受。

    顧洛玉滿意地笑笑，招手命她上前：“回去敷藥膏了嗎？給本宮看看，你的腿怎麽樣了。”

    金久縈下意識地拒絕道：“在、在這裏嗎？嬪妾不能——”這裏是展琅殿的正殿，隨時可能有宮女進來，難道她要在此處脫衣服嗎？

    “有什麽不能的？”顧洛玉冷冷道：“本宮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金久縈唯恐她再打，隻得在厚厚的錦毯上擺出俯臥的姿勢，撩起罩在外麵的衣袍，將棉褲褪到能露出大腿的位置。

    她給的藥膏果然管用，才不過半天的功夫，紅腫便消去不少，竹條鞭笞的痕跡猶在，但看上去已沒那麽嚇人了。

    此時有宮女入殿奉茶，見此情景，不由別過了臉去。雖然北穆人都知道，列蒼在北穆與羌國的戰爭中，背叛了它的屬國，因而遭到北穆的報複和不恥，但金久縈好歹是列蒼的公主，如今卻遭到這等待遇，不免令人唏噓。

    宮女將剛煮好的清茶奉與顧洛玉，不敢也不好意思瞧金久縈一眼，後者一張臉羞得通紅，忍不住埋進胳膊裏，久久不敢抬起。

    那宮女雖在殿中不敢明說，但出了展琅殿，用不了多久宮人便會知道，可憐的列蒼庶公主袒露著腰腿，像個奴婢似的趴在珍貴嬪腳下的地毯上。

    “麗兒，幫本宮按住她。”顧洛玉又想到一個捉弄人的好方法。

    麗兒不解其意，卻還是走了過去，蹲下按住了金久縈的膝蓋。

    “娘娘要做什麽？”金久縈懸在胸腔裏的一顆心，驟然跳到了嗓子眼。

    “別問，一問就破壞了驚喜。”顧洛玉笑道，事實上她帶給金久縈的，從來都是驚嚇。

    她端來一盞滾燙的茶水，穩穩放在了金久縈的腿上，滾水的熱度很快透過薄薄的白瓷，傳到金久縈身上。

    熱度刺激了傷口，本已不疼的神經被再度喚醒。

    “娘娘饒命！娘娘！”金久縈疼得求饒，她拚命掙紮著，想移動自己的身體，然而顧洛玉和麗兒死死按住了她，不留一點折騰的空間。

    “娘娘饒了嬪妾吧！”金久縈再顧不得羞恥，在疼痛的驅使下扭著兩條腿，極力想掙脫顧洛玉的控製。

    顧洛玉感到厭煩了，她示意麗兒鬆手，二人停了，但金久縈的掙紮仍在繼續。她的腿一歪，茶杯傾覆，滾燙的茶水直接潑在了皮肉上。

    金久縈慘叫著弓起身子，差點就在地上打滾了。

    她的腿上燙起了一層油皮。

    “讓你不要亂動！”顧洛玉氣得大喊道，她像極了一個天真而殘忍的孩子，擺弄著手中的玩具，毫不憐惜地要她聽話。

    “快把燙傷藥膏拿來，不然她會留疤的。”她推了麗兒一把，示意後者快去拿藥。

    金久縈又怕又疼，蜷縮在地上，手指緊緊纏繞著衣帶，試圖以此來緩解痛苦。顧洛玉在她看來就是暴君一樣的存在，她被折磨怕了，不敢大聲尖叫，也不敢問為什麽。

    “你真是存心讓本宮不痛快。”顧洛玉恨恨道，這個該死的女人，又毀了她好不容易想好的樂子。

    一時麗兒拿了藥膏回來，顧洛玉看著她縮成一團的身體，忽然有點抱歉，然而這點歉意隻在一瞬間，很快便被冷漠的情緒代替了。

    這是她父母從小教給她的，不需要同情弱者，隻成為強者便夠了。得到你想要的人，事物，抑或快感，無需在意方式是否道德。

    顧洛玉的手指移到哪裏，哪裏便抖得厲害，以致她不得不罷手，將敷藥的任務交給麗兒來做。

    簡直不識好歹，她憤憤地想，連上藥都能抖成這樣。

    這時寶鶯回來了，這些天她看慣了顧洛玉對金久縈的虐待，已經不當一回事了。“娘娘料事如神，燕王殿下果真去了椒房殿。”

    “哦？”顧洛玉眼神一亮，“回去先盯著，本宮待會就過去。”

    他們果然有奸情！顧洛玉喜上眉梢，想為自己的推斷能力鼓掌。

    “行了，上完藥就幫她穿好衣服吧。”顧洛玉低頭看了一眼金久縈，想著今晚有大事發生，自己沒精力再折騰她了。

    “備用計劃取消了，本宮用不著你了。”她笑著說道。

    眼見金久縈踉踉蹌蹌著起來，顧洛玉剛要離開，轉念又覺不夠快活，想到她今晚沒給自己提供足夠的樂子，顧洛玉便覺不能輕易放了她。

    “今天雪下得好大，殿外到處都是冰雪色，你說是吧？”顧洛玉問道。

    “是。”金久縈猜不出她的想法，隻得順著她的意思回道。（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