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豫解釋縱欲兩不誤，一邊詳細說著規矩，一邊替她穿衣係帶，手指移到哪裏，哪裏的肌膚就要被他摸上兩把。

    待給元長音穿好衣服，周豫扳過她的肩來，使她麵向著自己：“這兩天晚上你也累了，今天帶你出去放鬆一下可好？”

    元長音的眼眸中閃過驚喜：“真的？是出宮嗎？”

    “真的。”周豫笑著吻了她一下：“快去用早膳吧，吃完了帶你出去。”

    元長音一聽說今天能出宮，歡喜地就像放出籠子的鳥，一時興奮得簡直吃不下飯。最終到底是周豫看不過去，虎著臉給她撥了一碗飯，指令她趕快吃完，不然休想出去。

    早膳後周豫帶她去了寶駿園的馬廄，讓樓春給挑了兩匹馬來，又帶上數十名便裝護衛，便從側門縱馬而出，一徑向鬧市深處騎去。

    護衛們很快遠遠地散開了，分散在鬧市中默默跟著兩人，周豫和元長音分別騎在兩匹河曲馬上，上好的皮色和華貴的籠頭馬鞍，顯示出馬主人不凡的財力。更別提這兩人衣料典雅，氣質出眾，長相亦是男俊美女清秀，引得不少路過的百姓紛紛回頭相望。

    “哎，姐姐你快看啊，這是誰家的公子？”

    “有什麽好看的？沒瞧見他還帶了女伴來？哪裏輪得到我們。”

    “不過好看是真好看啊，你說他是哪家的？這裏離顧府近，該不會是攝政王殿下的親戚吧？”

    周豫聽著議論紛紛的聲音，低聲向元長音笑道：“想不到出來一趟，倒是被誤認成顧家的人了。”

    “這裏太吵鬧了，我們先去個僻靜的地方，從馬上下來再玩吧。”周豫帶著元長音找了座小院，拴了馬換上家常衣服才走了出去。

    不遠處正坐在自家院中的顧子衡，已經從心腹小童的口中得知了消息：“你說那人是當今聖上？”

    顧子衡是顧洛玉的同母兄長，年方二十，是顧家年輕一輩中最得力的，攝政王對他也是另眼相看。他背靠顧家勢力，宮中又有一個做貴嬪的親妹妹，自是炙手可熱，朋黨無數。

    更令人感到豔羨的是，顧子衡遺傳了顧家人一貫的美貌，與周豫豐神俊朗的外貌不同，他是沉鬱冷酷的陰柔之美。麵骨涼薄，衣袍勝雪，眉間一片寒色。

    小童躬身道：“奴才遠遠瞧著，覺得那男子長得很像陛下，他身旁還有一女子，也騎著馬。”

    “大約是元昭儀吧？”顧子衡懶懶接口道，從前各種機緣陰差陽錯，盡管元府舉辦過數次宴會，他也未曾見過元長音一麵。不過對周豫那是有了解的，那個東宮時期麵色陰沉、殺伐決斷的太子，自從做了皇帝認識元長音後，聽說性情倒是逐漸溫和下來，能讓這般男子做出改變，顧子衡自然是有好奇之心的。

    小童見他不再多言，猶疑著道：“公子，您不趁機做點什麽嗎？”

    話音未落，顧子衡冰冷的眼神便掃了過來：“陛下出遊在外，豈是會不帶護衛的？若是在顧家門口發生了意外，他一定會借此大做文章的。”小童自知失言，連忙低下頭去，大氣不敢出。

    在顧府誰都知道顧子衡的脾氣，淩厲且說一不二，慘死在他手中的下人無數，誰若是敢和他作對，下場一定比死還難受。自從顧夫人去世後，顧子衡的性情就越發怪異起來，唯一與他稍顯親密的，是同母的妹妹顧洛玉。

    由於他那時不時就要折騰死人的脾性，京中無人敢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即使顧家有錢有勢也不敢，都怕顧子衡一個發瘋，就把人活活折磨死了。早年他曾有兩個得寵的姬妾，隻因一次惹了他不痛快，竟被扔到船上沉了湖，嚇得每逢他有看中的女子，其家人都會淚流滿麵，止不住地求饒求放過。

    顧子衡從椅上站起，手指優雅地端起碧玉茶盞，一飲而盡後吩咐道：“把我的人皮麵具拿上來，等下我要出去。”

    他想跟蹤著瞧瞧，周豫能去哪裏，若是有可乘之機，他倒也希望能要了周豫的命。

    周豫今天是存心要做好夫君的，體貼地陪在元長音左右，隨行的墓衛找了輛馬車來，表麵漫不經心實則小心翼翼地跟著。

    在花鳥市裏，元長音發現一個賣兔子的老板，其攤位下的兔子都可愛得緊，便挑了一隻白色絨毛的兔子來，抱在懷裏逛街。

    周豫笑道：“你是打算養在宮裏？”

    元長音點點頭道：“就當是解悶的了，宮裏什麽都好，就是沒人養可愛的小兔子。哎對了，你要不要再買一隻，送給皎皎玩呀？”她想嘉安帝姬年幼，一定會喜歡兔子的。

    周豫笑著向墓衛招手：“再去挑一隻灰的來，皎皎說過她喜歡灰兔子。”

    不遠處，戴著人皮麵具扮做普通市民的顧子衡，立在一株老梅樹下，看著容顏清秀的少女，懷中抱著一隻圓滾滾的肥兔子。

    品味也太差了，在顧子衡眼裏那隻兔子著實夠不上可愛，但不知為何他又看了兩眼，許是為了少女唇上一抹蕩漾心神的笑容。

    周豫背對著他，手勢寵溺地撫上元長音的秀發：“再往前走走吧，那邊還有賣更多好玩的。”他攬著她的肩，攤鋪的小販們看了，一個個都笑得了然，肯定是哪位富家少爺閑不住，帶著夫人出來玩了。

    位於繁華鬧市的好處之一，是可以猜測走過你麵前的錦衣少年們，都是誰家的公子，畢竟在這裏遇上富家子弟的概率實在太大了。

    兩人走到一個賣首飾的攤鋪前，攤主是從西域買賣貨物來的，攤上有許多亮晶晶的簪釵耳環，雖稱不上名貴，但都是宮中難得一見的式樣。

    元長音笑著將一支蝴蝶形狀的簪子插在頭上，那簪子是用黑色玳瑁製成的，賣的是黑蝴蝶：“現在留著等以後老了再戴，白發配黑蝴蝶，肯定很漂亮。”

    周豫微笑著道：“那五十年之後，我還有沒有福氣親手幫娘子戴上？”他從前都是長音長音的叫，現在忽然改口叫娘子，使得元長音一下子紅了臉，握著簪子一臉不好意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