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在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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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班的課很簡單,左夏不是看就是和以前的朋友聊天。

    可隨著班上女生一個兩個的都有了主,沒人跟她一起,她一個人坐著就顯得突兀,總有些自來熟的人會湊上來搭訕。

    她懶得應付,就跑去跟本班男生坐在一起。

    可她忘記了他們班有章興北的存在。

    章興北對同年級的女生沒有興趣,他對高年級女生有種謎一樣的癡戀,所以他沒有興趣去搭訕同年級的女生,但他喜歡和別人聊天。

    很多人嫌他話多不跟他說話,一看到左夏這個悶葫蘆坐過來,他欣喜極了。

    左夏被他吵得沒辦法玩手機,聲音好聽就可以這麽聒噪嗎?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章興北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見左夏不理他,就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在左夏麵前晃。

    “是你,二!”左夏沒好氣的說。

    “這是手指!”章興北指責她“不要把事情想得那麽複雜。”

    左夏無動於衷,他興致勃勃的“我再來考考你!”

    他眼睛一轉,指著桌子上的課本問“這是什麽?”

    “課本。”左夏有氣無力的回答。

    “這是知識!”章興北的手戳在課本上,口水噴了左夏一臉“你怎麽這麽膚淺。”

    “滾!”左夏怒。

    “不要這樣嘛,女孩子要溫柔一點!”章興北說。

    “我要聽課了,你不要吵好麽?”

    “嗬”章興北完全不信“這課有什麽好聽的,你明明就是想意淫誰。”

    “…………”

    意淫,多麽高大上的詞語啊,章興北這個斯文敗類居然會用,一看周圍同學一臉莫名就知道他們根本沒聽懂。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想意淫誰,左夏強忍著瞌睡聽他“嗡嗡嗡”的吵了好久。

    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坐前排的男生找章興北商量要給女朋友送什麽禮物,結果被章興北幾下就打發走了。

    “我想給她買戒指,但是我們才交往一個月,現在買戒指會不會有點太著急了?”

    男生說。

    章興北的思慮跟人家完全不在一條線上,他皺著眉頭誠懇道“你們為什麽會喜歡戒指呢?萬一長胖了拿不下來怎麽辦,不卡得慌嗎?現在的女生都好喜歡吃。”

    左夏睨了他一眼,真的好想告訴他,學姐根本不會喜歡你,隻有無知少女才會喜歡你這樣的。

    他描述的場景有點瘮人,打消了男生買戒指的念頭,於是他重新期待“那買項鏈可不可以?”

    章興北有點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萬一被人家從後麵扯住了怎麽辦,會被勒死的。”

    男生垂頭喪氣的轉過身。

    左夏在驚歎章興北這個奇葩是多麽的沒有安全感,才會連飾品都杜撰出這麽多的安全隱患。

    她想喝口白開水平複一下心情。

    章興北又高高興興的湊到左夏麵前“剛剛我們說到哪了?話說你們女生怎麽那麽喜歡吃啊,你看你,還不自重,仰著頭都能看到雙下巴的影子。”

    吃你妹啊,雙下巴你大爺啊,左夏放下手裏的水杯,冷臉道“章興北,你最好不要戴項鏈,否則我會第一個忍不住讓你窒息。”

    章興北反駁“我怎麽會戴那種東西,隻有小女生才會喜歡這種東西,你看看你,還戴耳釘,萬一睡覺的時候不小心壓到,把頭戳個洞出來多可怕。”

    旁邊那個脖子上掛著一大串金鏈子的男同學一巴掌掃過章興北的頭頂“傻逼你說誰是小女生?”

    此時下課鈴聲剛好響起,左夏迅速起身,一秒都不想多待。

    吃完飯準備午休的時候,喬禹打電話過來跟她哭訴,他說他喜歡班上的一個小姑娘,兩個人談了兩個月,然後現在分手了。

    “你知道嗎,我問她為什麽要跟我分手,她居然說我在逃避我們倆的感情問題,我這麽積極的保護她,哪裏逃避了,我就隨口說我沒有逃避是她在逃避,她聽了不好好反思,居然罵我,說我侮辱她的人格,把我罵得不知所措。”,說到這裏,喬禹又吩咐“你等等,我給你看戰鬥痕跡。”

    隔了一會他又追加消息“我靠,她居然把我刪了,比我動作都快!”

    左夏打著嗬欠問他“你跟我說了這麽多,到底想表達什麽?”

    失戀的痛苦?被辱罵的不甘?還是遇人不淑的悲憤?

    “你覺得呢?”喬禹反問。

    很顯然,他自己都找不到重點。

    左夏給他分析“咱倆隔著千山萬水的,你要我做其他的也不太現實,我勉強能安慰你,你需要我安慰你嗎?”

    “不需要!”

    喬禹斬釘截鐵的拒絕。

    “好棒,我要睡覺了,拜拜。”左夏麵無表情的掛了電話。

    喬禹發了一條短信過來:你什麽時候回來,我跟景薰商量著等你回來一起去爬白馬山。

    左夏有點傷感的回複:你們先去吧,等我回來的時候出嫁的都二婚了。

    躺下半個小時還沒睡著,她突然很想家,入學三個多月,一直都是她自己,這是她第一次出遠門,一出出這麽久,雖然她在異地過得很好,可是心裏空落落的,這個地方很好,可她沒有半點歸屬感。

    她想吃梨鎮的小吃,想跟景薰去買黑森林蛋糕,想和九九一起看,想欺負喬禹,想爸爸想媽媽,甚至連羅箐雯都有點想。

    她每天自己吃飯打水上課,走在路上,會緊張無措到不知道把手放在哪裏,嚴重的時候腳步都邁不開。

    周圍的老師同學不是不好,可特定的溫暖隻能特定的人給,有些人孤寂並不是因為身邊的人太少,相反是太多了,他們的喧囂襯托著她的寂寥,她想要的溫暖他們誰都給不了,因為能給她溫暖的人不在,所以她隻能這麽無奈的孤單著。

    她抱腿坐在床上,撇撇嘴想哭,餘光看到靜靜垂著的風鈴,伸手輕輕撥弄了一會,終究還是沒有哭出來。

    那些故人,那些舊事,她都藏在骨血裏,不經意的拿出來緬懷一番,順帶痛上一痛,矯情也好,發神經也罷,完全控製不住。

    有人說過,太注重回憶的人,會很軟弱。

    她也不想軟弱的,可是如果連回憶都不要了,她拿什麽來支撐自己走完未來的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