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曾經滄海難為水

    季淩軒感受到了她手心裏涼薄的溫度，在沉沉地悶了一聲之後，他霸道地咬上她的唇，然後說道。“小清，你不應該。”

    不應該？我隻知道，現在，以後，每時每刻，我都要和你在一起。這一世我好不容易找回的你，可不能再丟了！

    蕭清並沒有停止她手上的動作，她翻身覆在了季淩軒的身上，然後雙手一顆一顆地解開了他的扣子。她認真地親吻著他的每一寸肌膚，掌心描摹過的每一寸紋理，她都要深深地記得。“季淩軒，我愛你，我從來，沒有哪一時刻，比現在還要愛你。”她流著淚，說道。

    哪怕你，耳朵再也不能聽見，我也喜歡你。就像你從前對我說的一樣，從開始到現在，就隻喜歡我一樣的喜歡著你。

    我不忍心，就這樣把你丟在那個從此靜謐的世界裏。所以，不要趕我走，不要推開我，更加不要撒謊騙我。是你，就隻能是你，此生如果不是你陪我走到最後，那我寧可再死一次，再向老天討一次重生，這樣，也許才會有可能遇到你。

    我這樣喜歡你，這樣愛你，你都感受到了嗎……

    她溫柔地引導著抗拒的季淩軒，她知道他的顧慮，也知道他此時內心的敏，感和脆弱，這些她都知道。可是，不要緊的，淩軒哥哥，你要相信我，我會和你一直在一起。不要緊張，也不要難過，我都會在的，一定，一定會在的……

    他上身的襯衫已經被她褪盡，室內的風有些涼，但還不至於不能忍受。她的指尖緊緊地扣住他的，迎合而享受著他那被動卻又深情的吻。身體間毫無縫隙的緊緊貼合，帶著他身上淺淡的消毒水味道，在那個清風明朗的午後，他們蜷縮，相擁，仿佛是對著彼此的救贖。在那個狹小的病床上，他們做著最撕心裂肺的親密。那麽悲傷，又那麽燦爛。

    他已輕輕地抵著此刻虛軟的她，偏偏就是不將下一個步驟進行下去。他的遲疑，顧慮，隱忍，就像他此刻對她的感情一般。明知不可為，卻又想要靠近。

    她哭一次，他就痛一次。她祈求一次，他就心軟一次。本來已經繞開了大半個地球的他們，好不容易重新走到彼此身邊，現在又要即將分離，也不知道會是生離或是死別。而最痛心的是，那個滿心都是他的小清，對於這些都還並未知曉，他到底要如何才能安靜地走，如何才能不讓她再痛哭流涕地滿世界找他，如何，使她忘記一個失去了和她相守能力的人。

    小清，我多恨自己強大不過那所謂的命運。我可以和全世界博弈，卻獨獨輸了你。我不甘心，是一點都不甘心的。可是，我知道我是一定要顧忌你的生死，怕你說我自戀，因為我最擔心的，就是你會殉情。

    “淩軒哥哥，進來好嗎？”蕭清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盡數滑落，她細膩的肌膚緊緊地貼在他的懷裏，玉臂眷戀地摟著季淩軒的脖子。此刻，她的聲音軟綿而又入骨，薄唇輕輕擦過他耳廓的瞬間，雙腿也漸漸地向他靠近……

    季淩軒拖著她的纖腰，仿佛是在做著最強大的隱忍。可蕭清卻說。“如果這是殺人放火的食髓知味，那我告訴你季淩軒，你捅了別人一刀也是捅，捅了十刀也是捅，左右都是殺人，那你索性痛快點！”

    明知道他聽不見，可是還是要這樣對你說。那是因為我總覺得你能夠感受到的，你是那樣地懂我啊淩軒哥哥……

    確實，他聽到了。命運有時候就是這麽捉弄人，總是在某一個時刻成全你，就像現在，他的聽力又回來了。

    小清，其實我從你向我靠近的那一刻起，我就聽到了。所以你不用那麽辛苦地做著期盼，你要說的，我都懂。最終，他抬起了她腿，然後輕輕地覆了上去……

    曾經是那麽熟悉的地帶，此刻帶著客套而又陌生的試探和謙讓，那麽令人心酸。蕭清握上他伏在自己腰上的手，替他助了力。

    直到自己最後把自己弄疼，蕭清這才下意識地輕聲叫了出來。可她的唇還是被季淩軒封住了。病床的擔架在沉浮晃動著，那些從陽光中漏下的細碎光線勾勒著那些朦朧而又虛幻的線條。繾綣的愛意和珍重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從他們每一次的靠近中展現盡致。

    “我愛你，季淩軒，我愛你……”她反手扣住他的腦袋，他後腦勺那些短硬的頭發有些紮手，可是卻不會很難受。他的發間，是她的味道，這樣很好。

    “小清，吻我。”他說。

    蕭清從那一係列的隱秘抽疼中抬起頭，然後聽話地吻上了他的唇。

    蕭清額間細碎的薄汗，使她的鬢發看起來有些淩亂了。可是季淩軒卻覺得，這是那樣驚心動魄的美。他加大了腰間更大的動作，幾乎是到底了。如果這是最後一次的告別，那小清，我要全部地擁有你，一直，一直地擁有下去，不要等到黎明破曉，更不要等到午夜相逢，隻要現在就好……

    “淩軒哥哥……”情到深、處，她模模糊糊地喊了這麽一聲，整個身體瞬間抽搐了起來。

    季淩軒輾轉地抱起她，將她再一次側壓入牆邊，便又是一番重複的索取。從她身上，他找回了曾經的自己，亦是她的配合，讓他逐漸克服心理的那些苦痛，似乎，在這一刻，那些難過的悲傷的事情，好像真的沒有發生過。

    他們彼此身上的汗浸濕了被單，可是卻無法阻止二人一次又一次的相擁輾轉，直到多次的雲端。這是隻屬於他們的時光。不被命運、世俗打擾的時光……

    “痛……痛”突然，蕭清的小腹傳來了一陣刺痛，她往季淩軒懷裏縮了縮，季淩軒怔然幾秒，放慢了節奏。“對不起小清，我會輕點……”他抱著她，輾轉地卻也不敢再繼續了，就生怕傷到她。

    蕭清迷迷糊糊，以為是因為前陣子生理期的緣故，所以她一點都不在意。此刻她搖了搖頭，親了親季淩軒的眉眼，說道。“不要停下來，我不疼了，一點都不疼了……”

    季淩軒卻被她逗笑，他從她的溫暖裏退出，然後亦然知足地抱著蕭清，慢慢平靜著自己的氣息。“笨蛋，哪有你這樣粘人的。”

    蕭清臉間一熱，她想說，我不這樣粘著你，到時候你又要扔下我跑了，我怎麽辦？可是因為真的太過勞累，她隻能窩在季淩軒懷裏，和他一起做著同步的呼吸……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蕭清以為季淩軒睡著了，就在她翻身準備想要去看他時，自己的身子就被人再次禁錮地摟住了。竟然，也還是醒著的！蕭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淩軒哥哥……”

    “嗯？”

    “你現在想什麽？”

    季淩軒聞言，默了默。他在想什麽呢，是啊，他在想……

    “我在想一句話。”季淩軒說。

    “什麽話？”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小清，從今往後，若是鑄成生離，那我將會用一輩子的病痛來贖罪。若是，將是死別……那我留給你的那些東西，你且通通都要接受，就當做是，我給你的嫁妝。

    我的小清，即便這樣不舍，但是對不起，為了你，我還是要如此把你送走，如此，和你分離。珍重，我的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