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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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鋪天蓋地湧來,迎上那雙黝黑的眼眸,我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喉頭一陣陣發緊。
江風迎麵吹來,冷得我渾身發抖,我緊緊地攥住拳頭,指甲一寸寸陷入手心。
顧青州陰冷地看著我,眼底帶著幾絲鄙夷。
身上的黑色西裝,越發顯得他身材頎長挺拔,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冰冷之氣。
我沒考慮到竟然會和他以這種形式見麵,用力咬著牙齒,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心中對他的恐懼久久揮之不散。
顧青州向來隻手遮天,這裏是他的地盤,就算他在這裏把我掐死,也不會有人知道吧……
“這些年過的好嗎?”
半晌,顧青州突然問了一句,那樣恬不知恥的嘴臉讓我一陣惡寒。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有臉問我這個問題的。
是說拜他所賜,很糟糕,還是說離開他我過的很好呢。
我咬緊牙關,沉默著將頭扭向一邊,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厚顏無恥之人。
如果不是因為圓圓,我打死也不想再見到麵前這個禽獸。
“好,不說是吧?這麽不想跟我說話,還費盡心思地上了郵輪,我可不可以這樣認為,你是有意靠近我,還是說這是你兩年後再度歸來,對我的報複第一步呢?”顧青州一動不動,死死盯著我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我,目光陰冷至極。
我一時瞪大了眼,溫怒地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攥近了拳頭。
雖然我的目的的確是衝他而來的,但是他一副自我感覺良好的模樣,真的能讓我笑死。
如果現在不是在他的地盤上,加之兩個人力量懸殊,我真想給他一巴掌。
“怎麽,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顧青州輕輕嗤笑一聲,頓了頓,他輕歎著說道,“何棠,你應該知道,我不想見到你的。”
我咬緊牙,想說,我又何嚐想見到你這個禽獸。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認識這個禽獸。
時至今日,我仍然不願意承認他是圓圓的生父。
他也不配!
不過他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嘴裏一字一句吐出,“何棠,既然你想演戲,那我陪你。”
我氣的胸膛起伏不定,猛地轉過頭,終於按捺不住說了句,“顧青州,你就不怕遭報應嗎?人在做,天在看。”
遇上顧青州,算我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我怕他,又惡心他。
這樣的局麵,我想走,又不能走。
晚上還有任務。
這麽久了,藥效也該發作了吧。
我硬著頭皮迎上目光,仔仔細細地觀察著他身體的每一絲變化。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顧青州神色變了又變,臉上的暈紅更深了一層。
“你……你在酒裏下了藥?”顧青州震驚地看向我,眼神似要噴出火來。
他抬手焦躁不安地扯了一把領帶,向我靠近了一步。
我被他的眼神嚇到了,那雙猩紅的眸子中燃著火焰,像極了一隻困獸。
我不自覺地往後退,心髒撲通撲通作響。
果然,不到五分鍾,藥效就發作了。
我心裏又激動又害怕。
盼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懷上,但是我知道我的圓圓得救的幾率又多了幾分。
“原來這就是你今晚來這裏的目的?何棠,兩年沒見,你還是這麽不要臉。”顧青州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將我牢牢抵在後麵的車子上,瞳孔驀然放大。
車門應聲而開,顧青州喘著粗氣,將我狠狠地塞進車裏。
狹仄的空間,耳邊隻有濃重等到喘息聲,藥效在一寸寸地掠奪他的神經。
我緊緊閉上眼,抬起兩隻胳膊環在他的脖子上……
“何棠,你可真賤。”顧青州在我耳後吐著粗氣,身上的衣服很快被他一手撕碎,一邊脫一邊罵。“兩年後的第一次見麵,你他媽饑渴的給老子下藥!”
是啊,我真賤。可是我不後悔。
我不後悔生下圓圓。
我不後悔用自己的身體給圓圓治病。
哪怕再承受一次那樣的痛楚,哪怕再在我傷痕累累的心口剜一刀。
她是我的生命,就算讓我用性命來換,我也願意。
或許,這就是母愛吧。
之前紀南也過我,為什麽要顧青州對我這麽糟糕,我還願意生下圓圓,願意給他生下這個孩子。
我說,我經曆了這麽多苦難,被那樣折磨,肚子裏的孩子都能堅持下來,為什麽我不能呢?
自從我從手術台上活下來後,我越發覺得生命的可貴。
活著真好。
肚子裏的那個小生命該有多渴望活著,才有這麽強大的生命力。
我不能平白無故地結束他的生命。
我要帶他來這個世上看一眼。
我緊緊閉上眼睛,不想看身上的男人一眼。
真希望他能速戰速決,躺在他身下,我渾身一點感覺都沒有,神經近乎麻木。
“是的,你看清了麽,我何棠就是這麽賤。你草我啊!草不哭我算你顧青州不算男人!”我哽咽著嗓子,聲音沙啞地衝他喊。
他挺拔的身子,重重地將我壓在座位上,裙擺很快被他撩起。
幾乎沒有前戲,他迅速脫掉褲子,僵硬的東西直搗甬道。
疼得我差點背過去,額頭上滲出微微細汗,我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脊背。
指甲狠狠地刺進他的背,我仍然不解恨,雙臂一用力,整個人緊貼著他,狠狠地朝著他的肩膀咬了一大口。
很快,嘴裏的血腥味漸起。
身體的負距離接觸讓我恨透了眼前的男人。
我強忍住疼痛,麻木地感受著他進進出出。
身子隨著他的節奏配合搖擺,他明顯克製著表情,即使是高潮迭起,他依舊一臉冷漠,臉上掛著狠戾的諷刺。
“既然你這麽喜歡被老子幹,我就成全你!”他雙手托著我的腿,奮起一挺,似乎要將我的身子刺穿,毫不憐惜。
整整兩年沒有經曆過這種事,身子突然被開發,起初的疼痛漸漸消逝,取而代之奇怪的感覺。
我緊咬住牙關,試圖不讓自己發出一聲來。
“顧總,何小姐到處找您……”車門外傳來一聲男聲,猶豫不決地低聲匯報。
我怕這人壞我事,心裏一慌,忙假裝啊啊哦哦地叫起來,一聲比一聲高,一聲比一聲浪。
嘴邊溢出的嚶嚀聲似乎更加激發了顧青州的獸性,他趴在我身上不住撕咬啃噬,不放過任何位置,專找敏感處。
“滾!”顧青州怒喝了一聲,不再管窗外事,又猛地加快了速度。
仿佛一場無聲的戰鬥,我被他翻來覆去地蹂躪,那裏近乎紅腫,他依然不放過。
持久的男人,他渾身上下可能也就這一個優點了,我冷哼一聲,換了個肩膀狠狠地咬上去。
眼看著到了最後一步,顧青州突然想要抽身。
他不想弄裏麵,我知道。
但是他必須弄。
我手臂猛地一拽,整個人貼了上去。我像一隻八爪魚一樣,掛在他身上。
“鬆手。”他掙紮了兩下,差點就從我身體抽離出去。
我身子迎上去,緊夾住,他悶哼一聲,身子止不住地顫抖著。
瞬間,滾燙的熱流瞬間沿著子宮往裏流淌。
成功了!我成功了第一步!
我長出一口氣,鬆開手,身子重重地跌落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你究竟在搞什麽鬼?”顧青州氣急敗壞,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黑瞳狠狠地瞪著我,“別妄想懷上我的孩子,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改變是個毒婦的事實嗎?不!不會的。”
他下手沒有輕重,我脖子牢牢被他勒住,一張臉蒼白地毫無血色。
眼珠子也止不住上翻,憋著一口氣,胡亂掙紮著。
他終於鬆了手,我像是一隻溺水的魚,張著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心口處不住地顫抖。
急劇的咳嗽聲壓也壓不住,我顫顫巍巍地當著他的麵,從包裏掏出一盒避孕藥,麻利的扣出來兩粒藥片,沒有水,我生吞了下去。
抬頭衝著他譏諷地笑了笑,“顧青州,你的技術還是一如既往的差。他們都說我很緊,你呢,有沒有人說你很差勁啊。”
我說完,撿起腳下的大衣,麻利地推開車門,跳下了車子。
走得太匆忙,鞋子都顧不上穿,我生怕顧青州從後麵追上來,發了瘋一樣往大路上跑。
不敢走大路,我抄了一條黑黢黢的小道,這裏車開不進來。
我一路嚇得渾身發抖,緊緊地裹著大衣一陣瘋跑。
走到大路口,我匆忙打了一輛車,飛快地跳上車去,慌裏慌張地不停往後麵看,生怕自己被抓回去。
我並攏雙腿,不敢亂動,生怕漏掉一滴那珍貴的液體。
今晚,大功告成。
圓圓得救的幾率多了很多。
司機不停地從後視鏡看我,我緊張地雙手懷抱在胸前,用大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幸好是坐在後麵,之前在新聞上看到不少午夜被出租車司機慘遭殺害的案例。
我越想越害怕。
“姑娘,大半夜的還是不要一個人在外麵,多危險啊。”司機和藹的聲音響起。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忙點點頭。
現在經曆了那麽多折磨,走在大街上,我看誰都不像是好人,近乎有些魔怔了。
出租車司機人很好,見我住在城中村,或許是心生憐憫,最後少收了十塊錢。
我默默地看著車子遠去,心裏緩緩滑過一陣暖流。
希望天下的所有好人都得好報,而像顧青州那種的禽獸,我希望以後一輩子不要再見他。
管他是生是死,都和我無半點關係。
我斂了斂神色,裹著大衣上了樓。
此時已經是半夜兩點了。紀南和圓圓早就睡下了。
客廳留了一盞昏黃的小燈。
我躡手躡腳地推開門,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就卸妝睡覺了。
剛關上門,臥室裏突然傳來圓圓的哭聲。
我慌忙進去,按開臥室的燈。
暈黃的燈光籠罩著小小的臥室,十分溫馨。
圓圓胖嘟嘟的小手揉著眼睛,睜開眼看見門口的我,瞥了瞥小嘴,似乎想哭。
“媽媽,一群小朋友圍著我,說我是個沒有爸爸的小朋友,不跟我玩。”圓圓委屈地快要哭出聲來。
怕是又做噩夢了,我心疼地不行
一旁的紀南也醒來了,見圓圓哭了忙手忙腳亂地坐起來,安慰她,“沒事沒事,圓圓要有媽媽和小南阿姨,圓圓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小朋友哦。”
“可是,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隻有圓圓沒有爸爸,圓圓不幸福。”圓圓撅起小嘴巴,揉著惺忪的睡眼,萬分委屈地說著。
我走上前,將坐在床上的圓圓,緊緊地摟在懷裏,“媽媽不是跟圓圓說過了嗎?爸爸去了好遠好遠的地方,等圓圓長大了,爸爸就會回來的。”
“媽媽你又騙人!”圓圓嘟著嘴,一臉生氣。
“媽媽才沒有騙人,騙人鼻子會變長的。”我摸了摸他的鼻子,圓圓這才若有所思地低下頭。
眼睜睜地看著他入睡,我才悄悄地退出房門。
紀南跟出來,悄悄拉上房門。
坐在昏暗的客廳裏,我將晚上的事兒一股腦兒地告訴了紀南。
紀南聽說我和顧青州做了,頓時也高興起來。
不過,很快,她又警惕地問我,“沒露出什麽馬腳吧?圓圓的事兒,絕對不能讓顧青州知道了。不然以他那個尿性,肯定要對圓圓打主意。”
我嗯了一聲,“這個我知道,圓圓絕對不能讓他知道是他的孩子。”
“對了,前幾天去登記的那個家教中心打電話給我了,讓我明天早上去給一個小學生補習英語。”坐了一會,我跟紀南商量,“所以,明天第一天上班,我不能遲到。圓圓明天上學……”
不等我把話說完,紀南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包在我身上,明天我接送紀南上學,你就放心去好了,不用擔心的。”
我感激地看著她,眼睛一酸,險些落淚,“紀南,你真好,謝謝你。”
那一晚,我終於睡了一個安穩覺。
我一定要給圓圓再生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隻有這個新生命才能救活圓圓。
她還這麽小,不該承受這些,我一定要治好他的病。
圓圓會有救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出了門。
按照家教公司給我的地址,我一路找過去。
路上用了整整一個小時。
地點是城西一棟單獨的別墅。歐式風格的兩層複式洋樓。
門口站著兩個保安,守著雕花鐵柵欄。
在裏麵是一大片姹紫嫣紅的大花園。
我站在門口自報了家門,在保姆的帶領下走了進去。
沿著石子路往裏走,花園的小徑歪歪斜斜,別有一番風味。
我小心謹慎地跟在保姆身後,往裏麵走。
“小姐,老爺和太太今天都出去了,家裏隻有小少爺一個人,你上二樓靠左手第二個房間便是。”保姆走到樓梯口,指著那扇門,對我說。
我應了一聲,上了樓。
小少爺大約七八歲的年紀,性格很開朗。
我給他補習功課的時候,聽得倒是認真,隻是有時候固執己見,不善於接納別人的看法,有些倔強。
時間過的很快,一早上的補習時間眼看就要結束,剛好到了中午飯的時候。
“老師,中午陪我吃飯吧,我爸爸媽媽很少陪我一起吃飯的。”小少爺合上了書本,神情悲戚地說。“每天飯桌上都是我一個人,我讓王嫂陪我吃,她說她不敢上飯桌。”
我愣了愣,本來想要拒絕,可是看見他渴求的眼神,心裏微微動了動。
看著他澄澈的眸子,我點了點頭,答應了他,“好呀,老師陪你一起吃吧。”
中午飯的時候,我留了下來,保姆王嫂很親切地招呼我,做了一桌子的菜。
小少爺坐在我旁邊,吃得很香氣,還不住地往我碗裏夾菜。
命運真的很奇怪,明明出生在這種富裕的家庭,衣食無憂,可從小缺乏父父愛母愛。
多麽可憐,多麽可悲。
而我自己的孩子,我那麽疼她愛她,卻受到了這種病痛。
小男孩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的也多,王嫂在一邊喜笑顏開,很久沒有看到小少爺這麽胃口大開的時候了。
一桌子菜,很快被他風卷殘雲。
“老師,為什麽我爸爸媽媽都那麽忙,連照顧我,和我說話的時間也沒有呢?”小少爺拿著勺子不停地在碗裏攪動著,嘴裏嘟囔著問我。
看著小少爺純真的目光,我心頭一刺痛,想起了我的圓圓,一本正經地問我爸爸呢,爸爸在哪裏。
而麵前這個孩子,明明有爸爸媽媽,卻沒時間陪伴孩子。
“因為爸爸媽媽為了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啊,為了給你創造更好的物質條件,他們每天都很辛苦的。”我悉心安慰他。
小男孩學著一副大人模樣,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可是現在的生活就已經很好了啊,為什麽他們還是不滿足,我不想要很多很多的錢,我想要一個像老師一樣的媽媽,能每天陪伴著我多好啊。”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安慰他,低下頭扒拉了一口飯。
“小少爺,夫人回來了。”王嫂一邊推門一邊喜笑顏開地大喊著。
緊接著,院子外傳來了汽車鳴笛的聲音。
“我媽媽回來了。”小男孩一臉反常的沮喪,反而有些不高興了。
我看在眼裏,卻什麽也沒有說,趕緊放下碗筷,端端正正坐在飯桌旁。
們很快被推開,高跟鞋的身影響起。
我抬頭,入目一襲熾焰般的大紅長裙,女人戴著墨鏡,身材高挑,露出半張小臉和妖豔的大紅唇。
熟悉的步態,一步步走進來。
我心裏徒然一驚,隻覺得熟悉,想不起是誰。不等我反應過來,女人突然摘掉了墨鏡,偏頭朝著這邊看來。
何黎?我心髒猛然漏掉了一拍!整個人都僵住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