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是泯滅不了的。

    而我和顧青州那些幸福的過往，是支撐我現在可以繼續堅持下去的動力，也是我唯一能夠驕傲的資本。

    從麵館裏麵傳出了一陣麵香，我卻一點都沒有食欲。

    本身隻是隨意一瞥，可是我的視線落在麵館窗戶的位置時，視線突然定格了起來，遲遲移不開目光。

    眉頭一皺，心一慌亂，我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細一看，那抹熟悉的身影漸漸在我麵前變得清晰起來。

    意外的驚喜，我沒想到顧青州會出現在這裏。他一人坐在桌前，看起來很安靜，與周圍熱鬧的場麵格格不入。

    我情不自禁地走了進去，見他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我。周邊座位上圍聚了不少人，大部分都是成群結對，圍坐在一起，高興地交談著，臉上顯露出了一絲幸福的笑容。

    我看向顧青州時，隻發覺他的身邊圍繞著一陣冷空氣，周身溫度驟降，他麵前擺放的那碗麵沒怎麽動，冒著微弱的熱氣。

    周圍的談論聲不斷，時不時還會有笑聲夾雜在一起，唯獨顧青州那處，是安靜的。

    突然發覺，好久都沒看見他的笑容了，幾乎都快要忘了，他衝我笑的時候，眼睛明朗的模樣。

    我慢慢地走了過去，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板凳有些涼。

    他終於察覺到了我，目光淡淡地瞥在了我的身上，須臾，僵硬地收回了視線。

    “老板娘，我也要一碗麵，和他一樣的。”

    “好勒。”

    我坐在顧青州對麵，觀他神色，張了張嘴，想要對他說點什麽，不想就這樣一直沉默下去，剛準備開口時，就看見他突然站了起來。

    我驚慌地仰著頭看著他，“你要去哪？”

    他不發一言，想要離開。

    情急之下，我死死抓著他的胳膊，硬是不讓他走。

    “放開。”他的語氣低沉的可怕。

    “我不會放開。”我鼓起勇氣繼續抓著他的胳膊，學著他之前的口吻：“你麵沒有吃完，難道不知道浪費食物可恥嗎？”

    就在我們兩個僵持不下時，老板娘已經端著一碗麵走了過來，瞧見我們拉拉扯扯的樣子，慌裏慌張趕來，將麵放在桌上，擔憂地看向我們。

    “你們這……是要幹嘛？”

    趁此機會，我又拉了拉顧青州的手袖，“你快點坐下，難道你想引起更大的轟動？”

    顧青州不為所動。

    “你們這對小情侶可不能在這裏吵架呢。”老板娘連忙勸道，又迅速拍了拍顧青州的肩膀，“小夥子，快坐下，大家都在看著你。”

    她拉著顧青州往座位上靠攏，顧青州抿了抿唇，沒有辦法，最終再次坐了下來，這對我來說，是一件好事。

    “對你女朋友好點，千萬不要丟下你女朋友一個人，這年頭，外麵壞人很多的。”老板娘又不忘繼續囑咐道。

    我笑著看向老板娘，趁顧青州沒有注意的時候，偷偷向她道謝。

    “你們慢慢吃，別再吵了。”

    老板娘走後，我的心又稍微往上提，眼神時不時瞟在顧青州身上，害怕會發生剛剛的畫麵。

    見顧青州略微一動，我的心一揪緊，“你不能走。”

    直到看見顧青州拿起了筷子，我才稍微放下心來。

    看著麵前那碗熱氣騰騰的麵，我拿起筷子，將浮在麵湯上的蔥夾了起來，瞥了顧青州一眼，夾到他的碗裏。

    “你幹嘛要夾到我的碗裏？”

    內心懷揣著一絲不確定，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麽反應，可是下一秒就看見他將那些蔥從碗裏麵夾了出來。

    覺得有些不是滋味，我小聲咕噥著，“以前不都是這樣的嘛。”

    “以前是以前。”顧青州語氣淡淡的，“你大可以讓祁裴替你吃。”

    又提到祁裴，我著急解釋：“你真的誤會我和祁裴之間的關係了，伯母那天說的話其實都不是真的。”

    我著急將事情經過都說出來，見顧青州回避我的目光，心想我之前已經發了短信給他，為什麽還是誤會我。

    還想要繼續解釋，就被顧青州打斷，“別說了，現在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我張了張嘴，想說一切都還來得及，一切都還有意義，可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吃了幾口，沒有什麽食欲，見好幾次看顧青州時，都沒有對視上他的目光，期待著能夠與他目光對視，隻是好幾次都錯開了。

    “你怎麽一個人來這了？”我猶豫開口。

    這家麵館是我當初帶顧青州來的，這裏承載了我們之間的太多記憶，心裏不禁覺得，顧青州來這裏，是不是回憶我們那段過往。

    “青州，你還記得有一次我們來的時候，下了好大的雨……”

    我開始同顧青州說起了那些回憶，那是我和他共同擁有的東西，希望經過我這麽一說，能夠引起我們之間的話題。

    “我吃好了。”

    他直接站了起來，弄得我那些回憶的話還沒有辦法完全說出來。

    見他往櫃台的方向走去，我也趕緊跟了上去。

    顧青州付錢時，從口袋裏掏出了錢包，打開錢包的刹那，我見一張照片從錢包裏麵掉了出來。

    回憶蔓延，不會是之前我的那張照片？之前那段甜蜜歲月好像就發生在昨天一樣，每次我翻看顧青州的錢包，隻要一看到我的那張照片，心情就會變得大好。

    要想知道在一個男人心目中的位置，就要看看他的錢包裏有沒有你的照片。

    伴隨著一絲疑惑，甚至夾雜著一絲期待，我彎下腰，將掉落在地上的照片撿了起來，等我看到那張照片時，心狠狠一顫，眼眶一熱。

    竟然是寶寶的照片。

    顧青州察覺到了我的異常，見我一直盯著照片看，很快便將我手上的照片拿了過去，塞進了口袋。

    “青州……”我沙啞地喊著他的名字。

    即使顧青州表麵上不說，我知道他心裏麵還是思念寶寶的，這些回憶永遠都無法抹去。

    他徑直往外走去，我又趕緊跟了上去。

    “別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極為認真。

    雙腿猶如灌鉛，我挪不動步伐，覺得有一套沉重的枷鎖正用力地套在我的腿上，罪孽深重，就像是陰影，一輩子都要伴隨在我的身上，注定了這一切都要極為艱辛。

    前路困難重重。

    “我隻剩他的這點東西了……”

    一直到他走遠，身影逐漸消失在我眼前，耳畔仍然不斷地回響著他最後微弱的一句。那些回憶好像隻能在照片當中搜尋。

    不知不覺晃到了電影院門口。

    這個時間點，大部分人都已經看完電影，準備回去了。看著他們走出來的時候，成群結對。放眼望了望，更多的是情侶，相互牽著手走了出來，臉上也帶著甜蜜的笑意。

    我一個人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買了一張深夜的電影票。

    坐在外麵的長椅上等待時，周圍的人更少，身旁坐著一對情侶，似乎正在熱戀期，兩人抱在一起，正在低聲談論著什麽，時不時笑幾聲，給這無盡的黑夜帶來了一絲微光。

    等到了檢票的時候，走進展播廳，那對情侶仍然坐在我前麵。

    四周被暗夜籠罩，隻有屏幕上發散的亮光照在我身上。

    電影播放時，周身都安靜下來，屏幕上正在放著泰坦尼克號，當初看到結尾時，跳海的畫麵，內心酸澀，兩人明明那麽相愛，卻遇到了這種事情。

    明明可以走到最後，卻抵不過天災人禍，沉船的刹那間，一切都無濟於事，周圍的慌亂聲不斷，可是他們的眼裏隻有彼此。

    眼中有星星閃爍，因為裝滿了對愛人的真心。

    我安靜地看著屏幕，看著他們的故事進展，愛情發酵，知道之前有多麽甜蜜，後麵就有多悲慘。

    等看到最後，知道這是一場悲劇，眼淚不自覺便落了下來，我連忙用手擦了擦，將沾在臉頰上的淚水擦掉，可是怎麽也擦不完。

    周圍無人，整個影廳顯得有些空曠曠的，也不用擔心會被別人看見，內心一直堅守的那道偽裝防線也在這時卸下來。

    我吸了吸鼻子，感覺鼻子有些堵塞得慌。

    正要再次擦掉眼淚時，旁邊突然無故多了一張紙巾，是我旁邊那人遞過來的。

    “謝謝。”

    一定是我哭泣被他發現了，我匆匆接過紙巾，向他道謝，急忙擦掉了眼淚，感覺有些不對勁，隻覺那人的視線仍舊落在我的身上。

    伴隨著疑惑，我側眸看了他一眼，竟然是溫之遠。

    “你怎麽會在這裏？”疑惑地脫口而出，刻意壓低了聲音。

    “我當然一個人來這看電影。”

    看完電影後，我和溫之遠一起走了出去。

    “看你哭的像什麽樣，看個電影至於嗎？”溫之遠一邊走在我身邊一邊開口，瞥了我好幾眼。

    見溫之遠臉上的神色，深度懷疑我們看到的是不是同一個電影，我不由癟嘴，“你看了難道沒什麽感想？”

    溫之遠聳聳肩，不作聲，隨後又問：“你一個人怎麽跑這來看電影了？心情不好？”

    我隨口敷衍，“隻是無聊。”

    “無聊？大半夜一個人來看電影，你也不怕會遇到危險？”

    走出電影院，道路上更不見行人，就連道路上的車輛都變少了許多，萬籟俱靜。抬頭看了看天空，天幕上有無數顆星星閃耀，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雖微弱，但必不可少。

    “我送你回去。”

    我正猶豫，他勾唇一笑，“你沒開車過來，難不成你是想一個人親自走回去？”

    不想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當初深夜打車的經曆，讓我至今心有餘悸，當時的絕望，無助呐喊也在我心底遊蕩。

    車子開到住處後，我主動下車，冷風習習，正要和溫之遠道別時，見他已然走下車，來到了我跟前。

    “不請我上去？”溫之遠主動問。

    “很……晚了。”我摸了摸頭發，支吾道。

    “我剛好覺得口渴了呢。”溫之遠繼續堅持，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走到我身邊，“我送了你一程，難道你不應該請我喝杯水？”

    見他主動這樣說，我隻得讓他跟了上來。

    一打開門，客廳內一片漆黑，想必蘭姨和圓圓早就已經睡著。

    見溫之遠進來時鬧出了一陣動靜，我連忙製止住了他，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你能不能小點聲？”

    溫之遠點點頭，看了看模糊的四周，“不開燈？”

    我隻好將燈打開，眼前一亮，微微眯起了眼睛，見溫之遠隨意地環顧四周，大方地坐在沙發上，我趕緊來到桌前，給他倒了一杯水。

    “不是說口渴了嗎？”我將水杯遞到他跟前，“喝完趕快走。”

    “你就這麽著急催促我？”

    “我是怕你回去晚了。”

    話落，溫之遠嘴角的笑意更深，揚起的弧度也越來越深，“你要是擔心我的話，就收留我一晚。”

    我聽完，隻覺一窘，將他手上的水杯一把奪了過去，“你說什麽呢，你要是再說現在就離開。”

    “好，好。”溫之遠立馬妥協，“我不說了，你現在可以還給我了吧？”他伸出手來，想要拿過我手上的水杯。

    我隻得將水杯重新遞到他手上，不忘囑咐一句：“喝完趕快走。”

    “知道了。”

    見溫之遠緩慢地喝著杯中的水，那模樣簡直像是在品茶，不知道要喝到哪年哪月，我拿了衣服準備走進浴室，回頭瞥了一眼溫之遠，仍不忘囑咐：“走的時候記得關門。”

    “你這人多沒意思，動不動就趕人走。”

    不再搭理他，我徑直往浴室裏麵走去，洗了個熱水澡，要打開門出來時，猶豫片刻，我趴在門邊，仔細聽了聽外麵的動靜，安靜無比，應該是已經離開了。

    我打開門，慢慢走了出去，當我一走進客廳，便看見溫之遠還倚靠在沙發上，閉著雙眼，難道是睡著了？

    無奈歎息，我慢慢走了過去，走到近處，傳來了一陣均勻的呼吸聲，我輕輕伸出雙手，在他麵前晃了晃，一點反應都沒有。

    正猶豫要不要將他喊醒，猝不及防之間，他突然伸出了一隻手，勾住了我的腰肢，稍微用力，便將我往他身邊一勾。

    雙腿一軟，失去了重心，我直接栽在了他身邊。

    “真香。”他一隻手輕輕抓住了我的頭發，笑說。

    見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我趕緊掙紮著站起身來，嗬斥道：“你幹什麽呢？”

    “聲音小一點，這可是你剛剛提醒我的。”他饒有興味地看著我。

    我整理了著裝，見他眼神一直落在我的身上，倒覺得有些不適應，往旁邊挪動了步伐，“我澡都洗好了，你怎麽還不走？”

    話音剛落，察覺到近處傳來了一陣熟悉的小碎步，我往聲源處看去，正好看見圓圓慢騰騰走了過來，那雙清澈的大眼睛裏麵寫滿了好奇。

    “你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圓圓走到溫之遠麵前，質問道。

    “圓圓，你怎麽還不睡覺？”我將圓圓擁進懷裏，摸了摸她的頭發，“現在已經很晚了，快回去睡覺吧。”

    我想要終止他們的對話，可是圓圓不依不饒，仰著頭看向我：“媽媽，我現在不能睡覺，還沒有得到回答呢。”

    她又繼續將目光落在溫之遠身上，“怎麽還不回答我的問題？”

    溫之遠倒也顯得大方，主動介紹起自己來，“你叫我溫叔叔就好。”隨後他摸了摸圓圓的頭發，“那我該叫你什麽？要不然我就叫你小不點，怎麽樣？”

    圓圓皺了皺眉，一把推開了他的手，“別摸我的頭，也別叫我小不點，我有名字，我叫圓圓。”

    “好，那我就叫你圓圓。”溫之遠立即笑著妥協。

    “不許笑。”圓圓瞪大雙眼看著他，“快說，你三更半夜來我家有什麽企圖？”

    溫之遠起初是一愣，突然大笑了起來，“我能有什麽企圖？”

    “誰知道呢？”圓圓聳肩，目光若有若無地瞟在我身上。

    “你年紀不大，倒是挺伶牙俐齒的。”

    圓圓癟嘴，“不管你有什麽企圖，都不許你接近我媽媽。”

    她這突然的一句，讓我沒有想到，尷尬地扯動嘴角，拉了拉圓圓，“寶貝，去睡覺吧。”

    “我不去。”圓圓又掙脫開我的手，弄得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溫之遠倒一臉饒有興味地看著她，“為什麽？”

    “因為隻有壞叔叔才能接近我媽媽。”

    內心閃現過一絲莫名情愫，之前和顧青州在一起的時候，相處的那段時間，圓圓早就對顧青州有了很大的改觀。

    從最初的討厭，到現在的喜歡。

    “壞叔叔？”溫之遠眼神中閃現了一絲疑惑，很快嘴角一勾，“你既然都說他是壞叔叔了，還這麽喜歡他？還讓他接近你媽媽？”

    圓圓眼珠骨碌碌地轉動著，據理力爭道：“我叫壞叔叔習慣了，但是壞叔叔一點都不壞，人很好。”

    我想要是顧青州知道圓圓在他背後為他說了這麽多好話，一定會感動不已。

    溫之遠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還有什麽交代嗎？”

    交代完畢，圓圓想了想：“暫時沒有。”

    等我將圓圓抱回房間時，才鬆了口氣。

    出來後，見溫之遠仍然站在原處，我慢慢走了過去，正猶豫著要怎麽開口時，溫之遠嘴角一勾，率先開口：“你女兒很可愛。”

    我想了想，問：“難道你不驚訝我有個女兒？”

    他一笑，聳聳肩，“這有什麽好驚訝的。”

    淡定的話語，好像顯得一切都理所當然，早就知道了圓圓的事情。

    “時間不早了，我也不繼續賴在這。”溫之遠打趣道：“免得你到時候又催促我。”

    我張了張嘴，“圓圓說的話你別往心裏去。”

    溫之遠嘴角笑意漸深，“你也太小看我了，我難道還要和一個屁大點的孩子慪氣，童言無忌，我喜歡。”

    送走溫之遠，不放心圓圓，我又輕手輕腳來到圓圓房間門前，悄悄打開門，看了一眼裏麵的情況，隻見圓圓躺在床上，好半天都沒動靜，應該是早就睡著了。

    我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剛躺在床上，便察覺到房間門打了開來，一陣小碎步傳入耳畔，暗夜之中，感覺到一個溫暖的身軀擁進了我的懷裏。

    “圓圓？”

    圓圓一個勁地往我懷裏鑽，“媽媽，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覺。”

    心一暖，我抱了抱圓圓，感覺自己的力量倍增，害怕失去，所以要用力抱緊，不想讓自己珍惜已久的東西在我麵前溜走。

    興許是躺在我身邊，沒過多久，圓圓很快便睡著了，將圓圓身上的被子蓋好，我閉上了雙眼，強迫自己睡著。

    隔日，我一到公司，便收到了安娜送來的一張邀請函。

    打開一看，才知道應邀參加一場慈善晚會。

    “何總，慈善晚會定在今晚，幾乎所有商界人士都被邀請了。”

    我點了點頭，心想顧青州豈不是也要去，見安娜轉身要離開，喊住了她，“有邀請的名單嗎？”

    安娜眼神中雖然滑過了一絲不解，但還是點點頭，“有。”

    拿到邀請名單，我仔細尋找著上麵的名字，視線不停地移動著，直到我的目光落在了顧青州三個字上，瞬間視線定格。

    隻要是能夠見到顧青州的機會，都會努力主動去爭取。

    “宴會上要穿的衣服，我現在就去準備，估計下午就能取過來。”

    我點了點頭，“謝謝了。”

    等待之餘，想要給顧青州打電話時，還是猶豫了起來，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有沒有按時吃飯，可是一想到晚上又能見麵，心裏的希望又多了一些。

    到了下午，宴會要穿的衣服準時送了過來，打開盒子看了看，是我當初所選的風格，尺寸也正好合適。

    “何總，要不要現在試一試？”

    我搖了搖頭，“你先放那吧，我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完。”

    安娜點點頭，將衣服放在一旁的盒子上。

    心思集中在工作上，處理著手頭上的文件，餘光察覺到了辦公室門口有一雙眸子正落在我的身上。

    我隨意一瞥，隻見江盈正在外麵張望，看起來鬼鬼祟祟的樣子。

    沒過多久，便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待我應允，就見江盈終於走了進來，表情淡然。

    “有事？”我停下手頭上的工作，故意問她，心想她應該早就想進來了吧。

    江盈恍悟地點點頭，“王伯好像喊你有事。”

    “王伯？”我仔細觀她神色。

    她被我盯的有些不自在，慌亂地避開我的目光，站在了落地窗前，背對著我，含糊道：“當然了，不然我過來幹嘛，鬧著玩嗎？你還是快點過去看看，不要讓王伯等久了。”

    江盈到最後著急地催促我。

    她回過頭來，眼神恍惚，再次強調了一遍，“我說的是真的。”

    我一笑，“我有說你的是假的嗎？”

    “我……”她一時支吾起來，“你，你還是快點去看看吧。”

    等我往外走去，見她還站在原處，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你不走？”看她的架勢，估計是要在我的辦公室長留。

    她反應過來，連忙邁開步伐，“誰說我不走了，我這不是出來了。”

    我往王總的辦公室走去，敲了敲門，無人應答，心生奇怪。

    正準備繼續敲下去的時候，這時王總的秘書走了過來，“何總，你是來找王總的？”

    我點點頭。

    “你還是待會再來，王總剛剛有事出去了。”

    頓了幾秒，我才點頭離開，心想江盈到底還是騙了我。

    等我快要走回辦公室時，老遠便看見了江盈從我的辦公室裏麵走了出來，看了看四周，又淡定從容地往回走著，佯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嘴角一勾，既然江盈這樣費盡心思，為何不應了她的心意。

    到了準備去晚會的時間，幸好安娜走了進來，才將我從工作的海洋中拉了回來。

    “何總，快準備換衣服吧，要準備去晚會現場了。”

    安娜一邊和我搭話一邊拿起了原先放在桌旁的盒子，打開一看，立馬驚叫了一聲，“何總，裏麵衣服怎麽變了。”

    我隨意一瞥，隻見安娜從裏麵拿出了一件超短裙，臉色驚恐。

    看到那件超短裙時，嘴角抽搐了幾下，要是我穿這件衣服到晚會現場，估計一瞬間就會成為全場的焦點，也會落得全場的笑柄。

    “我記得明明不是這件衣服的啊，怎麽辦？馬上就要走了，沒時間再去重新找衣服了。”安娜越發慌亂地看著我。

    正在這時，江盈穿著一身禮服走了進來。

    我故意開口：“衣服應該是被別人掉包了。”眼神若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身上。

    “看來姐要穿著這身去晚會現場了，還挺適合你。”她一臉饒有興味地看了看拿在安娜手上的衣服，“車都在外麵等著了，快點吧。”

    我一笑，“既然找不到衣服，我穿這身又何妨。”

    安娜在一旁猶疑地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臉上的表情好像誤以為她聽錯了一樣。

    “我先走了，我可不想讓別人等太久。”江盈嘴角勾起了一絲得逞的笑容，邁開步伐往外走去，高跟鞋踩在地麵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待她一走，安娜才一臉著急地走到我跟前，“何總，你穿這身不行啊，要不我和晚會那邊負責人聯係一下，現在給你換一身衣服。”

    “哪有讓他們等的道理。”我無謂地擺擺手。

    安娜愁容滿麵。

    “沒事，你不用擔心。”

    我從她手上將那件衣服拿了過來，仔細一看，要是穿在身上，估計後背都是全裸的。

    “何總，你不會是真的要穿……”安娜著急開口。

    她話還沒說完，我隨手就將那件短裙扔進了垃圾桶，弄得安娜一臉匪夷所思地看著我，不明所以。

    “誰說我要穿這身了。”

    “那穿什麽？”

    我走到裏間，將衣服拿了出來，安娜雙目倏地睜大，“衣服怎麽回來了？”

    看了一眼時間，沒有過多解釋，我趕緊將衣服換了過來。

    當初江盈突然來我的辦公室，若不是我特意留了個心眼，率先就將放在盒子裏麵的衣服給藏了起來，換了一件衣服，現在我也不可能會這樣悠閑淡定。

    “何總，你真聰明，幸虧留了一手。”安娜笑著看向我，“你穿上這身衣服真好看。”

    等我到了晚會現場，透過車窗，隻見時不時有人往裏走去，還好沒有遲到，我不免鬆了口氣。

    剛走進去沒幾步，隻見近處江盈正在和溫之遠交談。

    “你別等我姐了，還是先進去吧，我姐現在估計為換衣服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呢。”江盈打趣道。

    溫之遠皺眉看向江盈，顯然是沒有明白過來，疑惑地看向她。

    從我這個角度，隻能夠看到江盈的側臉，也能看到她揚起的嘴角，笑得有多歡，從裏冒出幸災樂禍的氣息，瞬間就能夠將我吞沒。

    我走了過去，輕咳了幾聲。

    溫之遠的視線隨即轉移過來，唇角勾了勾，“何棠，你來了。”

    江盈一愣，，而後一臉好笑地回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看一場好戲，當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衣服時，驀然一瞪，帶著幾絲不可思議。

    “在聊什麽呢？”

    我故作不知情，淡然走了過去。

    “你妹說你忙著換衣服。”溫之遠複述了一遍剛剛江盈所說的話。

    江盈臉上的表情仍然沒有恢複過來，仔細盯著我身上的衣服。

    我瞥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思緒，故意開口，“不用特意等我，進去吧。”

    “誰說我特意等你了。”江盈冷哼了聲。

    等走進去之後，才發現裏麵的人更多，各種各樣的聲音都夾雜在一起，晚會還沒有開始，大家都紛紛交談。

    江盈不知何時穿過人群來到我身邊，盯了我一眼，好半天都欲言又止。

    見她扭捏的樣子，我笑了笑，直視她，“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嗎？怎麽沒聲了？”

    視線碰撞的刹那，就見她避開我的目光，一連眨了多次眼睛，“誰說我有問題要問你了？真好笑。”

    我扯動嘴角，“你不是想問衣服的事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