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255一紙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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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那會我很少回來,回來待在家裏的時間也不多,能和溫怡她們一起玩耍的時間就更少了,以至於我現在都回想不起來她的口頭禪或者習慣用語是什麽,就是回到成都的這將近兩年時間都是如此,因為我們都已經長大,都有了各自的事情要忙,沒有小時候那麽多的時間可以隔三差五待在一起玩,現在想要在記憶力搜索都變得非常的艱難……我和她真的隨著時間變得疏遠了嗎?隻是我們都沒有發現而已……
隨著我再次的搖頭女法醫也放棄了從我這裏尋找線索的想法,捏著藥丸思索了片刻,片刻後說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顆藥丸是阿普唑侖,而死者生前應該患有抑鬱症,我這就聯係他們,檢查血液的時候可以多往這方麵查查,血液裏檢查不出來是否患有抑鬱,但如果她服用過控製抑鬱的藥物是能檢查出來的。”
九號警察點了點頭,畢竟這是現在找出來的唯一有用的線索,順著這條路或許可以查到點什麽,而隨著女法醫的推斷,讓我不得不思考溫怡是否真的患有抑鬱症。這顆藥上並沒有刻字或者別的什麽花紋,就隻是一顆看起來很普通的白色丸子,就跟感冒藥裏麵的某些顆粒相似,如果是非專業的人過來可能就認為它隻是個普通的感冒藥了。
可是現在有了女法醫的推斷令我沒了更多的想法,畢竟她們是專業的,在藥品上我們這裏沒有人能出其右,有她的推斷那麽事情可能多半成了定局,但一顆治療抑鬱的藥也僅僅隻是證明她可能患有抑鬱,卻也不一定致死,除非過量服用才有可能,這樣一來就又回到了最初始的問題,她為什麽要這樣做,要這樣想不開……
在女法醫打過電話後九號警察也叫來了房間裏其它的警察,準備就手上的一些線索討論一下下一步的方向,我也適時拉著我爹和那個男子來到了客廳。從他們進來後男子手裏的煙就沒有斷過,我爹也是一樣。
“路上我聽你爸說你和溫怡這姑娘從小就在一起玩,長大後也沒怎麽疏遠,你能告訴我溫怡這孩子到底有沒有抑鬱症嗎?”男子坐在沙發上吸了口煙皺著眉頭問道,隨著女法醫的推斷他也開始有些懷疑了起來。
畢竟先前唯一一個懷疑對象代樂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從那些警察找到的證據來看,溫怡家裏隻有她一個人生活和活動的痕跡,再加上沒有什麽外傷和尋找到的控製抑鬱症的藥物,這就不得不令人多想……
“你是溫怡的叔叔還是……?”我問這個男子。
“舅舅。”
點點頭知道了他的身份:“我和溫怡還有齊思在一起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過她的異常,就是溫爺爺去世的時候都沒有見過她有抑鬱症的前兆,要我來說我也不敢肯定,畢竟按照女法醫的說法,抑鬱症是很難發現的,若是再有心隱藏,可能除了專業的醫生別的人都發現不了吧。”
“你沒有聽她爸爸說過嗎?如果有抑鬱症的話她爸爸應該知道吧?”我爹問溫怡的舅舅道。
他搖著頭道:“沒有,也不知道你們知不知道溫怡這孩子的父母已經離婚有幾年了,離婚之後他們兩個都是常年不在成都,隻有過年的時候或者家裏辦什麽大事才會回來一趟,他們都不在溫怡身邊,又怎麽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突然聽見這個消息我有些震驚,我竟然不知道這件事,看了看我爹,他也和我一樣驚訝,我隻記得前幾年暑假的時候回來沒有見到溫叔叔和阿姨,當時問過溫怡,溫怡隻說她爸媽到外地上班了,那邊有人脈有資源,會比成都好混許多,那個時候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有什麽異常,就好像這件事是真的一般……她的抑鬱症是那個時候開始患上嗎?我不知道,也許沒人會知道了。
一聲歎息過後三個人陷入了沉默,而房間裏的警察又已經動了,開始了新一輪的翻箱倒櫃,我還聽見了五號警察的話:“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衣櫃、櫥窗等全都仔細翻找,每件衣服都拎出來理清楚,每個床單、床墊都揭開看看。”
對於警察的動作我們三個沒什麽表示,依舊坐在沙發上一支接一支的吸著煙,溫怡的死亡原因似乎在那個警察找到那顆藥丸的時候就已經塵埃落定,現在等的不過是更直接更有力的證據,比如剛才取了血液回醫院檢查的兩人。
猶豫著掏出了手機,我覺得齊思還是有必要知道這件事,我們三個是唯一從小時候就認識,並且一直玩到現在的朋友、兄弟姐妹,如果是我不告訴他他肯定會很生氣,因為換做是我我也會生氣的,我隻需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就行,回不回來我都能理解,溫怡也能理解。
“溫怡走了。”我沒有繞彎子,很直接的給齊思發過去了消息,看了眼時間,已經快要淩晨三點了,也許他早就休息了,得等到早上可能才會回複我。
剛產生這樣的想法手機就來了消息提示音,他竟第一時間回複了我:“走了?她在成都的服裝店不是開的好好的嗎?賺的錢比你多多了,她幹嘛突然想著要走了?”
看著齊思給我的回複有點不知從何說起,他和我一樣從來沒有想過溫怡會以這樣的方式和我們永別,在說起離開的時候隻會以為她是從這個地方換到了另一個地方……難道說越是活潑的人內心深處就越是支離破碎嗎?越是正常的人反而越不正常嗎?
拿著手機微微出神,直到齊思再次給我發來消息我才回過神來,他給我發來了一個問號,我想不到什麽委婉的表達方式,因為即使是表達的方式再委婉也掩蓋不了殘酷的事實,所以我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溫怡死了,可能是死於抑鬱症。”
“死於抑鬱症?你他媽在說什麽啊?抑鬱症又不是什麽絕症,你少框我!”
雖然沒有看見齊思的表情,但我想他此時的表情一定不會有多好看,隻是和開始的我一樣不能接受,一個從小到大的玩伴說沒了就沒了……是啊,抑鬱症確實不是絕症,它不一定會在很短的時間裏要了你的命,但是在某些時候它比絕症更可怕……
我想齊思應該已經明白了,隻是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而已,所以任憑手機吵鬧著也沒有再回複他的消息,我也知道不久之後結果就會出來了……恍惚間我好像聽見門口又來了人,溫怡的舅舅第一時間滅掉煙頭走了出去,片刻後房間裏多了女人的啜泣聲……
歎了口氣,不想去看那些令人心煩的畫麵,整件事也有了溫怡的舅舅去解釋,不再需要我……也不知道溫怡的父母究竟什麽時候才能趕過來,如果連夜走,她爸爸可能天亮的時候就能到,至於溫怡的媽媽我就不知道了。
“溫怡這孩子也是,有什麽事情能這樣想不開……她倒是好了,走了之後什麽都不用去想不用去做,可是她的父母呢?父母離婚最多說明他們不相愛了,但是關心自己的孩子那是肯定的,這得讓老溫多傷心……”我爹坐在沙發上歎息道,也許這種事情隻有在養育了孩子之後才能深有體會。
剛想順著我爹的話說說,身後傳來了些動靜,幾個警察都圍了上去,我和我爹也第一時間趕了過去,九號警察手裏正拿著一張紙,隨後在幾個警察間傳看:“在哪找到的?”
“死者的衣櫃裏麵,被壓在底層的衣服裏。”有個警員向九號警察說明道。
“現在又找到了一些線索,死者是患有嚴重抑鬱症的,再加上剛才從死者房間找到的阿普唑侖聯係起來,死者很有可能是因為抑鬱症的原因,不過在醫院那邊沒有傳回來血檢之前我們也不能武斷的判斷死因,該找的線索和證據我們都找了,接下來等醫院那邊的消息吧。”
九號警察說完便退到了一旁,那張紙在警員之間傳看完畢後終於落到了我們手裏,這是一張泛黃、皺皺巴巴的紙,上麵寫著鑒定報告,內容是關於溫怡情況鑒定的結果,就如九號警員所說,重度抑鬱症……
看了看報告日期,上麵寫的是二零零九年四月份,也就是說這張紙已經存在了八年多的時間(書中時間為2017年)!而這八年多的時間裏我們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她的不對……
“溫怡的父母是什麽時候離婚的?”我轉頭看著溫怡的舅舅問道,因為時間上和我問起溫怡的父母去哪了的時候似乎差不多。
“好像是一零年,比這個報告要晚一年,也就是說在她父母離婚前一年就已經患上了抑鬱症……”
從溫怡舅舅手裏接過報告,我想看出點東西來,可是除了白紙黑字之外就隻剩下些皺皺巴巴的痕跡,那是被水打濕後留下的痕跡,有些已經模糊了黑色的字體。(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