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人道主義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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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琲挑挑眉,很自然的忽略了前一句,滿腦子都是,這小丫頭在說什麽?!說他不人道?
他將剛要進屋子的小丫頭拽回到懷裏,決定好好跟她討論一下“人道”的問題。
“你說我不人道?”
“難道不是嗎?!”蘇鸞顯然沒get到問題的關鍵點。
“看來今晚我很有必要讓你知道一下我究竟人不人道!”唐明琲曖昧的語氣瞬間點燃了蘇鸞的小臉兒,她覺得自己此時就像一輛蒸汽火車,火力爆表,要是拉個汽笛,沒準鼻孔就能嗚嗚的冒出白煙圈來!
見她害羞成了鴕鳥,唐明琲索性也不逗她了,心情頗好的朝著裏裏外外搬東西的唐七說了句:“先進來歇歇吧。”
唐七如蒙大赦,長舒了口氣,帶著人進了旁邊的耳房,歇歇腳,喝喝水。而心裏頭明明白白的把這份人情記到了蘇鸞頭上。
而蘇鸞則惱羞成怒的躲到灶房裏準備吃食,一邊剝著冬筍一邊想著,這男人真是沒個好東西,本來還以為他長著一張禁欲臉,是個正經人。誰想這熟了之後,騷話那麽多?!撩得她滿腦子都是汙汙汙的小火車……
唐七臨走前,特地跑到灶房給蘇鸞行了個禮:“今日多謝少夫人,我家少爺就勞煩您費心了。”
蘇鸞笑眯眯的朝他擺擺手:“一路順風。”
“順風順風……”唐七傻笑著出了門。
晚飯吃得很豐盛,除了蘇鸞做的冬筍炒臘肉,還有唐七送來的熏兔肉、八寶鴨,和醃製的酸甜藕片。
蘇鸞收拾好碗筷,就被唐明琲拉到了耳房裏。看著那幾個半人高的雕花檀木箱,她微微皺了眉頭。
她猜想過他的身份,無非高官富賈,名門望族一類,可今日見那唐七的談吐禮節好像又不隻這樣。
原本的以為他們之間的差距無非江河之於湖海,現在看來,大約是雲之於泥。若是,她還是將軍府裏的小姐……她和他大概是有機會的吧!可是這大縉將軍那麽多,萬一她親爹官職不高怎麽辦?!
停停停!她在胡思亂想什麽啊!不是早就想好,離開這裏就各生歡喜嗎?!總不能借著兒時那丁點的交情就賴著他假戲真做啊!
“想什麽呢?”唐明琲問了她幾句也不見回應,抬頭就發現她滿眼糾結的站在一邊兒愣神兒。
“啊?!”蘇鸞愣怔的望向他。
唐明琲彎著手指敲了敲她的腦門,一臉認真的問道:“有人嗎?我家夫人在家嗎?”
蘇鸞又羞又惱的拂開他的手,轉身作勢要走。
唐明琲手疾眼快的將她拉了回來,單手將她禁錮在懷裏,嘴上還不忘挖苦她:“個頭不大,脾氣不小。”
蘇鸞瞪了他一眼:“放開我!”
“不放。”唐明琲挑釁似的收緊了胳膊,任她揮胳膊蹬腿,最後大手一抓,將她兩隻小手鎖在了一起。
蘇鸞像隻踩了獸夾的小獅子,任她怎麽掙紮都徒勞,一時有些火大:“唐明琲!”
“乖,叫我一聲夫君我就鬆開。”他聲音低低的,帶著點兒蠱惑。
“不要。”蘇鸞被他瞧得有些臉頰發燙,索性把眸子避開。
“洞房那晚不是叫的歡喜呢嘛,怎麽現在央著你還不肯喊呢?”唐明琲眼角微彎,語氣裏帶著玩味。
這人……這人實在耍流氓嗎?!是吧!她沒看錯的吧!
被揭了老底的蘇鸞又羞又惱,掙紮的更厲害了,見他大手紋絲不動,她氣極得朝他脖子撲了過去,張嘴就是一口。
唐明琲顯然被她這突襲嚇了跳,一晃神手上一鬆,小丫頭就像條小泥鰍似的從他腋下鑽了出去。
臨出門前小丫頭還示威似的朝他舉了舉拳頭。
唐明琲看著她的背影,抬手撫上她剛剛留下的咬痕,溫熱濕濡,脖頸上好似還留著她嘴唇的溫軟觸感,喉結微動,心裏升起一股子燥熱。
他扶額失笑一聲,真是要命,他怕是著了這小丫頭的魔了。
蘇鸞坐在條案前,手上一下一下的撥著燈芯,想著他們剛才的模樣,真是太曖昧了!這不就是赤裸裸的調情嘛?!
她咬咬嘴唇,不行,得找個機會說清楚才成,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亂子的!
就在這時,唐明琲突然進了屋,懷裏還抱著一張琴。
蘇鸞一打眼便知,這張比孟氏擺在家裏的那張還要名貴幾分,桐木為麵,梓木為底,金徽玉軫,琴尾還鏤著鳳紋。
見她眼神流連在自己手裏的琴上,他輕笑這問她:“喜歡?”
蘇鸞強迫自己移開眼,口是心非的搖搖頭。
唐明琲嘴角微勾,略帶可惜的說道:“不喜歡啊,真可惜,還想著你若喜歡就送給你做新年禮呢……”
“送我?!”蘇鸞眼睛一亮,抬頭望向他。
“嗯,之前是這麽想的。可既然夫人不喜歡,為夫也不好強人所難不是?!”唐明琲故意似的撥了一下琴弦。
隻聽著那“錚”的一聲,沉而不悶,餘音綿綿,當真好琴!
蘇鸞眼巴巴的看了那琴一眼,心裏道是:難?!誰說的!我不難,我一點都不難的,你倒是快點強我啊!
唐明琲見她貝齒咬著粉唇,眸子裏滿滿都是渴望,逗弄的心思更盛了些,抱著琴舉步就要出門去。
蘇鸞一咬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低低喚了聲:“夫君……琴……”
“夫人剛剛說什麽?為夫沒聽清楚?”唐明琲回過神,眼帶笑意的看著她小臉羞紅,腦袋埋得低低的模樣。
蘇鸞拳頭一攥,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就是比臉皮嘛,誰怕誰呀!
她腦袋一揚,朝他眉眼彎彎的假笑討好道:“夫君,我想要琴。”聲音嬌軟,尾音拖得軟綿綿的。
唐明琲沒想到前一刻羞得像小兔子似的丫頭,此時竟會軟聲的朝他撒嬌。他聽得心頭一顫,心尖尖像被貓爪子猛地抓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蘇鸞倒是沒想那麽多,她一門心思一雙眼全都黏在那張琴上了。
見他將琴放在案上,她便像偷腥了貓似的,彎著眼抬著爪子輕輕一撩,泠泠琴音頓時如珠落玉盤。
“當真是好琴。”她讚道。
唐明琲輕笑一聲,那是自然,好歹也是禦賜之物啊。
蘇鸞得了琴,正新鮮著,一時擺弄的忘了時辰。待唐明琲從淨室出來,見她還捧著那張琴調音,心下有些嫉妒起那張琴來。
他繞到她身後,單手撐在案上,將小丫頭圈在懷裏,另一隻手捉住她的柔軟無骨的小手兒:“別玩了,很晚了,該睡了,嗯?”尾音輕輕挑著,似誘哄似的。
蘇鸞仰起下頜,看了看他漆黑的眸子,戀戀不舍的點點頭。
她洗漱好出來的時候,唐明琲正側倚在床榻上看書,條案上的琴也被他收到了一邊,看樣子是對她“玩物喪誌”的行為怨念頗深。
她從床尾爬到了內側,鑽進被窩裏,剛想閉眼,就聽見身邊的男人說了句:“這麽著急睡?難道夫人不想知道為夫究竟人不人道了?”
蘇鸞被他這一句嚇得眼睛瞪得圓圓的,幹笑著,解釋道:“我說的,和你說可不是一個意思。”
“哦?那你解釋解釋,你說的是什麽意思?我說的又是什麽意思?”
“我說的是人道主義精神!自由平等博愛!你說的……你說的是……是……”蘇鸞前半句說的理直氣壯,後半句磕磕絆絆的叨叨了半天,也沒說到正題。
想她雖然是受過係統的性教育的二十一世紀的新時代女性,可這到底還沒開放到可以肆無忌憚的和一個男人討論這麽一個敏感話題的程度啊!
況且他們還同床共枕,萬一一個不小心,踩到雷點,他獸性大發怎麽辦?!
唐明琲饒有趣味的看著她:“我說的是什麽?嗯?”
“你說的是夫妻相處之道。”說完便把腦袋一縮,被子一蒙,整個人在被窩裏縮成了一小團。
唐明琲輕笑著去掀她的被子,可小丫頭卻越扯越緊,那架勢活脫脫要把自己裹成一個蟬蛹。
他怕她悶到,低聲哄著:“好啦,快出來,不逗你了。”
見她手鬆了鬆,可人還躲在被子裏,他摸了摸鼻子,心裏暗想著,好像逗過了,看來下次要輕點兒了。
“真的不逗你了,出來吧,要悶壞了。”
蘇鸞聽他語氣正經,這從被子裏鑽出來,出來的時候還睨了他一眼:“我要睡覺了!你別吵我!”
唐明琲挑了挑眉,小丫頭長本事了,還知道凶他了。算了,看在剛才炸毛的份兒上,爺讓讓你。
蘇鸞哼哧哼哧的向裏挪了挪,還沒挪出兩個拳頭,就被身後的人一把摟了回去:“牆邊涼,別躲了,我不對你做什麽。”
得了保證,她也不折騰了,索性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合上了眼睛,許是今天折騰累了,沒一會兒就傳出清淺的呼吸聲。
唐明琲輕手輕腳的剪了燭火,偷偷吻了吻她的額頭,才閉眼睡去。
大年三十,各家熱鬧的緊,家家一早便燃起了開門炮竹,劈裏啪啦的響聲一陣蓋過一陣。
裏正家的小孫子拎了兩尾魚過來叫門:“鸞姐姐,快開門啊!”
“哎,來了!”蘇鸞擦了擦手,從灶房小跑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