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光明正大 鑽票滿百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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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盡力而為……”蘇鸞鄭重說道。
石頭雙手一拱,朝她深鞠一躬:“石頭替師傅謝謝妹子了。”
送走了石頭,蘇鸞心裏一時有點沉重。
這采藥嘛,念著銀子一身輕鬆。可若這肩頭扛著條人命,那就不好過活了。她歎著氣轉過身,正對上唐明琲略帶探究的眼神。
唐明琲對她實在是好奇,不過十三四歲的小丫頭,身上卻像藏著千百個秘密似的。若說那琴棋書畫是自他師娘那兒一脈相承,那這采藥呢?總歸與他們沒多大關係。
他目光太過淩厲,淩厲得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剖開肢解,連那五髒六五都要看看清楚似的。
蘇鸞有些心虛:“怎麽了?這麽看著我……做什麽……”
喂喂喂!你退後一點啊!你目光很嚇人你知道不啊?!
然而,唐明琲並沒打算就此放過,而是一步一步的逼近她,目光如炬:“你身上到底藏了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蘇鸞咽了口唾沫,伸手抵在他胸前,縮著腦袋,求生欲極強的說道:“我……我一個小姑娘……能……能有什麽秘密啊……哈……哈……哈……”
唐明琲輕笑一聲,與她拉開一點距離,淡淡道:“不承認也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
蘇鸞打了個哆嗦,心中怒道,誰想跟你來日方長啊!老娘現在隻想和你各生歡喜好不好!
不過這話,她如今也隻敢默默在心裏吼上一吼,斷然不敢當他的麵說出來,畢竟她慫。
不過慫歸慫,作為一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新時代女性,她還是非常有抗爭精神的。具體表現可以從次日一早看得出來。
這天還沒亮透,蘇鸞就悄摸悄摸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套上了半長的麻布裙衫,身下一條裙褲,褲腳用帶子束緊。
看了看自己這一身輕便,英姿颯爽的,蘇鸞滿意的點點頭。剛想抬腳往門口去,身後突然伸出一隻手臂,猛地將她腰身一圈,她便被壓回床榻上。
她驚得瞪著眼,看著身上的人半眯著眼,一臉的危險氣息,目不轉睛的審視著她。
“你……我……我吵醒你了?”蘇鸞舔了下嘴唇,移開目光,弱弱問了句。
唐明琲見她乖巧的躺在他身下,氣消了大半:“一聲不吭,是想一個人偷偷去哪兒?”那語氣,就像丈夫質問偷情的妻子似的。
“我這那裏是偷偷,明明是正大光明!”她垂著眼,無力的狡辯道。
唐明琲挑眉,失笑一聲,挑起她的下巴,帶著一絲戲謔:“看來你對正大光明有誤解,為夫不介意親自來教教你,到底什麽才叫正、大、光、明!”
說罷,他那微涼的薄唇落在她微啟的小嘴兒上,舔舐,吮吸,最後懲罰似的狠狠咬了她一下。
蘇鸞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吻嚇傻了,半驚半痛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顫顫道:“你……你……你做什麽!”
“正、大、光、明的欺負你!”唐明琲一字一頓,說的理直氣壯。
蘇鸞被他噎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裏,上不去,下不來,憋得她小臉通紅,腦仁嗡嗡直響。
她記憶裏的小哥哥啊,明明是那皎潔的白月光啊!那麽正直禁欲的一張臉……
這麽些年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啊!怎麽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啊!老天爺,求求你了!快把這不要臉的收走,把當年的小哥哥給我換回來吧!
唐明琲看她欲哭無淚的委屈模樣,心情舒暢的勾了勾嘴角,鬆開禁錮,翻身下床,順手將她拉起來:“被自家夫君親一下,就這麽委屈?”
委屈!當然委屈!這可是她的初吻啊!是她這個母胎單身狗辛辛苦苦留了兩輩子的初吻!你丫說親就親!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啊!
蘇鸞氣惱的甩開他的手,眼淚汪汪的抹了抹有些紅腫的嘴唇。雖然這人親她也是名正言順的,而且她也算不上虧,可是初吻啊,就不能發生在一個有愛的時刻嘛!
見小丫頭一聲不吭,還悠悠的歎著氣,唐明琲心裏也別扭起來,想著,難不成這丫頭就這麽厭煩他?不過是親一下就委屈成了這般,若是同房……
罷了罷了,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情……
唐明琲認輸的低了頭:“不是還要上山嗎?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蘇鸞猛然抬起頭,震怒的指著他:“你明知道我是要去上山,你還……”
“我還怎樣?”唐明琲眼神灼灼,裏頭漾著粼粼微波。
“你……你還……欺負人!”蘇鸞咬牙切齒,紅著臉隻憋出來這麽一句。
唐明琲“嗯”了一聲,從善如流的認錯:“是我的不對。既然如此,我理應補償你。嗯……就罰我陪你一起上山吧!”
這人是早就預料好了吧?!他是下好了套子等她鑽的是不是?!
蘇鸞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艱苦卓絕,頭幾年要跟那林家人逶迤周旋,這如今還要跟這男人鬥智鬥勇。人家唐僧九九八十一難好歹取了個真經,她這明爭暗鬥的究竟是圖啥啊!
她走神的功夫,那人就將衣裳穿戴好了,還順手提了把劍。那劍穗上頭還掛著個白玉墜,眼熟得緊,可任她想破腦袋也沒想起來,究竟是從哪裏見過。
天蒙蒙亮,有些霧氣。山路有些滑,剛冒頭的小草初初泛著綠意,兩人沉默著,一前一後的上了山。
蘇鸞對這小樺山熟悉的很,步子走得又穩又快。唐明琲跟在她身後,離她一步遠。眼睛始終盯著她,生怕她磕了碰了。
等兩人到了半山腰,太陽才堪堪冒出個頭。蘇鸞太久沒上山,走得又急,現在正坐在樹墩子上喘著粗氣。
唐明琲倒沒什麽反應,站在她身後,手掌一下一下的輕撫這她的後背,替她順氣。
“喝口水?”他解下身下的水囊,遞給她。
蘇鸞愣愣的接過來:“你什麽時候準備的,我怎麽沒看到?”
唐明琲似笑非笑的著看她,吐出兩個字:“昨晚。”
蘇鸞:“……”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這人是屬狐狸的!一定是這樣!
想她九年義務教育打基礎,曆經五年高考三年模擬的荼毒,還在大學裏頭摸爬滾打的掙紮了四年,如今竟被一個古代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這簡直就是對她人格的侮辱,精神的欺淩啊!
蘇鸞深吸一口氣,心中默默寬慰自己:忍一時……忍一時……
媽的!風平浪靜不了了!忍一時隻能越想越氣!
她一把奪過水囊,忽的起身,咕嚕咕嚕的灌了兩大口水,憤然道:“唐明琲!”
“嗯?”他尾音微挑,澄澈的眸子裏映著她的臉。
蘇鸞的心突然停跳了一下,腦子裏先前醞釀好的說辭瞬間跑沒了影,她強撐著厲聲道:“唐明琲……”
“嗯。”他望著她,眼裏柔光瀲灩。
蘇鸞就這麽被他的眼神蠱惑了,像是被針紮了的氣球,呼的一下就癟了下去,嘴裏的憤然隨著那氣一起漏了去。
她恨恨的想,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古人誠不欺我啊!
見她鼓著臉不說話,唐明琲溫聲問道:“怎麽了?”
蘇鸞搖搖頭,悶聲悶氣道:“沒事,走吧!”
說著將水囊塞給他,自顧自的垂著腦袋,沒精打采的接著往山上走。
山上的林子越來越密,雜木叢生,不少樹又是四季常青,一眼望過去鬱鬱蔥蔥的。
走到一處亂石堆,蘇鸞停住了腳步。眼神複雜的看了唐明琲一眼,嚴肅道:“再往裏走就是深山了,可能會有山狼和熊,你要是……你可以在這等我出來……”
她沒好意思說你要是害怕,可是那話中的意味還是讓人一聽便懂。
唐明琲好笑的看著她:“小丫頭,你嫁的人可不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弱書生啊!帶路吧!”
蘇鸞見他一臉輕鬆,看了看他手裏頭劍,想著這人即便算不得武功高深,怕是也有幾分拳腳,免費的保鏢,有總比沒有的好!
她沒再多說,從一旁的枯木堆裏扯出一根棍子來,一邊敲打著草堆,一邊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這打草驚蛇,還是趙四爺教她的,唉,也不知那小老頭品跑哪裏快活去了,五年了,一個消息都沒有。
沿著密林走了半晌,她眼睛始終東尋西找,終於在一處雜木叢裏頭,瞥見了個紅骨朵。
她長舒一口氣,朝身後的人道了句:“你等我一下。”
唐明琲點頭,見她小兔子似的竄到那樹底下,半臂長的小鋤頭揮的風生水起,不一會兒就眉開眼笑的捧著個一掌長的山參鑽了出來。
她獻寶似的拿到他眼前晃了晃:“你瞧它,都化人形了,估計有些年頭了。”說著小心翼翼的包起來,收到腰間的袋子裏。
風過樹動,浮雲蔽日,有什麽窸窣的聲音,自遠處輕輕一響。
蘇鸞隱隱嗅到一股子危險的氣息,她一把拉住唐明琲,後退了兩步,聲音微顫:“你聽見了嗎?”
“嗯。”唐明琲輕應一聲。
蘇鸞咽了口唾沫,頭皮發麻,腿肚子有些發抖,強作鎮定道:“這山裏頭有狼,還有熊,說不定還有其他凶獸,我們得快走!”
“別怕,有我呢。”他將她環進懷裏,輕輕在她耳邊安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