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幾疊鴛衾紅浪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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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明琲眼神微沉:“送死?有人要殺你?”
“有啊!我……後……娘……”說著,身子一歪,直直落進某人的懷裏。
唐明琲將醉得軟成一灘的小人抱進了屋子裏,眼神落在她的小臉上……
蘇?!這京都姓蘇的人家……後宅裏頭醃臢的……
怕是皇商蘇平川了,為人好色成性,府上姨娘眾多,當年也確實丟了位小姐,不過壓根沒派人去尋。如此看來,她倒可能是蘇家的女兒,怪不得她不願意回去……
“熱……”榻上的小人哼唧著,一扭一扭的,扯了扯身上的衣裳。
唐明琲見她難受的直皺眉,索性替她將她身上的外衫除了去。
見她安分了些,蹭著枕頭迷迷糊糊的睡去。他才深吸一口氣,穩了穩亂作一團的心神,鑽進淨室裏頭衝了個冷水。
誰知他剛躺下,小丫頭那火熱的身子就貼了過來。
手臂上的溫軟,讓他身子猛然一僵,低頭一看才發現,她竟不知何時將那裏衣也扯了開。此時白嫩的身子上隻著了一件繡著並蒂蓮寶藍色的肚兜……
他呼吸一窒,額角抽了抽,強作鎮定的替她攏好衣襟。就在他想翻身下榻出去冷靜一番的時候,身子卻被榻上的小人手腳並用的纏住。
唐明琲一個不穩,跌在她嬌軟的身子上,小丫頭被壓的悶哼一聲,醉意朦朧的睜開眼,定定的望向他。
那目光裏頭的灼熱竟看得他心慌,忙不迭的想掙開她的桎梏,誰知身下的小人竟先朝他盈盈一笑,緊接著就嘟起那蜜桃似的粉唇,猛地吻了過來。
唐明琲如遭雷擊,撐著手臂上青筋暴起,瞳孔驟然縮緊:“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
身下的小人一顫,仰著頭湊近他,如同貓一般吻過他的眼,隨後杏眸瀲灩的咯咯笑著道:“我啊,在使美人計……勾……引我夫君呀……”
一聲夫君,徹底將囚籠之中的野獸釋放了出來……
唐明琲眸子黑沉沉的,仿佛是最深邃的夜,而眼前的人,是這暗夜裏唯一的火種。他撐在她身上,呼吸急促而炙熱,薄唇輕輕銜住她微紅的耳垂,聲音暗啞:“是你招惹我的……”
寶琢珊瑚山樣瘦。緩髻輕攏,一朵雲生袖。
幾疊鴛衾紅浪皺。暗覺金釵,磔磔聲相扣。
翌日清晨,天光明媚。
蘇鸞眼皮顫了顫,艱難的睜開眼,周身傳來的酸痛讓她悶哼了一聲。揉了揉惺忪的眼,晃了晃混沌成一團的腦袋,極力清醒。可抵不住渾身酸軟,剛撐起的身子一下軟倒了回去。
起床失敗,重頭再來!
忽的聽見一聲輕笑,蘇鸞迷迷糊糊的望向身邊,隻見唐明琲胸膛**著,撐手側躺著看她,眼神溫柔的如同一潭春水。
她鼓了鼓粉腮,對著人的嘲笑表示強烈的不滿。
唐明琲收了笑,起身順帶輕輕拉了她一把。
蘇鸞借力坐了起來,身上被子順勢滑落,胸前徒然一涼,蘇鸞似是意識到了什麽,垂頭一看……
滿園春色關不住!
她一個哆嗦,像驚弓的鳥一般,猛的扯過被子擋在胸前。
這下徹底清醒了,連帶著被宿醉拐跑的思緒也瞬間回了籠……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麽?”
“我啊,在使美人計……勾……引我夫君呀……”
“是你招惹我的……”
她昨晚……好像借著醉意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唐明琲見她的模樣,眸色微動,低喚了句:“夫人……”
“啊……”蘇鸞生無可戀的抬起腦袋,顫聲幹笑,無力道,“你聽我解釋……”
“我明白,夫人昨夜醉了……可事已至此……解釋還有什麽用處嗎?”唐明琲鳳眸微斂,不想聽她說什麽隻是意外,不想看她毫不在意的模樣,索性將她的話堵在喉嚨裏。
蘇鸞:“……”
這下可真成了賠罪了!連帶自己都賠進去!還想借著這個機會探一探他的身份呢……這下可好,偷雞不成蝕把米!
唐明琲見她垂著眼,唇角一勾,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微微湊近:“夫人怎麽這般不高興?難道是為夫昨日表現的不好?”
蘇鸞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猛的往後一縮,臉頰驀地飛起兩團火紅的朝霞,磕磕絆絆的道:“不不不不不不是……”
眼前的男人微挑眉,嘴角漾著笑意,裏衣因為他的動作散開著,腰腹半遮半掩,肌理分明,冷硬又惑骨。
她看得臉頰微熱,腦海裏滿是昨天他沉重而魅惑的喘息:“你你你……離我……離我遠點成不……”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鬆開她的下頜,微暗的眸子裏像起了層薄霧,帶著淡淡的憂鬱:“既然為夫的表現讓夫人滿意,那為何是這副模樣?”
蘇鸞:“……”
不是說我國古代人民都是含蓄又內斂的嗎?!
她眼前這一字一句都在調戲她的男人是基因變異了麽?!
“唐明琲!”她耳尖發紅,脫口喚道。
“嗯?”他垂眸望著她,眼神清澈如水,仿佛方才的那縷霧靄已經被風吹散。
她遲疑著說道:“其實……”
其實……
其實才沒有什麽酒後亂性!也沒有什麽意亂情迷!有的隻是酒壯慫人膽!讓她這個膽小鬼把拚命拚命壓抑在心裏頭的那點旖旎念頭付諸於行動了……
其實她不想和他就僅僅是逢場作戲而已!
可是,他們中間好像隔著千裏萬裏,對於他,除了名字,她好像什麽都不了解。
他說她有很多秘密,他又何嚐不是呢?!
那些秘密真的能對他說出口嗎?好像不行……
感覺到她的猶疑不決,唐明琲蹙著眉,眼神深冥的等著她開口。
半晌,她斂了思緒,改口道:“我們該起床了……”
唐明琲安靜的看著她,輕輕一笑,可嘴角卻餘下一絲淡淡的苦澀。
“鸞兒,你到底在害怕什麽?”
是他不夠好,還是他不值得信任,亦或是她隻是不愛他……
蘇鸞一愣,垂下頭,長長的眼睫微閃,遮住眼底複雜的情緒:“你在說什麽……我有什麽可怕的……”
唐明琲伸手將眼前的小丫頭圈進懷裏:“相信我,真的就那麽難嗎?”
蘇鸞身子一僵,不過一瞬,便軟了下來:“我沒有不信你……”
隻是不敢全信你……
早飯,唐明琲沒讓蘇鸞動手,而是親自下廚。
石鍋熬煮的香菇雞肉粥,軟糯香滑,涼拌蘿卜絲,酸甜爽口。
飯菜剛擺在案上,就見一隻紅嘴信鴿撲棱棱的飛落在窗欞上,唐明琲飛快起身,將它腳上的密信取了下來……
京都有異動,暗線暴露,速歸。
傳信的人字跡有些潦草,信紙上還沾著血跡。
唐明琲原本溫和的眸子瞬間陰沉下來。
見他神色不對,蘇鸞開口問道:“有事?”
“嗯,我需要回京都一趟。”他語氣是少有的凝重。
蘇鸞錯開眼,並沒追問。她很懂分寸,他們之間,沒有親密到可以分享所有。
唐明琲看著她,眼神微深,給人一股莫名的壓迫感:“你,沒有什麽要問我?”
蘇鸞一愣,垂下眼,盛了一碗粥,放在他麵前:“吃完再走?”
唐明琲眉頭微蹙,眼底壓抑著一絲複雜。
最終,他還是捧過她的臉頰,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等我回來……”
蘇鸞點點頭。
唐明琲離開之後,她獨自一人坐在案邊,眉頭微蹙著,小口小口的將鮮香可口的粥送入口中,卻有些食不知味。
吃罷飯,她放下碗筷,依舊坐在案邊愣神,眼神掃過床榻,落在那染了一抹殷紅被麵上,幽幽歎了口氣……
樺川鎮,濟世堂。
林鶯鶯麵色蒼白的坐在一旁,任一慈手指隔著絲帕輕扣在她的手腕上,半晌後,薄唇微啟:“恭喜林娘子,身孕已一月有餘。”
“當真?!我當真有了身孕?!”林鶯鶯猛地站起身,嘴角因著激動而微微顫著。
任一慈起身,朝她一拱手:“林娘子的脈象按之流利,滑如滾珠,確是喜脈無疑。”
“任大夫,可診得出是男娃還是女娃?”林鶯鶯咬了咬嘴唇,掩口小聲問了句。
任一慈看了她一眼,搖搖頭:“在下醫術不精,診不出。”
她點點頭,不管怎麽樣,隻要有了身子,以後在安家,她便有了護身符。若是生個男丁,那麽這安家,以後便是她說了算。
想到這兒,她鬆了口氣。麵帶喜氣的往外頭走,正當要繞過屏風的時候,被一道的聲音絆住了步子。
“石頭大哥!”
“鸞妹子,你怎的得閑過來?”石頭放下手中的碾了一半的藥材,樂嗬嗬的迎了出去。
蘇鸞笑著朝他打了個招呼:“石頭大哥,我來抓藥。”
“抓藥,可是害了病了,可診過脈了?”石頭一聽,語氣立馬緊張起來。
“不是生病……”蘇鸞麵色一頓,看著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我想……我想抓幾服避子湯。”
石頭一愣,驚訝的重複道:“避子湯?!”
蘇鸞尷尬的勾了下嘴角,沒再多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