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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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沒能敲開安覺的房門,令張健惴惴不安。

    他不知道安覺是不是看懂了那盤糖醋裏脊的意思,借著吉田惠子對她感興趣想要拜訪的機會,打算見她一麵。然而並未離開酒店的安覺如果不在房間,會去了哪裏呢?送吉田惠子來到遊泳池,陪著她遊了幾趟,他便找理由先走了,在酒店裏四處尋找,仍然沒有發現安覺的身影。

    難道……她還在房間?那會兒也許隻是不方便開門。張健提心吊膽,放心不下。

    他在餐廳點了一瓶白蘭地,喝了大半瓶,離開時人已經有些搖搖晃晃,酒氣上頭。他伸手甩開想要上前攙扶自己的服務生,揪住他的領口打了個嗝:“——八嘎!消え失せろ!”

    服務生低頭道歉,隻遠遠跟在他身後,確認他安全的上了電梯才鬆了口氣。

    不得不說,日本人的服務態度世界頂級,但心裏有沒有罵就不知道了。

    醉鬼山本健一迷迷糊糊,搖頭晃腦的來到了安覺的房門前。一口酒氣嗬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作嘔,但做戲要逼真,他舔著嘴角撲在房門上,姿態猥瑣,嘿嘿嘿的傻笑,不停的按著門鈴。嘴裏還念念有詞:“開門啊美人……美人……”

    這個時間,同樓層的住客都在吃晚餐,沒有人這麽早回房,以至於沒有人發現這裏來一隻難產的醉鬼兼色狼。

    山本健一等的有幾分不耐煩,死乞白賴的拍起門板,“美人開門呀!”

    安覺剛從浴室裏走出來,裹著浴袍,頭發濕答答往下滴水。她劫後餘生,熬過火劫,每一寸骨頭宛若從熱鍋裏撈出來一般,酥脆無力,走一步就踉蹌一下,剛才差點摔倒在門檻上。但她畢竟是經過係統錘煉的人,體質早已和普通人不同,身體的不適並未讓她徹底倒下。當然,此時的她是絕對不好受的,按捺著心裏的煩躁和不愉,慢吞吞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去——

    “美人開門,開門啊美人!”

    張健滿臉酡紅,言辭含糊,歪歪倒倒,衣裳大開,活脫脫一個醉鬼!

    安覺按住眉心,心說自己怎麽這麽倒黴!

    但她不敢就這麽貿然讓他進來,然而躊躇片刻,還是感情戰勝了理智,打開了門。

    山本健一哐當一下就倒在了門口。

    安覺暗罵了幾聲混蛋,卻根本沒有力氣把他拖進來,隻好蹲在地上伸手掐住他腰間的肉,用力擰了兩下,咬牙切齒道:“給我起來!”

    張健疼的嘶嘶亂叫,抬起頭便看到了一幅美人出浴圖,霎那間清醒過來,借著酒勁摟住她的脖子,歪歪斜斜的站了起來。

    “張健!”安覺羞惱地輕嗬。

    張健連忙撲上去,用手堵住了她的嘴巴,腳尖一勾,關上了門。

    關門的那一瞬,他立即從安覺的身上爬起來,手足無措的舉起雙手,“我我我,小覺你聽我解釋!”

    安覺這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紅腫的眼睛裏氤氳一片,“你,你……沒有失憶。”

    “別,別哭啊……我,我這不是來找你了麽。”張健對著一言不可就哭鼻子的安覺,難以招架,心頭揪出一個大疙瘩,“我我,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你聽我跟你解釋好嗎?都是師兄的錯,小覺你長高了也更漂亮了,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安覺聽見這熟悉的關懷,心裏的委屈更大了,加上剛才經曆了整整六個小時的火劫磋磨,被壓製在深處的恐懼和不安一股腦全體爆發,頓時嚎啕大哭,不管不顧的撲進了他懷裏。

    這一刻,張健的世界靜止了。

    呼吸停滯,表情凝固,一時間大腦裏火樹銀花爭相迸裂,刹那間無數煙火將天空照亮,還有看不到邊際的花朵競相開放,成群結隊的春燕從眼前飛過……

    千言萬語隻化作兩個字,在舌尖繾綣徘徊:“……小覺。”

    安覺抽泣不止,哭的快要接不上氣,把臉埋在他的肩頭不肯起來,一邊哭一邊在他的背上用力的掐,嘴巴也不肯放過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一去就是兩年多,杳無音訊,我身邊的人都以為你死了!連黑三爺都勸我不要報太大的希望……但是,我,我……不肯相信,你怎麽會死呢,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我求大舅動用所有力量去找你,可是仍然找不到,千算萬算沒想到你居然被山本橫三帶走了。你知道嗎?那天我看到你心裏有多高興麽,又有多麽失望!你為什麽改了名字,為什麽故意假裝不認識我,還和那個叫吉田惠子的醜女人混在一起,難道你和她……”

    張健愧疚地撫摸她的背,小心翼翼的哄著:“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師兄的錯,師兄不是人,不是東西,你生我的氣是應該的,要不打我一頓,出出氣?”

    安覺微微抬頭,張嘴叼住他脖子上的肉,獰笑。

    “啊——”張健疼的嗷嗷直叫。

    安覺哼了一聲,卻仍然不肯從他懷裏起來,順手抱住他的腰,低聲問:“你是不是有難言之隱,不得不跟著山本橫三離開?”

    張健的前襟都被安覺的眼淚打濕,他想好好看看她,給她擦擦眼淚,無奈怎麽也推不開安覺,隻好哭笑不得的縱容她,任由她這麽親密的抱著自己,強忍著身體某處的悸動,解釋說:“嗯,我剛到緬甸的那段時間,和當地的一個礦主搭上關係,想要去考察幾個廢礦。緬甸因為翡翠開采過度,後繼投資跟不上,形成了許多廢礦。有些廢礦其實還有翡翠,但礦主已經無力開采,我就動了心思,想要考察一番,買下兩三個廢礦,自己從國內雇傭工人和機器,慢慢開采。但這首先,需要我的眼力過硬,能尋找到還有剩餘價值的廢礦。

    我運氣不錯,花了幾個月的時間實地考察,多番交涉,果然有所收獲。和礦主把價錢已經談好了,就差一紙合同。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山本株式會社的人出現了,山本也盯上了這些廢礦,認為我阻礙了他們的計劃,想要威脅我放棄。我說了個活話,想要和他們的BOSS詳談,並告訴他們有一處廢礦其實還有很大一片翡翠礦,但緬甸人沒發現,期望和他們合作,共同開發。之所以這麽做,主要目的是為了釣出山本。幾日後,山本現身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作惡太多遭天譴,商談的那天發生了山體滑坡,我的車被石頭砸中,當即昏死過去。被砸之前,我把山本橫三踹出門外,救了他一命。因此醒來後,山本想要報答我的救命恩情。我傷勢過重,差點沒活過來,在醫院剛蘇醒那段日子,一直一言不發,他們就以為我失憶了。突然某天出現了一個假扮成醫生的警官,他偷偷找我談話,詢問我是否願意為國出力,打入山本集團內部,當個臥底……”

    安覺沒等他話說完,起身就要掀開他的上衣,“你傷到哪兒了,我看看!”

    張健按住她的手,笑道:“都過去了,沒事了,傷口很醜,你給師哥留點麵子麽……”

    安覺卻眼淚婆娑地扒他的衣服,“不行,我要看,你什麽也不許瞞著我!我……”

    當看到張健腹部那蜿蜒可怖的傷疤,她陡然愣住了,淚水撲簌地看向張健,“很疼吧,一定很疼很疼吧……”

    張健很想說“沒你想的那麽嚴重”,但麵對安覺赤紅的雙眼,實在是沒辦法撒謊,隻能摟著她安慰:“是疼了點,但有止痛藥啊,這不是熬過來了麽。現在已經完全沒感覺了,就是傷疤太難看,唉,夏天不能打赤膊了。”

    安覺手指輕輕撫過他的傷疤,張健禁不住抖了幾下,尷尬的扯下衣擺,拉起她的手說:“再摸我都要起反應了,咳……小覺吶,你現在17歲了,得和我保持一點距離了。我雖然是你的師兄,但也是個成年男人,你和我要是過於親密,被人誤會的話對你不好。”

    安覺發出冷哼,心裏略有不滿,但總算是收回了手,不撩撥他了。

    “現在我心情好多了,你繼續說吧!那個來找你的警官,又是什麽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