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肖橙的事，肖霽回歸今天急會的正題。

    “肖瓊，‘正程集團’E國鑽石礦的事你有沒有參與？如今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無論真相如何，你都需要給程家和你姑姑一個交待。”

    “我沒有！”肖瓊立即從座位上站起，“我的確有投資高寒的‘之夜珠寶’，但高寒在E國鑽石礦的事上做了什麽，我一點都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怎麽會不阻止？十年前開第一家公司的啟動資金還是程徹借給我的，我不會忘恩負義，更不會做對不起姑姑的事。”

    “你還知道對不起姑姑？你和高寒都好成一個腦袋了，你還有臉說你不知道？”直筒子堂哥肖漢是某八卦網站主編，這幾天正在休年假，不過有關高寒的黑資料可是一個沒少收，郵箱裏沉著十幾個重磅炸彈。哪一個投出去都能把高寒炸得缺胳膊少腿兒，不過他隻能眼睜睜地放棄流量、放棄快錢。因為哪個炸彈裏都有肖瓊，為此他震驚憤怒了一天兩夜，這會兒不吐不快，終於把肚子裏的憋悶噴發了出來。

    堂弟肖龍緊跟著唉聲歎氣地道：“唉，我原本打算今年跳槽去‘正程集團的’，現在是想都不要想了。”他做財務工作的，能力一般，本想以自家人“安全可靠”的說辭去找程徹走走後門，給他在“正程集團”財務部安排個一官半職，以後在同學會和媳婦娘家人麵前也好揚眉吐氣一回。可是肖瓊這破事一出，他臉皮比城牆厚也說不出自家人“安全可靠”的話來。

    “就是，一鍋魚腥了一鍋湯。”被放高利貸的堂妹一邊欣賞自己新做的水晶指甲，一邊不忘投石補磚。再一轉念又竊竊幻想：如果肖瓊這次徹底垮了，那她的高利貸是不是就不用還了？

    “子不教，父之過，女不貞，母之愧。”這次發聲的是肖家文縐縐的雕刻先生肖玉，說話時喜歡像背書孩童一樣的搖頭晃腦。

    肖玉比肖霽大十歲，是肖霽的小叔叔，有一手玉雕的絕活，一生未娶，無兒無女。雖為長輩，卻如活著的牌位，世事不問。每次家族聚會要麽不來，若是來了，以前找程思騰玩，現在找程思躍玩，其他人等，一概不理。這會兒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著實讓全屋的人新鮮得瞪大了眼睛。

    “小叔叔教訓的是。”別看肖賢這人沒什麽能耐，但是認錯領罪的態度，那是既及時又懇切，肖家還真沒誰能比得上。

    肖善最看不上肖賢這副樣子，苦巴巴的裝可憐，裝給誰看？“做了錯事得有擔當，肖瓊到底要怎麽給程家和姑姑一個交待？我們可還等著呢！”其實，他最想要的是肖瓊給小女兒肖橙道歉，雖然道歉對悔婚這事沒個屁用，但是不聽到這個道歉，心口上的老血都不答應。

    “對啊，我們大家可都在這等著呢！坑蒙拐騙“坑”字當頭，坑親戚這麽大的事可不是三兩句好話說說就能過去的。”肖善有個好媳婦，這要是說相聲，絕對是個捧哏的好搭檔。

    肖家其他人也一致認同的跟著“嗯、啊、是呀”地點頭，勢必要等到肖瓊給個清楚明白的交待。

    “我會到程家親自向程徹道歉。”肖瓊說著走上前去，走到肖雅麵前站定。“姑姑，E國鑽石礦的事，我的確沒有參與。”

    一直靜坐無話的肖雅微微揚了揚精致的眉毛，慢聲慢語地開口道：“既然你沒參與，那道的什麽歉？”

    話雖平常，肖瓊卻覺得瞬間被這話噎了喉嚨，比被人勒住脖子還要難受。“姑姑……”

    肖雅就那麽目不轉睛地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侄女，“你是所有孩子裏最聰明的一個，懂得偷機取笑、懂得經營算計、懂得自私自利。”

    肖瓊被肖雅瞅得心裏發毛，聽著肖雅的話，更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這是在誇她嗎？

    “肖家的孩子，沒有一個比得上你。”前麵都一一“讚”過，肖雅不忘給評價後再來個掌聲，起個高潮。就像某些江湖大俠命中敵人後還要抽出刀來驗一驗血。

    “姑姑，我知道錯了！”肖瓊低頭落淚，她錯了嗎？她錯哪裏了？

    肖雅目視前方，望著眾人。“這麽多年來，甭說大事，單說肖家各戶的住宅，如是“正程集團”旗下樓盤，哪家哪戶沒得百萬以上的紅包？至於就業升職、跳槽加薪，又有哪個沒得償所願？今天肖瓊敢吃裏扒外，明天又有哪個會忘恩負義？我不在乎你們對我感恩戴德，但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我的兒子！”

    老虎不發威，絕不是病貓，慈母護兒，霸氣全開，句句鏗鏘，字字戳心。

    肖家人全部沉默垂首，個個心知肚明，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得了便宜不能賣乖，要老老實實做親戚，才有後福可期。

    這會兒，肖雅沒想讓誰站出來說話，今天所有人都隻有聽話的份兒。殺一儆百，就是要讓所有肖家人都看清楚肖瓊應得的下場，讓他們從此心存忌憚，不敢再對“正程集團”心存妄想，再對兒子做任何不利的事。

    “肖瓊，我殺不了你，也斃不了你，以後也沒福氣認你這個侄女。今天，所有肖家人作證，從此以後，我肖雅和肖瓊，再無關係！”

    肖家在場的人聽了，全部倒吸一口凉氣。幸好，幸好，幸好姑奶奶的發怒對象不是自己。

    姑姑不認侄女，這比父母不認子女還要可怕。

    肖瓊聽後右耳瞬間“嗡嗡”作響，這不僅是斷了親情，更加是斷了財路。

    這對肖瓊來說意味著什麽，沒有人比肖瓊自己更清楚，她這輩子，似乎，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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