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笑的更歡了，“看在你這麽聰明又這麽愚蠢的份上，親愛的小卡特，乖，放下槍我可以告訴你。”

    榮青淵慢慢的把槍從他的心口移開，指向了他的腦門兒，歪著頭咧嘴笑，蒼白裏帶著毀滅的決絕，“你不想說也可以。我現在，隻要動下手指，你的頭就會‘bong——’的爆開，煙花一樣，很美。而我，喜歡美的東西。”

    S終於收起那玩世不恭的一套，他從她的目光裏得知，她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榮青淵笑容放大，隱隱透著興奮，“3。”

    S盯著她的眼睛，輕抿嘴唇。

    “2。”

    “人，沒什麽是人辦不到的，即使你周圍有頂級的安保係統，也鬥不過人。臥底，我的臥底。”

    榮青淵握著槍的手腕一鬆，點點頭，“知道了。”又抬眼，“無趣。我本來打算你頭爆開的時候數1。”

    S一把推開槍丟在地上，攬過她的肩膀，低頭看著她笑的像個天使，怕嚇著她似的柔聲說，“我答應你放了他們，快走吧，再不走Belenus到了，他們就都活不成了。”

    榮青淵又回頭看了一眼，忽然抬眸看向S，“能信你嗎？”

    S大笑著把她給拉走了，“你再這麽看著我，我可要愛上你了。”

    那是西西裏，榮青淵被綁上十字架，手腳掛著冰冷的鐵鏈，除此之外也沒受什麽苦，見S換上他自己的衣服站在她麵前笑的燦爛，眸光滿是欣賞，“還是這種禁欲係的西裝比較適合你，我哥那種製服都帶著一股規訓的味道。”

    S笑出聲，摸摸她的小臉，“你心裏素質真好。”

    “如果你不是個惡魔，大概會在政界或者金融機構有些作為，你很有領袖的氣質。”榮青淵繼續讚道，“中產的頂端，運氣好一點可以混進上流。”

    S更樂了，滿眼玩味的笑意，聽她說話自己可樂的地方多多了，莫緹娜不在了之後他還從來沒像現在這麽高興過，難怪Belenus這麽喜歡這個小人精，一麵多謝她的恭維，一麵不屑，“不過我對那些一點都不感興趣。”

    榮青淵皺皺眉，有些泄氣，“那你對什麽感興趣？我的命？為什麽你們都想要我的命呢？”

    S的笑容漸漸收斂，“都？”

    “嗯，”她點點頭，眼神空洞表情有些困惑，“上次的事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是我受了很多折磨，還是有很多的我在受折磨……想不起來，夢裏總是莫名其妙的聽到哭喊聲，撕心裂肺，想要個痛快的死法都不行的那種。”

    S眯起眼，挑著眉問，“你想死？”

    榮青淵輕聲笑了起來，“不知道，正常的應該沒有什麽人想死吧，人不都是怕死的嗎？但是活著被人惦記，還是死了好，死了大家就都痊愈了。”

    “第一次聽到這麽奇妙有趣的說法。”

    榮青淵眼裏的嘲諷一閃即逝，“哦我想到了，你們都來要我的命，是因為你們無法要Belenus的命，Belenus太強大了，你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難為你們把心思全部花在我身上，真是受寵若驚，一家人，誰死不是死對不對？就是吧，我死了請你不要再去找他的麻煩了，沒用的。”

    S湊近了，鼻尖幾乎頂著她的鼻尖，“小卡特，太聰明對你沒什麽好處，聰明過頭會做蠢事，但這次你錯了，死是最簡單容易的事了，我現在就可以想象出八百萬種死法。”

    榮青淵像找到了同好似的，眼神一亮，“你也知道八百萬種死法？我很喜歡的書，如果我帶著醉意出生，或許就能忘掉所有哀傷。真好。”

    S有點無奈了，“說真的，你一點都不害怕嗎？你現在像一個專程來跟我喝下午茶聊天的老朋友。”

    “這樣不好嗎？”榮青淵笑笑，淡淡地說，“難道你想我現在大哭大鬧吵吵嚷嚷，或者刁鑽強橫衝你拳打腳踢？再或者害怕的發抖，抱著你的腿求你放了我？”

    S還真順著她的話想象了一下，又看看眼前人，一陣惡寒，“還是不要了。”

    榮青淵看他那樣竟然覺得有趣，“所以了，最後都是要死的，怕什麽？”

    S看她一臉坦然，笑道，“你以為死就行了？小卡特，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嗎？看著最愛最親的人痛苦，生不如死，這才是能與懲罰媲美的現實。”

    榮青淵皺著眉，“你想讓我哥生不如死？為什麽？”

    “我希望他把莫緹娜還給我，就這麽簡單。”

    “那是誰？”

    “我愛的人。”

    “她……”

    “愛你哥，可她被你哥殺了，他說誤殺，這我怎麽能相信呢？”

    榮青淵聽到這沒辦法了，竟然有些如釋重負的感覺，“那我賠命給你。”

    “好啊。”

    雖然S邪笑的像個惡魔，但他並沒有把榮青淵怎麽樣，隻是把她綁在這裏，幼稚的不給飯吃也不給水喝。

    夜深人靜，榮青淵又餓又渴，還困的要命，耷拉著腦袋想象自己正在吃草莓和榛子蛋糕喝薑棗茶，想著想著聽見有人推開門的聲音，她也沒在意。

    “小淵。”有人輕輕的叫她。

    榮青淵心裏咯噔一聲，抬眼看向來人——宋嘉禾。

    她臉色一下變得難看起來，往他身後望了一眼，“你怎麽來了？一個人？你給我走，馬上離開這個地方。”

    宋嘉禾輕輕關上門，兩步跨過去打開綁住她手腳的鐵鏈，在她耳邊悄聲說，“我身上植入了定位芯片，剛才已經把消息傳給了你哥哥，他馬上就會過來救你。”

    榮青淵臉色一變，“我哥讓你來的？”

    宋嘉禾一刻沒停，抓著她的的手往外走，“我們一起，是我先找到你。”

    驟然一聲槍響，宋嘉禾幾乎是本能般把她死死摟在懷裏，肩膀頓時一片血肉模糊，緊接著是麻醉槍。

    榮青淵瞬間推開他，咬牙切齒，“宋嘉禾，你是不是瘋了。”

    S優雅地把門打開，笑道，“比我預計的慢了一點點，但是不晚。”

    榮青淵立時擋在宋嘉禾身前，麵無表情地說，“他受傷了，放他走。”

    “求我。”

    “求你。”

    “真沒意思。”

    “你想讓我怎麽求？”

    宋嘉禾痛的一陣眩暈，麻醉槍開始發揮效力，他半跪在地上死死的抓著她，汗順著額角流下來，“小淵。”

    榮青淵一腳踢開他，看著S，“說，你想讓我怎麽求？”

    S一擺手，立刻有人進門要把宋嘉禾綁起來，榮青淵突然爆發，閃身抽走宋嘉禾身上的槍，指著S冷喝，“誰敢！”

    “……你很在乎他？他是誰？”

    “放了他！”

    S一步一步緩緩的走向她，“小卡特，如果我說不……”

    話音還沒落下，一顆子彈擦著他的耳邊劃了過去，爆了他身後一個人的頭，他一下頓住腳步。

    “我說了，放了他。”榮青淵輕聲說，仍舊不帶什麽表情。

    S震驚加興奮，眼裏流光溢彩，“好，你陪我，我就放了他。”

    “不可能。”宋嘉禾青筋暴起，死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意識不清，眼神狂亂。

    榮青淵根本沒猶豫，立刻解衣服，宋嘉禾一步跨過去，突然眼前一黑栽倒在她身邊。

    “可惜了。”S有點惋惜的搖搖頭，抬眸看向榮青淵，“我想放他，他也走不了了。”

    榮青淵覺得腦子有些不清醒，控製不住的發抖，狠厲的眼神甚至都埋了一絲哀求，“救他。”

    S溜達著到她身邊，從她手裏抽走槍丟到一邊，“卡特，怎麽這麽執著？我知道了，你不怕死，但你怕他死。”

    “救他。”

    等了半天不見S有什麽回應，榮青淵握緊拳頭，腦子裏越來越混亂，耳邊響起無數女人的哭喊聲，喘息聲，慘叫聲，槍聲，還有Belenus讓人膽寒的眼神和溫柔的語調，榮錦的諄諄教誨和複雜難言的情緒，宋嘉禾好看的臉和玩笑嘲諷充斥整個大腦。

    她閉上眼晃了晃頭，控製不住的想殺人，她竟然產生了想殺人的瘋狂念頭。

    S盯著她，就像在戲耍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獸。

    榮青淵表情忽然變得刻毒而凶狠，揮起拳頭朝S砸了過去，S沒有想到這個小丫頭有這麽大的爆發力，毫無防備的用臉接下了這一拳。

    下屬衝上前抓著榮青淵的肩膀往邊上一甩，她的頭結結實實磕在了十字架上，頓時不省人事。

    S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漬，忽然樂了，“超殺。”

    榮青淵再醒過來，是坐在椅子上，手腳都被鐵鏈綁著，麵前是原來綁著她的十字架。

    現在被綁在上麵的人是宋嘉禾，他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一身落魄，原本張揚豔麗的臉此刻慘白晦暗的像醫院走廊裏的燈。

    榮青淵呆呆地看著，眉心深蹙，怎麽能是這樣的呢？宋嘉禾從來不是這樣的，他應該明媚如春，豔麗如霞，事實也是如此，她總覺得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人都及不上他分毫，可他卻在這裏，快要死了。

    像是感知到她的目光，宋嘉禾緩緩抬起頭，虛弱地笑笑，“我是不是拖你後腿了？”

    “宋嘉禾，你是不是有什麽毛病？”

    “……”

    “我跟你很熟嗎？”榮青淵微微眯起眼，“你救我？你憑什麽？你想為我死了讓我記你一輩子？想得美。”

    S進門來，笑道，“小卡特，不要生氣，我替你教訓他。”

    他一揮手，強電瞬間把宋嘉禾最後一絲意識打散，他連痛苦都還來不及，臉上就沒有了一絲表情。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