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若泉感懷往事“我大學工科出身，錦江從八十年代小作坊發展到如此規模，為的就是實業強國。房地產所占工廠用地，就是錦江第一個廠區，你鄧叔叔從那時起就跟著你爸媽創業，到頭來卻落得如此地步……！”老父唏噓問到：“寒了老人們的心！還有老廠工人你怎麽處理？”

    方涵辯解““弱肉強食，物競天擇！”並不是我真實用意！他不再說鄧為國過錯，提及工人時言辭冷靜“年輕有技術的向其他工廠分流，老的……，”稍稍停頓運氣“提前退休吧！”

    進而補充“財務作了秘密測算，結合當前現金流和銷售下滑速度，按目前成本規模不變，最多還能維係三年。”隨即看著父親“為工人籌措足夠優渥補償金，也得還需銀行支持，但長痛不如短痛。”

    最後總結“這樣也是菩薩心腸，霹靂手段。”

    兒子邏輯嚴密，方若泉老態滄桑“兒子，世間滄桑曆盡人事，我也算半百知天命之人，多少人不斷傷害他人利益，卻如你這般為自己開脫，錦江集團能做到今天，是多少老工人的奮鬥啊！”

    方涵語玩世不恭反詰“你當年就這樣對姐姐，不是嗎？那時你也說是為她好！”

    提及長女，方若泉臉龐閃過一絲痛苦。

    方涵儼然掌握節奏“管理層態度清楚明了，股東同樣認為不可錯過這班財富快車！秘密經營預測你也看了。他摁滅煙頭回看“我呢！反正就一紈絝，拍板權還是在你。”

    ……

    王娟此刻正麵授機宜。

    林秋半信半疑，“方總想做房地產，我當秘書時就知，但董事長一直壓著，現在老鄧雖然不在了，他的想法也不至立竿見影吧。”

    前者笑而不語，她剛升任財務總監，就被方涵秘密授意對全司財務摸底，嚴峻現實讓股東和高管不寒而栗。

    直到餐聚尾聲，滿桌佳肴幾乎未動，林秋深感獲益匪淺，喚服務生買單打包，被王娟拉住“你不管，我簽單！”

    隨後揮筆瀟灑落款，林秋羨慕這高管才有特權。

    王娟駕車到公交站台放下林秋，後者手機適時響起，電話那端嗓音低沉“你現在在哪？”

    雨絲風片斷線水柱掛在站台屋簷，李文彬在腦海閃過，林秋猶豫著是不是應下電話。

    公交車進站，“快上，那麽大雨，下一輛不知要等多久。”伴隨嘈雜乘客悉數登車。

    林秋氣短“我在美美力誠百貨門口的公交站！”

    “等我！”電話那端隨即掛斷。

    等鈴音再次想起，林秋抬眼張望，沒見熟悉寶馬。

    方涵在電話裏清晰說到：“到商場裏來！”

    曾經路過商場，林秋都覺它高高在上，隻可遠觀不可褻玩。

    此刻裙裾發絲雨水浸染，女孩僵立門口局促狼狽，這可是奢侈品雲集商場。

    終於看見方涵在玻璃幕牆內不耐煩招手，林秋才有底氣走進去。

    前者轉身即走，她在身後默默跟隨，等路經歐美大牌，方涵轉身停步手指寶藍連衣裙“試試這件！”

    林秋驚愕但也順從。

    更衣間內新衣上身，女孩感歎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清麗氣質被襯托得淋漓盡致。

    但雞賊拿起標簽看，五位數價格讓她倒抽涼氣，不爭氣想到電器城，自己遲遲不願下手的彩電。

    想要換回淋濕衣衫，又怕傷了方涵麵子，隻好羞羞答答，磨磨蹭蹭走出。

    方涵眼中光芒跳躍，直接吩咐“挺不錯，別脫了！”

    林秋和鈔票沒仇，故作輕鬆靠近壓低聲音“方總，哦不，方涵，這太貴了！”

    話未說完就被嫌棄目光生生逼回，售貨員為林秋收拾舊裙時由衷豔羨“雲想衣裳花想容，你穿上裙子更美！你男朋友真好，又帥又大方，還那麽有眼光！”

    林秋自嘲“就算方涵是自己偷出來的，那也是刹那即永恒，當下就是自己的！”

    於是紅著臉龐應下“是嗎？謝謝……！”回頭看方涵正在遠處輸密碼，暗暗放鬆，吐吐舌頭，幸好他沒聽到！

    走出商場，夏日晚風拂麵，雨水已在夜空消逝，人民南路兩側路燈筆直綿延向著遠方，曖昧情愫在空中彌漫張揚，兩人僅僅並排前行，林秋偷瞄方涵立體輪廓側麵，鬼使神差一句“中午見到彤姐帶著呂佳宜從公司出來！”

    “哦，沒聊幾句？”

    無所謂反問讓林秋有點賭氣“聊了！”

    “哦！”方涵麵無表情繼續前行。

    林秋懊悔自己多事，該抓住機會敲實王娟在晚飯的沙盤推演，偏偏話到嘴邊又成“幹嘛為我買連衣裙？”

    女孩暗暗跺腳，自慚英雄氣短，心口不一！

    方涵沒話僅僅咧嘴笑，林秋始終覺得眼前男人笑容其實很簡單。

    但是走到車前見副駕放著畫板，林秋覺得紮眼拉開後門。

    待發動機發出低沉轟鳴，林秋落寞哀怨“方涵，送我回家吧！”

    寶馬車沒異議匯入車流向城東疾馳，林秋看著窗外景色沉沉睡去。

    待駛入頹敗老舊小巷緩緩靠邊，蕭條在歲月雕鑿下淋漓盡致全顯。

    望著窗外破敗宿舍樓，方涵始終有點不信，後排女子動靜皆宜有才華還能彈琴，青春卻是在這裏度過。

    林秋還在夢裏，夢裏大雪紛飛，正在奇怪成都何時有這樣大雪，父親背影在翻舞雪花中時隱時現，她心裏大喜喊到“爸爸，你怎麽在這裏？”

    父親心無外物站在那裏，林秋有點懷疑，自言自語“難道我還在夢裏。”

    “哈哈，白首重來一夢中青山不改舊時容。女兒，你如何判定在夢裏或是不在夢裏。”林父說完緩緩轉身。

    紛飛雪花中勉強看清對方臉龐，盡是李文彬盯著自己，見他皮笑肉不笑走向遠方，林秋大駭“文彬，你去哪裏。”喊完拔腿就追，短短幾米卻似關山萬裏，怎麽也追不上。

    悲傷讓人覺醒發現還在車裏，方涵已在後座看著自己。

    林秋有點窘迫“我剛才沒說什麽夢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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