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搖頭掩飾，不答反問“剛剛開完碰頭會，李文彬說明年國家宏觀政策可能有變？”

    方涵點頭“你同學的確物超所值，公司在北京的經濟顧問與他分析相似。”

    “那我們怎麽辦？”

    方涵無語撥通內線，吩咐麻辣小秘“任何人來，都說我不在！”

    眼前之人多數時候輕佻多情。今見他鄭重其事，林秋心髒象突然受到電擊，明白情況多辦不妙。

    果不其然！

    “老爺子想動用公司章程裏特別動議改組董事會，估計下周就會召開董事會！”

    “然後呢？”林秋追問

    “嗬嗬，你見過不是董事會成員的總裁沒？”方涵自嘲反問。

    “啊？”林秋驚詫莫名。

    男人倒氣定神閑“這僅僅是開始，老爺子在為春節後股東會做準備，到那時他會罷黜我總裁職務。”

    “那你去哪？”林秋傻了。

    “象方彤一樣出國？或是花花公子富家翁？都有可能！”

    林秋頓覺五雷轟頂，生活好不容易對自己有了笑臉，不但有了新房安身之所，還有了別人眼裏的尊嚴，眼看土崩瓦解嘴裏兀自不甘“父子感情敵不過觀點分歧？”

    方涵走向落地窗，看著窗外整齊廠房，點煙後意味深長“林經理，看《動物世界》嗎？”

    “小時候看過，怎麽？”林秋覺得這問題很無聊

    “不論熱帶草原，還是亞馬遜森林，又或西伯利亞，你發現個常識沒？”方涵眼神無奈繼續“最殘酷搏殺並非在獵手和獵物之間，往往而同類競爭更加血腥。”

    “嗯！……”林秋靜候下文。

    “因為他們的欲求高度重疊，配偶，食物、還有水。”

    方涵疲倦喃喃“父子何嚐又不如此，兒子是父親麵前鏡子，看著兒子每天長大，不就是提醒自己漸漸老去，當兒子強壯到足以和他匹敵，他又不願歸隱林泉，戰爭不可避免爆發……！”

    林秋無從辯駁，隻能堅信爸爸和自己絕不會如此。

    “總得有個理由！”女孩憤憤不平。

    “理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何況老廠被搞得天怒人怨！”方涵笑談。

    “對不起！”林秋有點愧疚。

    “錯就錯在太仁慈，責任不在你，老廠長本就是老爺子的人！工人鬧事本來就是他挑起的”方涵語調森冷！

    但在女孩眼裏有“扶大廈將傾，挽狂瀾即倒”氣勢。

    林秋生出希翼追問“有辦法扭轉局麵？”

    方涵不加掩飾“錦江第二大股東呂家已被牽涉其中，呂威就像見肉的野狗，老爺子不能不投鼠忌器，何況……”

    林秋嗅出未盡之意想到了呂佳宜。

    方涵繼續“老爺子投鼠忌器，不好明阻，暗裏使絆是有可能的，畢竟都是他的人，賴到明年金融環境轉向，項目自然就下馬了！”

    隨後自我解嘲“到時候我出國，你跟我一起走？”

    林秋有點感動，更多不甘，踱到方涵跟前，仰頭望著對方“你就這樣認輸？”

    猝不及防，女孩細腰被手臂攬住，人就倒入方涵懷裏，臉被對方端住，聲音在耳畔響起“你說呢？”

    林秋愣怔想到樓下文彬，淚跡猶存，心慌意亂，搞不清眼前男人是隨口一說，還是暗有所指。

    可惜方涵鬆手說回正事“項目組必須啟用新人，我們是和時間賽跑，能在年關前做完銀行事宜，真金白銀錢麵前誰也無話可說。”跟著用手指刮林秋臉皮“我地位穩了，林經理才有大好前程。”

    臉色隨之冰寒“趁手上還有權力，我想把老廠長拿下，你覺得誰作項目組組長合適？”

    林秋還在反應，又聽他說：“你同學不錯，我想挖他過來，薪酬給足，你們也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女人回答“他婦人之仁，不合適！

    “那誰合適”方涵反問。

    “我！”林秋眼神堅定看著對方。

    “憑什麽？”方涵咧嘴壞笑，玩味眼神掃描眼前女子。

    “就憑我們利益攸關才能同舟共濟！”林秋表麵斬釘截鐵，心裏卻喊出“因為我愛你！方涵！”

    “咚、咚、……”傳來，聲聲撞擊女人心弦，是方涵站在辦公桌旁，用手磕擊桌麵，他提醒時意味深長“這對李文彬是機會，贏了？彎道超車，輸了？他還可憑專業糊口！”

    林秋沒半分遲疑“這樣機會我更需要，我不需要退路！”其實女孩心中另有柔情……！

    屋內又歸平靜，林秋心高氣傲，奈何家道中落，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她也想在花樣年紀有份甜蜜愛情，每天與男友府南河邊看曉風殘月，本該荷爾蒙飛揚年紀，她的青春卻在那個夏季夜晚戛然而止，她就如美女暮年，英雄遲暮，在發黴小屋與林家母子消耗精力。後來默默愛上方涵，卻因地位懸殊不能表達。

    如今多年理想眼看就要破土發芽，她怎能忍受眼前一切成鏡中花，水中月。

    還是方涵打破沉默“說說你具體想法！”

    林秋徑直走到辦公桌前，拿起煙盒倒出一支，“啪”點煙工作幹淨利落，沉著講出自己計劃。

    方涵看著林秋臉龐，忽覺常常耳鬢廝磨處，雖清麗依舊，但讓自己多出依賴感覺。

    林秋隻知他心不在焉，，匆匆結語告辭而去。

    方涵看著倩麗背影，冷不丁喊出句“李文彬真不適合你，算了吧？”

    引來回頭一瞪，林秋拉門而出！

    想起林秋脫險住院，兩位警察向自己介紹情況，方涵笑容漸漸凝固，“林秋，我不會看錯！”

    走出沒幾步，李文彬迎麵而來“小秋，方總叫我？我隱約聽到有喊我名字？”

    林秋對他還有幾分尷尬“沒啊，你快進去吧！我先走了。”

    “貝貝生了，什麽時候去看她？”李文彬跟著無話找話，隻到女孩拐入電梯也不回頭，他才無奈搖頭返回總裁辦公室。

    周一老廠會議室煙霧繚繞，除林秋全是中年漢子，大家都默定女孩是總裁欽差，眾人除了抽煙都很謹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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