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會議散會，清晰可見樓外條幅興高采烈飄揚，想起剛才會上口誅筆伐，王娟終於忍不住，進辦公室就撥林秋電話。

    “小秋，你那到底是要搞那樣？會你也不參加，總部也不回，呆在老廠下蛋啊，害的我天天為你背黑鍋！”王娟疲憊慵懶，語氣中沒敢責備。

    林秋“咯咯”直笑同時說到：“下蛋也不回來，和一群老少官僚有什麽好談的，開一萬次會也難解決問題，娟姐你再幫我擔著幾天，我保證讓你不再背鍋，啊？”

    王娟不及吱聲，聽筒隻剩忙音。

    林秋徑直收線續上熱情“胡先生，什麽風把你給吹來了！”兩人重新入坐，林秋奇怪方彤男友來找自己幹嘛，不變應萬變笑盈盈看對方喝茶。

    戴維胡放下茶杯“小林直接叫我胡哥好了。”

    聽到小林二字，林秋笑了，笑容不多不少遮住心中不快。

    等說完來意，林秋含笑點頭，方彤男友要求怎能拒絕。

    談完已是月上柳梢，林秋婉拒共進晚餐，戴維胡打趣“我疏忽，美麗女性怎能不提前預約。”

    她確實有約！

    等到地點，閨蜜齜牙咧嘴露出滿口貝齒，林秋見她身形纖細與臃腫婦人有雲泥之別，大加讚美同學天生麗質，天賦異稟產後恢複快，一副奴顏討好之態。

    貝貝得勢不饒人：“生孩子前你忙，生孩子時你也忙，生完了你還是忙，你現在看見我，當然覺得我好看啦，告訴你，你錯過了這段與我相伴寶貴時光！”

    林秋樂了，“你這台詞該對曉磊說吧，怎麽用到我身上了？”

    貝貝擺頭甩起秀發“差不多吧！”說完從林秋包裏掏出隻煙。”

    “你瘋了，不給孩子喂奶啦？”林秋想要製止。

    貝貝沉默吸入，片刻後雲蒸霞蔚，煙霧中雙眼憂愁哀怨。

    他們夫妻兩人矛盾，林秋早有覺察，此刻見閨密如此模樣，想起時光過往，她家總是自己避風港。

    自己卻無暇抽身關心，心裏愈發自責小心問到：“出什麽事了？裝修工人鬧事那次，我就覺得你們有點問題。”

    林秋言辭體貼溫柔，貝貝的麵具架不住，眼圈濕潤發紅，但又躲閃望向窗外，手忙腳亂摁滅煙頭就不說話，用手牢牢捂嘴使勁壓抑抽泣。

    林秋歎息叫服務員布置好餐點，後回頭看閨密情緒洪峰似已過境，酌字酌句詢問：“能說了嗎？你們倆到底怎麽了？”

    窗外五彩斑斕，有商家正用鈔票揮灑滿天禮花。

    貝貝空洞眼神望穿秋水，愣愣出神，口中喃喃“煙花絢爛，怎就沒有溫度？”

    她眼仁漆黑透亮，被煙花映得忽明忽暗，流光溢彩，奈何總有淚光，似浪花起落。

    兩人相識多年，林秋恍然記得，那年初秋午後，府南河畔枝繁葉茂，綠樹成蔭，秋老虎炙熱光芒隻在泊油路麵灑下星星點點，小林秋用自行車馱著簡單行李勻速前行，母校大門就要出現眼前，蟬鳴似唱出她心底歌聲，終能振翅飛翔，再不用放學見到母親！

    她壓抑不住內心雀躍歌唱，張開雙臂，就算行李單薄，也不能阻擋她對未來的向往。

    憧憬時刻！

    夏利出租猝不及防停在跟前，林秋差點跌倒，慍怒看向對方，車窗探出如花美顏，如她般青春書畫，恣意揮灑，隻聽對方連聲道歉“同學，對不起，對不起，北門是順著這條道下去嗎？”

    林秋怒氣象被陽光蒸發，手臂前指“順路就是！”

    看著出租遠去隻留尾氣，心裏評估諷刺“都是學生，花的都是爹媽血汗錢，聽口音是本地人，報道何必還要叫出租。”

    等瞧見苦樸大門下，女孩雖不是高挑秀麗，但也算豐韻娉婷，守著大堆行李箱不知所措。

    林秋推車迎身而上，心裏暗笑“學校不準機動車入內，四個輪子終歸還是不如兩個輪子。”

    笑歸笑還是問要不要幫忙，攀談後才知兩人同是大一新生，同是會計係，走完報道流程，兩人還拿到同一間寢室鑰匙。

    陽光依舊灼熱，知了依舊呱噪，林秋勉強維持單車平衡，不大後座上除了自己蛇皮口袋，還馱上女孩三個行李箱，女孩興高采烈，甩手走在前麵，突然回頭笑道：“這裏蠻符合你名字的。”

    接著粲然一笑解釋，露出兩排潔白牙齒“你看路旁全是大樹成林，不就是秋天的小樹林嗎？”

    林秋見她齒如編貝，皮膚白皙，也說“你的名字也挺應景的。”

    女孩聽完哈哈大笑，不但照單全收，接下話語讓林秋更覺大言不慚“你眼光真準，我生下來就這樣美，所以才有了貝貝這名字。”

    意猶未盡撲向前者挽住手臂“古語說得好，初見得有三分禮，林秋！你再誇幾句，再誇幾句。”

    林秋扶著車把，掙脫不了隻著能疑惑問詢“古語？那本書上古語？”

    聽貝貝嘰裏呱啦，林秋知是胡吹，初識不好點破，剛要點頭微笑，手臂被拉住猛搖，林秋吃力不住“呀”一聲，自行車哐當一聲，行李散落一地。

    兩人驚愕相視片刻，忽然哈哈大笑，少女心事此刻拉近不少，重又扶好行李時，貝貝心緒如三月天，忽然嘟起了嘴。

    林秋不解。

    貝貝解釋：“這是怎麽了，我倆如花似玉般女孩，杵在太陽壩裏做體力活，是我倆長得不好看，還是這學校男生不開竅，沒風度！”說完都還憤憤不平。

    林秋抿嘴笑笑，尋思這人好奇怪邏輯，男生本就不同物種，為什麽就該為自己提箱拎包，何況林蔭小道本就沒幾人。

    貝貝見她神情，“嘿嘿”壞笑“噯，林秋，你生得這麽標致，可別說自己沒人追過！”

    爸爸死後，林家被人說三道四，從那時起，林秋便把自己包裹嚴實，讓班裏男生退避三舍，哪有這種經曆，兩眼隻是茫然看著對方，確實不知沒人追有何不妥。

    貝貝長相乖巧，從小就被男生簇擁，心裏早就認定沒有早戀青春必有殘缺，於是幫忙把車靠好，掏出皮包遞給林秋，後者疑惑打開，一位帥氣男孩，梳著三七中分，在照片裏壞壞微笑，不等她有反應，皮夾又被一把拿回，“曉磊，我男朋友”說這話時，貝貝雙頰緋紅。

    “啊？”林秋片刻吃驚，隨即問到“他考的那個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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