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實在是、實在是……”沈雲舒硬著頭皮，尷尬笑著，拒絕道：

    “我實在是做不到啊，而且您不是說過嗎，我隻要配合您，您就不去大帥那兒舉報我。可您現在這樣……不是、不是、不是同樣把我往死路上逼嗎？”

    “怎麽會呢？”秦遠夜又露出大灰狼的笑容，“你想，我如果我爹那兒揭發你，那不管他們怎麽對付你，我都不會管。可如果你當了我的情婦呢，你就是我的女人，我就會護著你。”

    “有我護著你，誰敢欺負你呢？”

    “那也不行！”沈雲舒毫不猶豫地用雙手在胸前堅定地比了個叉，“我有喜歡的人，我怎麽可以給你當情婦！”

    “可你捅的簍子，你總要解決吧？”

    “那我去找大帥說，昨晚的事都是我說謊，其實你對馮小姐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那他可能會一槍子崩了你！”

    沈雲舒打了個哆嗦：“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就算是一槍子崩了我，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不知為何，她說完這句話後，秦遠夜心裏無端生出一股怒氣。他冷笑一聲，語氣再度冰冷，難得刻薄道：

    “你喜歡的那個人，不見得喜歡你，甚至他都未必記得你！”

    沈雲舒一愣，頓時像是有根針也紮到她身上，讓她心裏很不舒服。她笑容漸漸消失，語氣亦冷淡下來：

    “五爺，我雖然不明白您到底想做什麽，但我有我的原則和底線，不管他記不記得我，我也不會給任何人做情婦！”

    她打開車門，一隻腳邁出去：“我希望您能夠自重。”

    昨兒剛在商城買的高跟鞋“噠噠噠”敲到地板上，沈雲舒走路挾風，很快消失在秦遠夜的視線內。

    秦遠夜頓時煩躁極了。

    他活了二十五年，自從軍後，雖然和不少女人發生過關係，但在感情上，他其實還是個實打實的白癡。

    之前都是女人上趕著討他歡心，他哪兒費勁心思討好過別的女人？

    想到沈雲舒對自己的態度，秦遠夜一拳錘到方向盤上，喇叭長鳴兩聲，宣泄他的怒氣。

    難道和林俊霖比起來，他就有這麽差嗎？他憤憤地從車窗盯向二樓沈雲舒的房間，自言自語：

    “我也搞不懂你這女人是怎麽想的，寧可去給林俊霖當不知道多少房的姨太，都不願意當我唯一的情婦！”

    他越想越煩躁，一股熱血衝上腦門。

    他下車，腳底生風地穿過庭院、穿過廳堂、無視掉向他打招呼的劉媽和秦遠景，徑直走向沈雲舒的房間。

    她沒有鎖門，正坐在藤編的椅子上生氣，忽然聽見“砰”一聲，秦遠夜直接推門而入。

    “你做……”

    “唔……”沈雲舒話還沒說完，便一下被秦遠夜扣住雙手，死死壓在椅子上。濕軟薄唇覆住她的唇瓣，她下意識地使勁把他往外推。

    可他重得就像是一座山似的，他的力氣也大，別說推開了，甚至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屈辱的淚水一下子盈上沈雲舒的眼眶，她緊咬牙關，讓他的舌頭無法探進。

    她渾身戰栗著，不斷用膝蓋做無濟於事的反抗。

    想起那夜在閣樓裏發生的事，沈雲舒發抖得更加厲害。這個男人發起瘋來，就像是野獸！

    淚水“吧嗒”從她眼眶裏掉下來，流到秦遠夜的手背上。

    冰冷的觸感澆滅秦遠夜腦門裏的熱血，她害怕的樣子讓他清醒。他緩緩鬆開沈雲舒：

    “對……”

    “啪！”一個清脆而又響亮的巴掌打到他的臉上，沈雲舒攥緊衣服，警戒而又害怕地使勁往後縮，怒罵道：

    “無恥！”

    秦遠夜揉著火辣辣的半張臉，忍住心裏的怒火，後退半步，心裏的愧疚因為這一巴掌，又徹底消散了。

    “你就這麽排斥我？”

    沉默就是她的答案。秦遠夜死死地盯著她，真想現在就把她吃幹抹淨，讓她以後不要再想著林俊霖。

    可他又清楚，這個女人的性格看似軟弱溫和，有些時候，甚至見風使舵，但實際上，她的性子烈得很！

    當初在虎口，她為了貞操，可以拿刀指著顧大生、可以不計後果想著逃走，那麽他今天強行要了她，說不定哪天，他一個不留神，她就逃了。

    他雖然沒有過愛情，他卻清楚，要留住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讓她從裏到外都成為自己的人。

    既然強的不行，他決定換一條路走。

    他是個很聰明的人，隻一會兒，他就恢複冷靜，搬了張椅子，坐到沈雲舒對麵，認真地說：

    “我現在是真的挺欣賞和喜歡你的。”

    “五爺您如果真的喜歡我，就不會強迫我！”沈雲舒冷嘲。

    “我承認剛剛的事是我做的不好，是我太衝動了。”他醞釀著措辭，“我不該強迫你，那這樣吧，我給你時間考慮……”

    “如果是做您的情婦，那我不用考慮，現在就可以回答你，我不同意！”沈雲舒打斷他的話，言辭中沒有任何回旋餘地。

    秦遠夜眉頭皺得更深：“為什麽？”

    “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遍了，我有喜歡的人！”

    “但你跟他隻在虎口見了那兩次，你連他是什麽樣的人都不了解，就篤定自己真的喜歡他嗎！？”

    “不用了解！”沈雲舒激動反駁。心裏的“他就是我的天定之人，我之所以會到這兒來，完全就是因為他！”險些脫口而出。

    “我覺得你太不理智了。”

    理智？聽見他說這句話，沈雲舒頓時覺得好笑極了，她再次沉默。這次的沉默不是默認，而是不想再和他爭辯什麽。

    沈雲舒想，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好和他再說的了。

    他這個人，就像是一隻猛獸，絲毫不講任何道理，也不守信用。說好的事情，他卻一次又一次破壞條款，實在是可惡極了！

    三年！隻有三年！

    沈雲舒心裏暗自發誓，最多還有三年！三年後，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離開這裏，去登州。甚至她現在就想飛到登州、飛到林俊霖身邊去。

    但秦遠夜沒有合約精神，她得有。

    氣氛尷尬地靜默五分鍾後，秦遠夜歎一口氣，打破令人恐怖的寧靜。他腳尖一下又一下，有節奏的點著地，再次更換方式：

    “你既然堅持不同意，我也不強迫，咱們做個交易，怎麽樣？”

    “交易？”

    “對！”秦遠夜弓起身子，往前湊了湊：“你害我和馮鈺的婚事被重提，這事總得了了。”

    “你到底想怎麽樣？”沈雲舒臉又黑下來，強忍住心裏的火氣。

    “你假扮我的情婦，幫我解決掉這個問題。”

    沈雲舒黑著臉，火氣已經忍到極致。假扮和成為有什麽區別？還不是都要成為他的情婦？

    秦遠夜似乎是看透了她心裏的想法，輕咳兩聲，補充道：

    “我尊重你的意願，你如果不願意呢，就當我沒說過這話。你如果願意呢，咱們還是維持現在這種關係，隻是我會對外宣稱你是的我愛人。”

    “你什麽都不需要做，隻需要像其他闊太一樣，每天逛街、打牌、聚會就可以了。”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事。

    “五爺，您還是直奔主題吧。”

    秦遠夜一笑，他就喜歡這種聰明直接的人。

    “你知道，我和馮鈺的婚事是長輩給安排的，我不喜歡她，也不想娶她。我還是那句話，你隻要想辦法幫我擺脫這門婚事就可以。作為交換條件，隻要我和馮鈺的婚約一解除，我可以馬上放你走。”

    他的這個條件，讓沈雲舒心動了。

    “不用再等三年？”

    “你有本事讓她明天和我解除婚約，那我明天就派人把你送到登州去。而且之前讓你嫁給二哥時，給你開的條件全部作數，我還可以把這套小公館送給你。”

    沈雲舒猶豫了，如果能夠盡快離開關東，去登州找林俊霖，那當然是最好！

    但……

    她思考很久後，看向秦遠夜，鄭重地說：“我也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希望像剛剛的事，在我們身上，不要再發生了！”

    秦遠夜猶豫兩秒，點頭：“好，我答應你，我以後絕對不強迫你。”

    “我需要時間考慮。”

    “我最多隻能給你三天時間。”

    “好。”

    秦遠夜自信地站起來，他相信沈雲舒一定會答應自己的條件。

    等到他徹底離開，沈雲舒才放鬆下來。她使勁搓著自己的嘴巴，反複想著秦遠夜剛剛說的那個“交易”。

    如果她答應，就意味著在關東，她很有可能會被他推到風口浪尖上，到時不止是關東，甚至登州、乃至整個華夏，都知道她是他秦五爺的情婦。

    她也可以拒絕，但拒絕的代價，就是要被他拴在身邊三年。

    三年，不穩定因素實在是太多了。

    在這個她完全看不見曆史會如何發展，隻能確定風雨一定會來的地方，她不清楚，她和林俊霖之間，是否還有三年可以等。

    自然，她也不會知道，她和他再相遇，其實用不了三年。

    沈雲舒又坐到陽台上，盯著樓下的月季花深思。（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