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我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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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士兵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二話不說,扭頭去茅廁拿了一個尿壺回來,一言不發地把尿壺放進屋裏,另一個依舊牢守房門,冷冰冰地說:
“您先委屈一晚上,在房間裏解決吧。”
尿壺是新的,還加了蓋子,並沒有多少腥臭味。
一計不成,沈雲舒氣得一陣跺腳,猛地關上門,賭氣地坐到椅子上,盯著還溫著的水壺發呆。
沒一會兒,外麵響起“砰砰”敲門聲,沈雲舒沒好氣地問:“又怎麽了?”
“沈小姐,是我,我給您送吃的來了。”
聽見小翠的聲音,沈雲舒急忙打開門,拉她進來的同時迫不及待問道:“我怎麽聽著外麵有槍聲?發生什麽事了嗎?”
小翠把熱好的飯菜放到桌子上,看了像兩棵樹一樣,屹立在門口的士兵一眼,小聲說:
“好像是傍晚的時候,晉北有一小支軍隊想要混進城,被劉副官發現後,扣住了。具體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七八點的時候,槍聲就響起來了!”
聞言,沈雲舒心驚,她再次衝到門口去,想要破門而出,又被攔回來。如此折騰了大半宿,一直到槍聲終於歇了,前線的通訊員急忙忙奔回來道喜,沈雲舒這顆懸著的心才總算落下來。
秦遠夜坐在回城的小汽車裏,劉青和他並排而坐,簡單地匯報他昏迷之後的情況。
當聽說自己竟然是沈雲舒救活的,秦遠夜吃驚之餘,聽見劉青猜忌道:
“五爺,我越來越覺得她神秘了。這段時間,無論我怎麽查,查到的情況都像她所說一樣,她之前就是在虎口賣唱的一個清倌兒,連學都沒上學過,可……”
他看一眼秦遠夜的神色,大膽道:“我知道您喜歡她,五爺,我說這些話您別怪我多嘴。她會洋文,您請來教她音樂舞蹈的洋先生跟您說過,音樂舞蹈上她也有很渾厚的底子,當然,一個清倌兒會唱歌跳舞不算什麽稀罕事。”
“但現在,她竟然還懂醫!津縣的這些醫生,對您全都束手無策,她一個沒上過血的鄉下丫頭,竟然采用西醫的方式把您的病治好了,您不覺得怪嗎?”
怪!卻是怪!
不怪劉青多疑,就連秦遠夜自己都覺得怪、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
頓了頓,劉青又說:“您喜歡她是您的自由、您的權利,可為了大局著想,我覺得,您還是得把她送走,這樣不清不楚的人留在身邊,恐有後患。”
“你認為她會背叛我嗎?”
劉青沉默一會兒:“我不敢斷言,隻是咱們現在還沒有把她的底細查清楚,您就已經這樣信任和在意她了,我覺得不妥。您把她送走,等到咱們查清楚她的底細,確定她不是有心人派來的臥底後,再把她接回來也不遲。”
秦遠夜微微有些不高興,因為清楚劉青說這些話也是為自己好,並不怪罪。他堅定地看向劉青,認真道:
“她如果是臥底,昨晚她完全有機會動手,或者說今天她就不會救我。我看人從沒有走眼過,我相信她,這種話劉青你以後不要再說了。”
“可萬一您這回看走眼了呢!”
劉青激動反駁,秦遠夜暫時沒有回應。
他手反複撫摸著紮在胳膊上的繃帶,想到她從昨晚到今天傍晚,一直不眠不休的守在自己身邊,除了愧疚就是心疼。
直到汽車在大院外停下,秦遠夜披上外套下車,和劉青擦肩而過時,才低聲答:
“如果看走眼,我也認了。”
天還暗著,月亮在雲層後半藏半露,大院裏燈火通明。
秦遠夜腳步加快,朝自己的房間走。那兩個士兵還在門外守著,見到他,統一地行了個標準軍禮:
“少帥!”喊聲中氣十足。
秦遠夜衝他們點點頭,一揮手:“你們今晚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是,少帥!”
士兵走後,秦遠夜深吸一口氣,唯恐沈雲舒還在睡,輕手輕腳地剛打開門,一個俏麗的人影就撲進他懷裏。
像是失而複得的珍品一般,沈雲舒緊緊地抱住他,頭埋在他的肩膀上,哽咽著質問埋怨道:
“你才剛醒,傷口都沒好,怎麽能跑到前線去?萬一出什麽事怎麽辦!”
秦遠夜憐愛地撫摸著她的頭發,輕聲哄道:“我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沒事,什麽事都沒有。”
他想推開沈雲舒,沈雲舒依舊死死抱著他,不肯撒手:
“你都不知道我半夜醒了,看不見你,他們告訴我你去司令部了,外麵又在打仗,我有多緊張、多害怕。”
“沒事。”他順從地任由她抱著,“他們打不到這兒來,就算打進來了,我也早安排了人隨時把你送走了,不會有事的。”
“我不是擔心他們打進來,我是擔心你。”她抬頭淚眼盈盈地看他。
從昨夜到現在,加起來隻睡了四個小時不到的她憔悴極了,看得人不由心疼。
秦遠夜擦了擦她眼角的淚,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裏,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什麽,唯有緊抱住沈雲舒,用肢體語言表達自己此刻的情緒。
他活了二十五年,剛記事起,母親就死了。
這麽多年,他從來感受過被人牽掛、惦記是什麽樣的滋味和感覺。他之前也接觸過女人,那些女人諂媚、想方設法要爬上他的床,卻在聽到關於他不利的風言風語時,第一時間想到的永遠都是該怎麽讓自己安全抽身。
現在被人牽掛的感覺,他真正感受到了,感受到了,就不想再放手!
倆人深情相擁好一會兒,沈雲舒才擦擦眼角的淚,率先分開:“你現在一定很累了,天還早,先去睡會兒吧。”
她關好門,因為秦遠夜肩膀受傷,行動不便的緣故,替他脫去衣裳,在衣架掛好後,扭頭去端洗腳盆:
“我去給你打盆洗腳水來。”
洗過腳,沈雲舒剛要說讓秦遠夜好好休息,自己也回房間眯一會兒,忽然被秦遠夜抓住,他用力一撈,沈雲舒重心不穩,倒在他懷裏。
單手摟住她,秦遠夜滿足地閉上雙眼,身子往床畔挪了挪,給沈雲舒讓出位置:“你留在這兒陪我一起睡。”
“這樣不太好。”沈雲舒紅著臉,她剛雙手撐起來,又被秦遠夜拉回去。
“你是我的愛人,等我們一回關東,我就退了和馮鈺的婚事,八抬大轎把你抬進門,有什麽不好的?”
說到馮鈺,沈雲舒忽然想起離開省城的那天下午,和馮鈺的談話,她想把那次談話內容告訴秦遠夜,剛開口,又想到他現在為了津縣的事就已經身心俱疲了,不應該再為這種事分心。
她還分神想著馮鈺跟自己說過的話,忽然腳底一涼,原來是秦遠夜已經把她的鞋脫了!
白膩小巧的玉足躍進秦遠夜眼睛裏,秦遠夜咽一口口水,慌忙別過視線,一下把沈雲舒報到床內側去。
“不行。”沈雲舒慌忙坐起來要下去,“我還是回房間睡……”
似乎知道她在怕什麽,秦遠夜霸道地把她按回去的同時,頭埋在她的頸窩裏,說話時嗬出的氣鋪得沈雲舒渾身酥癢:
“不要怕,我隻想抱著你睡一會兒,什麽也不會做。”
沈雲舒歪頭看著他的精致側臉,慢慢地放棄掙紮。
鬆軟的鵝毛被蓋到身上,秦遠夜摟住她的同時,一條腿也壓上來,緊緊地把她禁錮在自己懷裏,讓她動彈不得。
沈雲舒緊張地身體發僵,心跳聲“撲通撲通”響著,分不清是她的、還是秦遠夜的。
雖然沒經曆過人事,但總見過豬跑。在感受到秦遠夜下肢的勃起時,沈雲舒臉又是一燙,小心轉動視線去看秦遠夜,見到秦遠夜炙熱的目光,嚇得她急忙別過臉,合眼打哈欠:
“啊,我好困啊!我挺不住了,我要睡著了,晚安!”
秦遠夜輕輕地笑了笑,忍著欲望和折磨,輕輕地親吻她的臉頰。
或許是她真的太累了,或許是依靠的人就在自己身上,她這回一合眼,竟然真的很快就沉沉睡去了。
昨夜一場惡戰,朱成業已經被打得連夜逃離臨安,返回自己的大本營。他這次發難,意在津縣,津縣沒撈著,反倒把自己的臨安丟了。
現在是清掃戰場的時候,短暫一段時間,津縣至少是安寧的。
劉青雖然笨了點兒,眼力勁卻有。津縣既無事,他就不打擾這倆人休息,一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二點半,沈雲舒才終於醒過來。
秦遠夜其實早醒了,見她蘇醒,急忙把眼睛閉上裝睡。
見他還在睡,沈雲舒輕輕打了兩個哈欠,剛想起來,看見他安詳的“睡顏”,忽然色從心中起,低頭輕輕吻向他的唇,意圖悄無聲息地沾個便宜就溜。
兩片柔軟的唇瓣覆上來,秦遠夜好不容易壓下去的火一下又竄上來,再也克製不住反客為主,一下摟住沈雲舒的脖子,在她反應未及時撬開她的貝齒。
“唔——”
沈雲舒愣了愣,片刻後,她沒有再抗拒,而是順從自己的心,開始笨拙地回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