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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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震驚驅散了睡意,睜大眼怒視著眼前人的臉,條件反射地去推他,“餘衡,你在幹什麽?”

    “你說我要幹什麽?”餘衡嗓音沙啞,床頭暖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給他籠上一層我從未見過的陰鬱。

    我一聽就懵了,他要幹什麽我怎麽知道,但敞開的浴袍似乎在暗示我他此刻的想法。然他迷蒙渾濁的視線仿佛透露了他現在並不清醒,香水味和酒精味混合在一起,無疑是在告訴我,他喝醉了。

    眼下我也沒時間糾結餘衡怎麽出現在謝宴生定好的房間,隻想趕緊把他弄出去,要是謝宴生回來看到這一幕,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雙手把他用力往外推,隻是這人卻像石頭一般動也不動,果真應了‘爛醉如泥’這四個字,我低聲吼他,“你走錯房間了,這是我跟謝宴生的房間。”

    “嗬……”餘衡輕嗤一聲,抓住我的雙手按在我頭頂的被子裏,另一隻手捏住我的下顎,迫使我不得不與他正麵相視,我瞪著他,他眸色深沉地看著我,“既然是你們的房間,為什麽還要讓我來?”

    我用餘光看著門口,怕極了謝宴生在此刻進來,掙紮著想擺脫他的桎梏,“我沒有讓你來!沒有沒有!你趕緊走,我們有什麽賬以後再算,你趕緊走啊!”

    “為什麽?”

    我憤然:“謝宴生是我男朋友,換做是你看到這一幕,你會怎麽想?餘衡,看在我們認識一場的份上,別害我!”

    以前我在餘家惹他生氣或者他要展現威嚴時,都會用這種絕對壓製的姿勢對付我,雖然從未真的發生什麽,但現在我們離婚了,絕對不該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他的眼神有一瞬間是清醒的,清醒後又從憤怒轉為掙紮,捏著我下顎的手拂上臉頰,粗糲寬厚的大掌在我臉上來回撫摸著,掌心溫度高於常人,“可你知道當我看到你跟他情深意切的時候,我心裏又有多難受?”

    對我百般刁難,對我言語相傷,覺得我一無是處,會因為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而難受?

    我忍不住冷笑,他說話真是諷刺。

    想開口罵他兩句,卻發現他的手在顫抖,青筋暴露的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臉色更浮現出不正常的紅,不像喝醉了那麽簡單,直到手越來越不安分,伴隨著某處的覺醒,我才警覺地意識到他狀況不對。

    餘衡這個人性情淡漠,理智又冷靜,自製力好到讓人歎服,雖然他對我沒性趣,但絕不屬於隻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更不會卑鄙到強迫與人,更別說對我說些莫名其妙的情話。

    唯一能給出的解釋是他現在失去了理智,我不敢再像剛才那樣強勢,聲音打顫的哄著他,“餘衡,拜托你冷靜一點,趕緊回你自己的房間去洗個澡,我打電話讓予墨過來好不好?我現在就給她打電話!你忍一忍,拜托……”

    最後兩個字,我幾乎是在哀求他。

    感覺到手腕上力度鬆減了幾分,我心頭一喜,趁機抽出雙手想翻身起床,隻是上半身剛動,他又壓著我的雙肩把我按回原樣。

    “有你就夠了!”

    沙啞粗沉的嗓音像從遠古飄來的咒語回蕩在耳邊……

    我費力地在他的壓製下掙紮反抗,求他忍忍,但他從始至終都不曾再看過我的眼睛,麵無表情地,動作粗魯急切的闖入……

    痛從後脊柱延伸開,蔓延到四肢百骸,心髒揪在一起,呼吸變得凝滯,我發瘋的咬他罵他打他,卻都無法讓他停下來。

    失去理智的人,根本聽不進我在說什麽。

    這種感覺太痛苦了,除了承受著他予以的身體上的疼痛,心像被放在一把鋸齒上緩慢的割據,痛苦的絕望著。

    我並不是思想守舊的人,卻仍想把作為女人最珍貴的東西給自己最愛的男人。以前愛著餘衡的時候,我知道他看不上,也從未奢求過。現在真心實意的愛著謝宴生,因為沒有什麽能給他,才想把自己完整的交給他,可現在,在與謝宴生相戀期間,卻被餘衡用這種方式奪了去。

    偏過頭,淚水流淌進頭發裏,心如死灰的等著這場煎熬結束。這過程中,我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聽見有個女人在尖叫,聽到餘衡暴怒的吼著那人出去……

    他結束後我才得以自由,忍著麻木的疼痛用浴袍擦拭著身上的殘留,甚至都不敢看牆上鏡子裏的自己一眼,拿出晚禮服機械地穿著,指尖一直在打顫,怎麽都穿不好。

    門口處突然傳來門鈴聲。

    我惶恐地看著牆上的複古擺鍾,淩晨一點……按一次停大概五秒,是謝宴生的習慣……

    謝宴生謝宴生,滿腦子都是謝宴生那張臉。

    眼睛裏的水霧迷蒙了視線,如果讓他看到這番場景,他一定、一定不會要我。

    我六神無主地抓著還沒穿好的禮服朝衣櫃跑去,卻笨拙的被自己的衣服絆倒,好像有個人來拉我,我像躲避瘟疫一樣,嫌惡地甩開他的手,撐著地毯狼狽地爬起來,衝過去打開衣櫃把自己藏進去。

    門鈴聲一遍又一遍地傳來,我頭痛欲裂,感覺自己被框在鍾鼓裏,雙腿打著顫,捂著嘴不敢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此時才發現早已淚流滿麵。

    安靜的空間裏,我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門外是餘衡淡定的聲音。

    “謝總這麽晚有什麽事?”

    “這是你的房間?”

    “不然謝總以為呢?”

    “看來是我記錯了房間。”謝宴生輕聲一笑,“就不打擾餘總好興致了。”

    “慢走,不送。”

    門再度關上。

    緊繃著的身體並無法放鬆,衣櫃的門被打開,一道強光鑽進來,刺的我眼睛生疼。

    “他走了。”餘衡逆著光,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身上穿著浴袍。

    我癱靠在衣櫃的壁上,無力做出任何回應。床頭的手機鈴聲響起,不用看備注都知道,這個時候會打電話來的人隻有謝宴生。

    餘衡看了我幾秒,走過去將手機拿過來,蹲在衣櫃外麵遞給我,聲音沉沉的,“接吧,給他一個合理的借口。”

    不是解釋……而是借口。

    多精準的措辭。

    我看著屏幕上備注的三個字,心口密密麻麻的疼,電話第三次打來,才慢慢伸出手接過手機,屏著呼吸滑動屏幕接聽。

    “小唯,你回家了嗎?”

    熟悉的關切,溫柔的聲音,是我貪戀著的那個人才能給予的,想像以前那樣歡喜地回答他,可喉頭一哽,開口後才發現嗓子已經嘶啞了。

    “小唯?”

    我吞了吞幹澀發緊喉嚨,深吸口氣,極力擠出正常的聲音,編了一個自己都難以相信的慌,“剛才……在酒會上,秦菲喝醉了,我……送她回家。”

    “你在秦菲家?”

    “嗯……”忍著將要決堤的眼淚,“你那邊結束了就早點回去休息,我今晚住秦菲這裏。”

    短暫地沉默後,他回答:“照顧好自己。”

    我低低地應了聲,不想被他聽出端倪,做賊心虛地掛斷電話。抱著膝蓋,抬起紅腫的眼皮憤恨地盯著餘衡的臉,他除了眼神裏有一絲絲愧疚,幾乎可以說是麵無情緒。身上的浴袍領口微微敞開著,脖子上還有我剛才咬的壓印。

    心口一股熱血衝上來,眼淚再也控製不住,揚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

    他頭微微偏過去,沒有反抗,也沒有動怒。

    我不解恨,撲過去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朝著他的動脈用力咬下去,牙齒穿透皮膚,直到聞到一股腥甜,溫熱的液體濡濕我幹裂的嘴唇……

    我真的很想這樣咬死他。

    但我不能,咬死他改變不了事實,我會犯法,會坐牢,會給許康丟臉,這輩子會在牢裏度過……

    “小唯……”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出酒店的,因為餘衡一直跟在我後麵,我想避開他,逃命似的上了一輛出租車,在半路看到一家藥店,忙不迭地下車去買避孕藥。

    餘衡一直跟在我身後,看著我買藥,服下……在藥店門口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說:“我姐那裏,我會處理。”

    我置若罔聞,重新坐上車。

    回到公寓把門反鎖,換下衣服一遍又一遍地清理身體,渾渾噩噩地回到床上,蒙在被子裏哭得聲嘶力竭。

    不是因為和餘衡發生了關係,而是覺得對不起謝宴生……

    未來的日子,我要如何去麵對他?

    更或者,我跟謝宴生還有未來嗎?

    他對我那麽好,為了給我足夠的安全感,寧可忍著難受也不曾碰我,而我卻在與他熱戀期間,跟前夫發生關係。

    如果他知道今晚發生的事,即便不是我主動,他也根本不會原諒我。

    我不想讓他知道,不想失去他……

    在沒有做好迎接失去謝宴生的準備之前,我不敢跟他見麵,想方設法地避開他,之前打電話讓我去複試的那家公司在海棠區有個分部,我毫不猶豫地選擇去那裏就職,可萬萬沒想到第二天就被無緣無故的辭退。

    理由是,我沒有相關的工作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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