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一言道破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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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順奉火速從牆頭跳了下來,她可不想挨第二顆石子,更不想出門去挨季鍾國的槍子。

    她索性跑到離季鍾國最近的那麵牆前,開始衝那麵灰牆嗷嗷叫著,又是磨牙又是跳起來一腳踹在那牆麵上,恨不得把這灰牆當成季鍾國啃下一層皮來。

    “嗷嗷嗷——”

    一人一狗隔著一麵牆。

    尖銳的狗叫聲連續不斷地從灰牆那頭傳來,讓人以為有人殺狗了。

    牆這邊,鳳眸男人摸著下巴,嘴角揚起一絲輕笑,又將手中的石子拋了出去。

    他嘀咕著一句。

    “這狗,成精了。”

    話音落下,就見那小小的石子就躍過了牆頭,又啪的一聲砸在了黑白大狗的腦袋上,還在她的腦袋上彈了一下,落到了大狗的腳邊。

    裴順奉感覺自己的鼻子裏都能氣的冒白煙兒了!

    這小賤人!

    不知她是否跟姓季的犯衝。

    現世在季靈渡那,受了不少被耍弄的氣。

    現在傳進來成了一條狗,那跟小賤人如出一轍的祖宗還不肯放過她!

    作孽啊。

    裴順奉焦急地在院子裏來回踱步。

    此仇不報非君子。

    她突然疑惑這丫的老跟在沈戰身後,在虞荊的門前瞎轉悠啥。

    黑白大狗的眼睛一亮,忙蹦著腿子跑到了門口,探出半個狗腦袋瞅著外麵。那青石小道已經空空蕩蕩。

    她再邁出一步,直勾勾瞅著隔壁小院子的大門。

    門是半開的。

    裴順奉忙溜了過去,又冒出黑白相間的狗腦袋,寶石藍的眼睛望著院落裏的景象。

    興許是剛才她衝季鍾國發火時,沈戰已經離開。

    反正現在沒見到人影兒。

    前方,高大的軍裝男人抬手微正軍帽,敲響了虞荊閉上的房門。

    房門開了。

    裴順奉忙將腦袋縮了回去,等三秒後,院落半合的大門又露出了半張狗臉和一隻豎起的的狗耳朵。

    麵前,院落裏空空蕩蕩的,早已枯死的桃樹佇立在虞荊虛掩的門旁邊。

    裴順奉左顧右看,見沒個小丫頭來,便輕手輕腳地溜進了院子裏,躲藏在那棵桃樹後麵。

    她以為這棵樹幹龐大到已經藏住了她,方不知自個兒的半個屁股還在外麵。

    隻兩隻眼睛勾勾地瞥著房屋裏的景象。

    虞荊站在床邊,桃花眸盯著麵前的軍裝男人,唇線緊繃。

    季鍾國站在他的對麵,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近不遠,之間的氣氛卻壓抑非常,像烏雲覆蓋滿天空之際。

    裴順奉以為虞荊的氣場會輸給季靈渡。

    畢竟無論之前還是現在,他給她的感覺都不如有季鍾國有壓迫感。

    然而,一身繡龍白袍的男人,雙手垂在身側,俊逸白皙的臉上神情冷漠,仿佛一塊涼玉。

    無論季鍾國身上散發的氣息再怎麽壓人,臨近他時都煙消雲散。

    仿佛他們曾站在同一台階上,互為棋手。

    “靈渡,再如何你也爭不過我的。”

    虞荊垂下眼簾,轉身走向窗前,坐在了棋盤前歎了一口氣。

    季鍾國的眼底滿是陰沉,垂著的嘴角一滯。

    他開口,“不管你說的靈渡是誰,我隻是想領教一個下賤的戲子功夫。”

    虞荊微怔,單手撐著額頭,斜著桃花眸看向季鍾國。

    然後他的嘴角微勾,溫溫潤潤的淺笑。

    “閣下請坐。”

    季鍾國以為麵前的美人會惱怒,但並沒有。他冷哼一聲,端正坐在了虞荊對麵。

    他選黑子。

    虞荊選的白子。

    門外的裴順奉也從鼻子裏嗤氣,她就看見這兩隻修長的手捏著棋子,在棋盤上越落越慢,但是似乎每落一子,這一人一鬼便會說一句話。

    季鍾國先行一步。

    “你還是有點自知之明,離沈戰遠點。你這種低賤的身份,配不上他。”

    他的鳳眸微垂,輕飄飄地落下這句話。

    虞荊的嘴角的笑意加深,桃花眸明亮地瞧這季鍾國。

    “這些話不該常是婦道人家來說麽?”

    季鍾國一噎,鳳眸抬起,對上虞荊那雙明眸。

    對麵的美人眼睛很漂亮,含著一潭春水般,粼光泛泛。

    可越美,他的心就不可遏製地越沉。

    “你是個男人吧?”

    季鍾國陰測測地開口。

    虞荊的笑容不變,淡淡道。

    “閣下喜歡沈戰吧?”

    季鍾國的手在半空中頓住了,修長的手指夾著黑子遲遲不落下。

    他的心瞬間驚詫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慌張感如閃電劈落,侵襲大腦。

    門外,黑白大狗聽見這句話,整條狗子也驚詫住了。

    合著,那鬼不正常罷了,連季賤賤的發家祖宗……季鍾國,也形如虞荊門前那棵歪脖子樹?

    半晌,季鍾國的指尖才落下,鳳眸危險地眯起。

    他盯著虞荊,一言不發。

    後者淺笑著扶額,也沒有開口說話。

    彼此不言,各自的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對季鍾國來說,虞荊那句話不鹹不淡,實際卻好像正中了什麽。

    對虞荊來說,季鍾國那句話看似拋出了一個刻意隱瞞的真像,實際卻對他是不鹹不淡。

    沒有男人與不男人的。

    他不管。

    南風是他的。

    良久,鳳眸男人的薄唇翕動。

    “你方才,說要與我爭麽?”

    虞荊抬眸,伸手拿著旁邊的繡流鶯小扇掩麵,輕搖了搖。

    季鍾國看不慣他這副故作姿態的模樣。

    他站起身,忽然將放在盅裏的黑子撒了滿棋盤,鳳眸輕蔑地俯視著對桌的虞荊。

    “我沒有你那麽惡心,沈戰是我兄弟,今後他的良人一定是個賢良淑德的女人。與他一輩子相伴,生子,到老。”

    他這麽說。

    虞荊眸底的光色一點點黯淡下去。

    但又有那麽一點光,執拗的燃著。

    他不管,

    明明南風與他先有承諾。

    就算,就算……

    季鍾國說完,還用兜裏的黃紙擦了擦手指,仿佛觸碰過什麽汙穢之物一樣。

    他神色陰沉肅穆地盯著虞荊,一字一句說得清楚。

    “如果你再敢勾引沈戰,我絕對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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