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回來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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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個組織的背後是誰,他就要把他揪出來,捏在自己的手裏。
…
今天傅景琛回來得太晚了。
蘇餘笙一直等他等到淩晨一點,見院子外麵有車燈照過,連忙披著衣服起來,輕手輕腳地下了樓。
樓下亮著燈,蘇餘笙站在樓梯上,聽見大門關上的聲音,忙下了樓。
“怎麽這麽晚?”
傅景琛目光微凝,臉上的神情有些複雜。
“臨時出了點事,我處理一下,費了點時間。”
蘇餘笙見他的臉色不好:“是什麽不好的事情嗎?”
“算不上是什麽不好的事。”他避重就輕,沒有說的太多。
他不說,她也不問,替他脫下外套。
“去洗澡吧,該休息了。”
傅景琛撫了撫她的臉,邁步上樓,卻不忘回頭看她,見她沒跟上來,便伸出手來道:“餘笙,你跟我一起上來。”
蘇餘笙看了看他的外套:“這個需要熨燙一下。”
“讓下人們去弄吧。”他的語氣有點疲倦。
蘇餘笙忙邁步上去,回握住他的手道:“怎麽想個小孩子似的,洗澡還要我一起、”
傅景琛深吸一口氣:“今天,你就破例把我當成個孩子吧。”
他其實是想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
躺下之後,他也是伸出手臂,將她整個人圈住。
蘇餘笙看了看表:“一會兒,安安就要醒了,你先睡吧。”
“有姨娘呢。”
蘇餘笙輕輕拍他:“那怎麽行?”
“聽話,你就陪我一會兒就好。”傅景琛貪戀地嗅著她身上的香味,還有她身上暖暖的溫度。
晨起時,樓下的自鳴鍾沉沉響起。
傅景琛翻身發現妻子不在身邊,騰地一下坐起身來,他稍微恍惚了一下,方才覺得自己有點大驚小怪。
這裏畢竟是傅公館,固若金湯,沒人能從他的眼皮子底下搶走蘇餘笙。
蘇餘笙特意早起,來到廚房,由姆媽幫手熬煮雞湯。
雞湯是給傅景琛準備的。昨晚他的臉色不太好看,疲倦,無神。
肖蓓鳳見狀,也跟著一起忙活起來。“因為你啊,我也得跟著一起表現表現才行。一會兒上了桌,老爺見隻有兒子有雞湯,定要耍脾氣。”
蘇餘笙用勺子攪動著鍋裏的熱湯,微微一笑:“姨娘說笑話呢。”
“你還別不信,年紀越大的人,越是愛生小氣。”
兩人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著天,卻不知,傅景琛站在門外,看著這一幕微微發怔。
從小到大,他的記憶裏都這樣的畫麵,日常的溫馨畫麵。
母親一直生病,常年臥床,昏睡多年,十幾年都沒醒來過了。而父親那樣的個性,別說是廚房了,連在同一張餐桌上吃飯的次數都寥寥可數。
蘇餘笙無意間轉身,見他站在那裏,不禁嚇了一跳。
“你嚇到我了。”
肖蓓鳳也是一驚,忙上前道:“廚房不是你來的地方,去樓上看著安安吧。她一睡醒,見身邊沒人可不行。”
傅景琛點點頭,轉身上樓,卻見姆媽抱著安安率先下來了。
“少帥,老爺讓我抱著小姐過去。”
傅景琛有些不解,隻聽肖蓓鳳跟出來道:“老爺早都醒了,讓他看會兒吧,你再上樓補補覺。”
“父親怎麽會看孩子。”
肖蓓鳳嗔他一眼:“你可別小看了老爺,他陪安安玩的時候,好著呢。”
傅景琛隻覺不信,肖蓓鳳朝著姆媽點點頭,示意她趕緊過去。
肖蓓鳳又推了傅景琛的後背一下:“上樓去吧。餘笙擔心你沒睡好,才給你熬雞湯的。”
傅景琛聞言笑了笑,邁步上樓,回到房中,他沒有再睡,而是梳洗一番,換好衣服之後又下樓了。
父親抱著安安在窗前走著,用著不太熟練的姿勢。
安安咿咿呀呀說著什麽,父親隻是點頭微笑,明明都聽不懂的。
早飯的時候,傅冠英抱著安安,讓她坐在自己的膝蓋上。
蘇餘笙覺得不妥:“爸爸,還是讓我來吧。這樣您沒辦法吃飯的。”
傅冠英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讓她坐著吧。”
安安很乖,不吵不鬧的,見爺爺喝湯就抿抿嘴巴,似乎有點饞。
雞湯有點油膩,傅冠英不敢給她喝,給她掰開半個饅頭。
饅頭很軟,安安小口小口吃著,流下口水來。
蘇餘笙在旁,隻覺不成樣子,誰知,傅冠英直接拿起餐巾給她擦了擦,沒有半點不耐煩。
肖蓓鳳見狀,忍不住笑出聲來:“老爺,你這麽寵下去,可不行啊。”
傅冠英聞言不語,隻是看了她一眼,嫌她多事。
傅景琛見蘇餘笙親自拿著羹匙,將雞湯上的油花都撇了出去,很是仔細。
“嚐嚐看。”蘇餘笙見他出神,輕聲提醒他一句。
傅景琛嚐了嚐,隻覺味道非常好。
她從前是不會做菜的,也沒興趣。不過,這半年來,技藝卻是長進了不少。
傅景琛心中暗暗地想。
難道這也是因為催眠嗎?它真的可以改變人的性格?
不,他仍能從蘇餘笙的身上,看到她從前的影子。
平時傅景琛總是很忙,今兒他卻難得留在家裏。
“不是說有事情要處理嗎?”
傅景琛故作輕鬆道:“就是為了能陪你一天,昨晚我才忙得晚了一些。”
蘇餘笙麵露微笑:“真的?”
“當然,你想去哪裏,我都陪你去。”
蘇餘笙挽住他的手臂:“這麽突然,我什麽都沒想好呢。不如就呆在家裏吧。你陪陪女兒,然後我邀請知安他們來吃晚飯,一起熱鬧些。”
“隨你,你怎麽安排都好。”
兩人相視一笑,蘇餘笙跟著去樓下打了電話。
餘知安和何建業蜜月旅行,整整一個月,剛回來不過三天。
餘知安聽聞可以去做客,十分高興。
她掛掉電話,見何建業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微微皺眉:“你怎麽總是這副懶洋洋的樣子。”
何建業見她又發牢騷,拿起桌上的報紙,蓋住自己的臉。
“你別管我了,到時間了我會換衣服。”
餘知安坐到他的身邊,拿下報紙道:“你要睡就去床上好好睡,別這麽賴在這裏,成什麽樣子?”
何建業閉著眼睛:“何太太,你有點煩啊。從前在家裏就有一堆人管著我,現在結了婚,好不容易搬出來住,你又來管我。”
餘知安直接伸手擰他的耳朵:“不知好歹,我是怕你睡這裏,睡落枕了。”
何建業故意裝作很疼的樣子,齜牙咧嘴道:“哎呦哎呦。何太太,你下手輕點成嗎?”
餘知安果然鬆了手,低頭檢查一下:“我沒用多大的力氣啊。”
何建業睜開眼睛笑笑,一把抱住她道:“何太太,你還是這麽好騙啊。”
餘知安推開他,坐直身子:“你不要鬧了。”
何建業長臂一伸,又將她控製在自己的身邊,硬是讓她倒在自己的身上。
“你……萬一有人進來,看見了成什麽樣子?”
何建業笑道:“我抱我自己的太太,有什麽可笑的?”
餘知安如今漸漸習慣了他散漫的性情,倒也不掙紮了,故意往他的胸口壓了壓。
“晚上去傅公館吃飯,你不要太放肆了。”
何建業拍拍她的頭:“當然了,你當真覺得我是傻的。”
餘知安微微點頭:“你可不就是個傻子。”
結了婚,的確是有些好處的。
不知怎麽地,餘知安覺得他沒有那麽討厭了。一個和自己每天同床共枕的人,怎麽可能討厭得起來呢?
餘知安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如今,所有人都很滿意,他們也搬到了屬於自己的洋房裏,自在,輕鬆。
何建業半夢半醒間,隻聽餘知安輕呼一聲:“我還得給安安準備禮物呢。”
她現在是安安的幹媽了,怎能不給她買禮物。
“她才多大,你買不了什麽的。”
“那也得準備一些啊。”
餘知安坐起身來,推推他道:“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何建業有些犯懶:“去傅家之前再買不行嗎?何必多折騰一趟?”
“你不陪我去,我自己去了。”
她故意站起身來,腳步蹬蹬作響。
何建業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種小孩子的伎倆,也就隻有她能做得出來。
“好了好了。”
他慢悠悠地站起來,摟著她下樓,出門。
他親自開車,載她去洋貨店,買了幾件小孩子的衣服,包裝得美美的。
何建業去到外麵抽煙,斜靠著車門,神情漫不經心,目光卻一直有意無意地看著窗內的餘知安。
她看起來很高興,有些高興過了頭。
“六少!”
忽地身後傳來一個清麗女聲。
何建業叼著煙轉身,隻見一個打扮時髦,青春俏麗的女子,朝著自己小跑過來。
這女人看著有點眼熟,可他想不起名字來了。
“六少,好久不見啊。”
她一上來就挽住他的胳膊,整個胸部都貼了過來。
“慢著。”何建業立刻抬手擋住她,皺眉看她:“你是誰?”
“六少,我是菲兒啊。”女子一副和他十分熟絡的模樣:“我是明麗舞廳的菲兒,您幾個月不去就把我給忘了。”
何建業冷冷一笑,從懷裏掏出一疊鈔票給她:“沒什麽事就走吧。”
那女子見他打發自己,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可還是一把拿走了錢。
“六少還是這麽闊綽,以後要來多捧場啊。”
何建業不理會她,隻見餘知安走了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
她臉上的表情立刻變了,沒了笑容。
何建業扔掉香煙,在心裏暗罵了一句:“真是該死!”
餘知安走了過去,轉頭看了看那個扭著細腰走掉的女人,問道:“那是誰?”
“不認識。”何建業替她打開車門道。
“不認識你還給她錢。”餘知安有些生氣了。
“我真的不認識,她認識我,我不認識她。”
餘知安悶著一口氣,坐到車上,不再理他。
“你犯不著這樣,就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我以前出去應酬的時候,認識我的人多了去了,難道你都要生氣?”
餘知安咬了一下唇,沉吟片刻,才道:“你要是騙我,我就和你離婚。”
何建業當即皺眉,看向她,語氣不悅:“你犯什麽傻氣呢?”
“我沒犯傻,我不喜歡你騙我,一次也不行。”餘知安悶悶道。
何建業拿她沒轍,隻好把車停下來,著實哄了她一番:“你不要胡思亂想了。好好的,我騙你幹嘛?”
餘知安慢慢消了氣,也沒有揪住不放。
晚上六點半。
兩人準時去到傅公館。
蘇餘笙和餘知安一見麵就擁抱在一起。
傅景琛和何建業隻是握了一下手,點頭問好。
餘知安一見到安安,更是異常興奮。
這一頓飯吃得很開心,也很熱鬧。
席間,肖蓓鳳故意打趣地問餘知安,她的肚子什麽時候能有消息?
餘知安當場紅了臉,好在,丈夫們不在,否則,她就要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女人間的談話,總是繞不過丈夫和孩子。
餘知安害羞歸害羞,最後還是點頭道:“如果順利的話,孩子是一定會有的。隻是他玩心太重,未必是個好父親。”
她的心裏不是沒有擔憂。
何建業性格如此,在她麵前也從不遮遮掩掩,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肖蓓鳳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勸她:“男人一輩子都是孩子,長不大的。不過,該擔當的時候還是會擔當。你看,如今這家裏最疼安安的人,就是老爺了。”
餘知安聞言甜甜一笑:“安安那麽可愛,不管是誰都會喜歡疼愛。”
蘇餘笙沒有催促她什麽,隻道:“凡事順其自然,才是最好。”
女人們聊天,男人們抽煙。
傅景琛是不太喜歡家中有煙味的,便請何建業去到院中走走。
何建業不會巴結討好人,和傅景琛也是無話可說,隻是偶爾評論幾句時事,便無話可說。
“少帥,在您看來,這混戰的局麵還要持續多久?”
傅景琛微微沉吟:“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想要一個大統一的局麵,這絕不對不是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事。”
何建業見他實話實說,便道:“那樣也好,上頭有上頭的算計,底下有底下的規矩,大家各司其職,互不幹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