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我想想怎麽跟周小天講。又或者說……你信任小天嗎？不妨告訴他實情。”席川看向她，“你不需要害怕你這種能力。相反，你有這樣的能力，對於破案來說是有利的。後麵我們還會經手很多案子，你跟小天是一組，我覺得完全可以告訴他。”

    米茶聽了這話，看向席川。過了許久，她總算笑了。“好。隻要你覺得可以，我就去做。我信任你。”

    於是，這天下班之後，席川、米茶約了周小天一起吃飯，告知了後者此事。

    周小天自然驚訝。但聯想著那可佳的案子裏，米茶通過催眠，把凶手的模樣都畫出來了，周小天自然對米茶的能力深信不疑。

    他當即給李蘇打了個電話。“那個蘇蘇啊。我跟你說件事啊。我這邊有個算命大師。昨天我不是見了年年嗎？大師說，她會遇到水災。你跟你姐姐姐夫說一聲，千萬別靠近水源啊。對，我知道，我知道封建迷信不可取。不過寧可信其有哈。最近我們這兒呢，也接到過好幾起兒童玩水溺亡的案子。所以也是提醒你一下，務必注意一下。好，沒事。”

    說了這麽幾句之後，周小天難免還是不放心，但李蘇倒是善解人意。“你放心。我姐姐家離我很近。我時不時過去看看。我最近要休年假，孩子也要放寒假了。我會看著她的。”

    這樣一來，周小天勉強放了幾分心。

    周小天這麽提了之後，李蘇雖然不信封建迷信，但心裏總歸有個疙瘩，於是到底還是跟她姐姐交代了這件事。

    她姐姐也保證了。“行。我知道了。其實算命這種事啊，我還是信的。反正不是夏天，水塘啊、遊泳館，我都不帶她去。讓她待家裏。過一陣子再說。年後我也去找大師算算。”

    李蘇把這件事轉達給周小天，周小天再轉達給米茶和席川。幾人懸著的心便算放下了。

    不過，下班、周末的時候，周小天還是都會陪著李蘇去她姐姐家照看小姑娘，確保她的安全。

    時間一點點過去。很快到了春節放假前的最後一天。

    刑偵三處五大隊裏排了春節放假期間的值班表，除了值班的人，其餘人便先走了。

    米茶回了學校宿舍。宿舍裏其他同學早就放寒假回家了，隻有宿舍長還在。因為宿舍長找了寒假實習，每天正早出晚歸忙工作。

    宿舍長叫文代柔，典型的性格和名字有強烈反差的人。

    米茶先給文代柔發了微信。“春節加班嗎？希望你加班，我有個伴。”

    文代柔直接回複：“去你的。我忙死了。沒空理你。”

    米茶：“幾點下班？”

    文代柔：“不知道，忙著呢。”

    米茶：“我請你吃飯。”

    文代柔：“哦，我七點半能到學校。等我等我！”

    米茶：“嗬嗬。”

    言語上嘲諷了一下沒節操的宿舍長，不過米茶還是規規矩矩訂了兩人份的海底撈外賣。

    宿舍不能用明火，於是米茶留言備注了，讓他們煮好了再送過來了。

    學校裏冷冷清清，米茶感受了海底撈春風般的服務後，把火鍋拎到了宿舍，並且很義氣地等到文代柔回來了再吃。

    “明天除夕了。你得回家了吧？”米茶問她。

    “嗯。不過我下午再走，上午可以陪你一會兒。”文代柔挑眉看向米茶，“你呢？不回你家大別墅。”

    “回去還是我一個人，沒意思。而且家裏很久沒打掃過了。我就住宿舍。”米茶說，“幸好過年不斷網不斷電。我可以用電腦看春晚。”

    “看什麽春晚，這麽慘？你們隊長不陪你？”文代柔問。

    “老大為了讓大家過個好年，他主動承擔了除夕值班的責任。嗯，要是我到時候無聊，就去局裏找他。”米茶笑。

    “嘖嘖。花癡啊。”文代柔取笑她。

    “反正我不管。今晚我就算是和你吃年夜飯了。明天上午好好陪我。下午我再目送你走。哎，冷冷清清淒淒慘慘戚戚。”

    “行了你。”文代柔拍拍她的頭，“感謝你請我吃火鍋。我爭取早點回來陪你。行了吧？”

    “行！”米茶笑了。

    於是，米茶用一頓火鍋成功賄賂宿舍長，讓她能早點回學校陪自己。

    這一晚，兩個人吃了火鍋，聊了心事，再收拾幹淨，一起看電視、玩遊戲，折騰到深夜。

    第二天，反正不用上班，米茶打算睡一上午。

    早上，迷迷蒙蒙的時候，米茶是被文代柔拍醒的。“米茶！米茶醒醒！出事兒了！”

    “怎麽了？”米茶坐起來，爬下床，朝文代柔走去。

    她揉揉了眼睛。“幾點啊。真佩服你。起這麽早。”

    “沒辦法。昨晚太晚了，沒來得及。我今天早起是要收拾行李的。先不說這個，出事了！我現在打110。”文代柔一臉慌亂。

    很少見文代柔這個樣子，米茶嚴肅下來，“怎麽了？”

    問完這句話，米茶看到了文代柔桌上的電腦畫麵，立刻坐下來，盯著電腦瞬也不瞬地看起來。

    文代柔歎口氣。“有個小女孩在直播自殺！微博上都傳瘋了。我打開直播間看了，是真的。還是我們錦城的。我正在打110。”

    米茶後背發麻，因為此刻，她發現視頻直播裏的女孩，正是李蘇的侄女，叫謝菡，隻有八歲。

    “你不用打。我直接聯係席川。”米茶找出手機，給席川打電話，“老大，謝菡出事了。”

    “我知道了。我和小天正在往謝菡家裏趕。”席川說。

    “我一會兒過去。”

    米茶握緊雙拳看向視頻。眼前的一切與她的夢境開始結合到一起，她開始渾身發抖。

    八歲的謝菡身處浴室。

    她的身後是浴缸，浴缸上麵有根鋼管，鋼管上麵掛著簾子，用於洗澡的時候遮擋水汽。

    這個時候，鋼管上麵卻掛著一個繩子，繩子打了結，剛好可以把一個人的腦袋放進去，用作自殺。

    而謝菡爬上了浴缸邊緣，墊起腳，把頭掛在了繩子上。她看向鏡頭，說：“媽媽說她很愛我。我說想泡澡，她就把浴缸洗了，放滿熱水，讓我洗澡。可我覺得她並不愛我。她如果愛我，為什麽要和爸爸鬧離婚呢？”

    “有人說，人間是煉獄，死後才能上天堂。這灰暗的人間我不想待了，特意跟大家告別。媽媽，我想告訴你，我很愛你。但我不願生活在這樣的煉獄人間、不想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人間隻有殤，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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