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老大，你和米茶到底什麽關係啊？”周小天說完這句，也歎了一口氣，“老大，別怪我們八卦你。實在是案情太沉重。我也是想稍微活躍下氣氛。”

    席川懶得理他們，徑直往前走去。“走了。吃午飯去。”

    下午一點。刑偵三處五大隊內，席川、周小天、程學明先準時開始幹活。

    過了半個小時之後，米茶回來了。

    窗外落了小雪。米茶頭發和肩膀處都落了白色。她穿著羽絨服踏著高跟鞋走進辦公室，再把外套脫掉，準備開工。

    周小天和程學明正低頭伏案，整理著什麽資料，所以沒有注意到米茶。

    於是，米茶冷不丁抬頭，便隻看到席川朝自己望過來。

    他眉眼鋒利，依稀是她記憶裏的模樣，又好像不是。

    “時光容易把人拋，紅了櫻桃、綠了芭蕉。”

    米茶不由得就想到了這句詩，愣了愣，然後再朝席川笑了笑。

    席川微微抬眉。“李芸那邊怎麽樣了？”

    “還好。沈明章肯定有辦法的。我當時的狀況比李芸嚴重多了，還是被沈明章救回來了。”米茶端起水杯，接了點熱水，再走到席川旁邊坐下。

    四人因為需討論，所以都是圍著席川辦公的。

    米茶這麽一來，席川的辦公桌便被一分為二，一半被周小天和程學明占據，一半被席川占據。

    米茶喝了一口水，看向席川。“謝青那邊呢？”

    “兩邊口供我對過了，基本一致的。這對夫妻都很難過，應該都不是害自己女兒的人。那個‘長腿叔叔’，應該不是謝菡的父親。至於是誰，我們要一一排查。”席川說，“現在小程和小天正在整合可能為嫌疑人的資料。”

    米茶點點頭，朝周小天和程學明看去。

    從謝菡和“長腿叔叔”的對話可以看出來，這件事應該是熟人作案。所以，現在的關鍵就是從他們夫妻二人的熟人開始一一排查。審問結束前，謝青和李芸分別留下了他們同事、朋友、親戚的姓名、電話、住址。

    隨後幫他們一起整理起資料。

    最後他們把這些資料分成了四大類型，第一種類型，是夫妻共同的好友，也即和夫妻倆走動比較頻繁的，這裏麵，跟丈夫關係好的男人，是重點懷疑對象。因為，男人出軌這種事，一般隻有男性損友知道，而這個男性損友通常是會幫著丈夫瞞著妻子的。

    第二種類型，則是雙方平時來往比較多的親戚。有時候親戚間的確會互相幫忙不錯，但平時交朋友，還是要以能不能玩到一起為標準的。何況，對於丈夫出軌這種事，好友可能知道，但親戚一般不知道，否則，傳揚出去，丈夫在親戚麵前是掛不住臉的，並且讓妻子知道此事的風險會加大。所以與他們夫妻關係好的親戚，知道謝青出軌的可能性比兩人的好友來得小。

    第三種類型，是雙方關係一般的親戚和朋友。這些人與這對夫妻走動不頻繁，隻是不排除道聽途說了謝青出軌的可能。

    第四種類型，是夫妻二人分別的同事。很多時候，成年人的世界裏，不比警察部門這種出生入死建立的兄弟情，大多企業裏的同事關係是很淡漠的。大家的關係僅限於工作。工作之外，沒有太多私交。何況，人品問題對於一個人的升職加薪等都是有影響的。謝青出軌，更不可能主動讓公司的人知道。哪怕他出軌對象是秘書。所以，同事做這件事的可能性，目前暫定最小。

    周小天和程學明主要盤查第一和第三種類型，米茶和席川則一起查第二和第四種類型。

    大家預計用今天下午加晚上的時間完成初步盤查。

    夫妻二人的親戚朋友加同事，有好幾百個。席川他們四個人不可能一一進行訪問。他們隻有先初步盤查、把不相幹的人徹底排除再外之後，鎖定幾個有重大嫌疑的，才好進行進一步的審問工作。

    初步盤查的步驟並不繁瑣，無非是電話與對方取得聯係，簡單詢問幾句謝菡的事情，觀察其反應，再要到QQ號，核對此人與長腿叔叔的QQ號是否一致。

    對於長腿叔叔的QQ號，中午的時候周小天已經聯係騰訊方核查過，這個QQ號綁定的身份證對應一個千裏之外鄉下的人，那個人跟謝菡一家完全沒有任何交集。所以，長腿叔叔的QQ號可能是從這個鄉下人處買的，當然，也可能是這個鄉下人的QQ號被盜用了。無論如何，從這上麵查不到任何有用線索。

    隊裏的大家也知道，此時從夫妻倆的親戚朋友那兒要到的QQ，與長腿叔叔QQ號一致的可能性很小。畢竟，凶手不會那麽傻。

    所以，要了QQ號之後，隊裏的四人再要了相關密碼，登陸各QQ號，下載雲端聊天記錄。目的是想想著，凶手除了長腿叔叔的號，萬一用別的QQ號跟謝菡聯係過呢？

    按著這個思路，大家也查出來幾個人，他們之間，有謝菡的小姨李蘇、也有謝菡的舅媽等人物。但這些人與謝菡談話的口氣，和長腿叔叔完全不一樣，並且也隻是指導指導作業，進行一些日常關心，跟長腿叔叔看起來沒有任何關係。

    一直到晚上十點。初步盤查所有大致能結束。

    米茶伸伸懶腰，看向周小天和程學明。“我和老大這邊搞定了。真沒幾個有嫌疑的。隻是有兩個人有點問題。一個人是丈夫謝青的表哥，叫閔明旭。對於謝青出軌的事，問他，他說的是不知道，但不排除他說謊。我這邊覺得他嫌疑重，是因為從他和別人的聊天記錄來看，他跟這夫妻倆有仇。他是表哥，謝青是表弟，但謝青一直比他混得好。他之前找謝青借過一筆錢，被拒絕了，導致他孩子交不起擇校費，沒能上好學校。他在跟別人聊天的時候，多次表示，要給這對夫妻一個教訓。”

    米茶說到這裏，席川接過她的話。“第二個人叫梁正奇，是妻子李芸的上司。他的手機一直沒打通過，每次都是呼叫轉移到他秘書那兒，秘書表示他一直在忙，開會、應酬。大年初一，大家都跟我們一樣不放假？我跟他秘書約了，明天下午跟他談話。”

    周小天聽了，把這些信息記下。“這麽一來，確實清晰多了。我和小天這邊的話，也隻查到有兩個人嫌疑稍微大一點。一個是丈夫謝青的哥們，叫程度，他跟謝青關係很好，我問他知不知道謝青出軌的事，他含含糊糊的。我問他，他與謝菡關係怎麽樣，他居然也支支吾吾起來。第二個是李芸的閨蜜，叫王樂樂。王樂樂表麵上和李芸交好，居然惦記李芸的丈夫。”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進行審問的，有五個人。李芸的上司、梁正奇；李芸的閨蜜、王樂樂；謝青的表哥閔明旭；謝青的哥們程度；還有一個，便是謝青出軌的對象，趙以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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