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米茶拿出U盤，拷貝了監控視頻。

    “那沒我事了，我就回家了。”趙以丹說，“幸好我是謝青的秘書，能打著他的旗號辦事，也幸好物業管理的人住在這附近，不然啊，大過年的，誰還來公司。”

    說到這裏，趙以丹的語氣裏有幾分抱怨，但更多的是恐懼。

    她想了想，又看向席川。“我的人生安全，不會有問題吧？你派幾個警察保護我唄？阿Sir啊，我害怕得很。你說，這有人跟蹤我，多可怕啊。”

    “放心吧。這人要跟蹤，也是跟蹤的謝青，害得也是他女兒。你少跟謝青來往，就沒事了。”

    “少跟席川來往”，這句話，算是一語雙關，警告她不要繼續與謝青接近、破壞人家家庭關係了。

    趙以丹能在公司裏混得如魚得水，這點話也不是聽不懂，但她能裝作不懂啊，捂著心口看向席川。“可人家真的害怕呀！”

    米茶被她的表情逗樂了，幹脆起身拉住她的手，注視著她的眼睛說：“你要是害怕。我來保護你。你家住哪兒？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夠不夠？”

    趙以丹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手，“算了算了。”

    臨走了，趙以丹再看向席川。“有結果了，麻煩告訴我一身啊。我可要防著這種跟蹤狂。”

    “嗯。”席川略點點頭，隻看向米茶，“我開車，你聯係小天，問問他們那邊的進展，我們中午碰個頭。下午繼續。”

    “好。”米茶說。

    這一下，趙以丹似乎看出兩人之間的端倪了。她眯了眯眼睛，“阿Sir啊，這個女警察，是你女朋友嗎？”

    席川挑眉，一臉關你什麽事的表情。

    他這人嚴肅起來，還是有幾分唬人的。

    當即趙以丹就不多說什麽了，揮了揮手轉身走了。

    趙以丹走後，席川兀自收拾起錄音筆、筆記本等物什。等他收拾好，拎起包，見米茶沒動，側頭看向她，便見著她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怎麽了？”

    “沒什麽。你記不記得……大概是七年前。我寄了一張照片給你。海南島天涯海角的。”米茶問。

    “記得。那個時候你去海南旅遊了？”席川問，“照片有什麽問題？”

    “沒什麽問題。”米茶笑了笑，兀自往外走了，“是我那個時候傻。”

    席川沒明白，確實沒明白。不過他此刻也沒時間弄明白。

    出咖啡館，席川把車往市局開去。米茶坐副駕駛，手機開著免提，和席川一起，跟周小天、程學明開電話會議。

    周小天和程學明上午審問了兩個人，李芸的閨蜜王樂樂、以及表哥閔明旭。這兩個人住得近，都在一個區，所以問起來方便。

    這兩個人問題不嚴重，也沒問出來什麽要緊的東西。從言語裏，王樂樂不知道謝青出軌一事。她表示，她的確對謝青有好感，但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對於她的內心想法，真真假假不好考證。但她同意讓周小天和程學明查了她的電腦和手機，找不到任何關於她是“長腿叔叔”的證據，也就作罷。

    閔明旭也是如此。他跟謝青有怨不假。但他表示，他說的那些話隻是一時氣話。他知道，這輩子謝青算是飛黃騰達了，自己以後要是有難，是需要謝青幫助的，所以不會真的對他家做出什麽，他也沒這個膽子。並且，從言語舉止來看，閔明旭說話很粗俗、沒有教養，他沒上過幾天學，打字說話，前言不搭後語，根本不像那個特別會忽悠人，時不時發些文藝毒雞湯句子的“長腿叔叔”。

    所以，王樂樂、閔明旭還有趙以丹的嫌疑都暫時排除了。剩下要做的，就是審問李芸的上司梁正奇，以及謝青的哥們程度。

    中午，席川、米茶、周小天和程學明討論過案情的同時，要了外賣吃。

    這飯差不多吃完的時候，討論也結束。

    程學明老老實實地收拾起桌子來。米茶則拿出手機，給李芸上司梁正奇的秘書打去電話，確認下午梁正奇是否可以接受采訪。

    秘書聲音細軟：“那個，下午老板臨時有個會，隻能推遲了，不好意思啊，您看晚上行嗎？實在不好意思，下午要陪客戶開會，開完會還要陪他們吃飯。”

    米茶想了想，然後說：“這樣吧，你們老板和客戶在哪裏見麵？”

    “紫……紫光飯店。”

    這個時候，軟妹子秘書的聲音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米茶捕捉到了這絲緊張，然後說：“開車的話，從你們公司到紫光飯店，要半個多小時吧？我現在過去找你們老板，送他過去就行。我們就簡單問幾個問題，路上問就行，半個小時夠了。”

    “呃……不……不用了。”秘書的聲音更緊張了。

    秘書的話，通過免提，讓在座所有人都聽見了。

    席川給米茶比了個手勢，米茶拿起手機，從免提改為正常的接聽狀態。然後，米茶隨意跟秘書扯了幾句，席川則立刻打出電話。“張處，對，是我。申請對海關那邊下指示。有個嫌疑人、或者重要證人，有出境潛逃的可能。”

    一個小時候，機場方麵果然截下了一人——正是梁正奇。

    他如果心裏沒有鬼，為什麽會騙警察？為什麽會逃走？

    可是他為什麽會心裏有鬼？

    其實說實話，不比那可佳的案件，這次的事件是構不成故意殺人案的。無論是從直播的角度、還是從聊天記錄的角度。因為“長腿叔叔”隻是讓謝菡假裝自殺，並且也沒有告訴她具體方法。謝菡的確隻是在假裝自殺。她最後身亡，純屬意外。

    由於米茶的夢境，由於這個“長腿叔叔”此舉背後的動機值得深究，免得他還會對謝青和李芸夫婦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席川他們一行才會想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也就是說，所有人都對“長腿叔叔”做這件事的動機感到奇怪，所以想查清楚，避免他可能會犯下的罪行。換言之，長腿叔叔目前沒有犯罪，至少沒有犯故意殺人罪，但他有犯故意殺人罪的可能。

    但現在，這梁正奇的出逃行為，確實在坐實他的犯罪行為。

    席川放下電話，當即披上風衣往外走。“走。一起去機場，把梁正奇給我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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