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關牧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顯示，關牧笑了。“看樣子有結果了。交通部同事幫我查的。”

    關牧接通手機，放下後，麵向席川和米茶，“有了。這個車是李颯的，他是那梁正奇的秘書。”

    也就是說，謝青出軌秘書劉娜的照片，是梁正奇安排拍攝的。他還是專門讓秘書在謝青公司所在的寫字樓停車場拍的。他承認他就是長腿叔叔，目前查到的證據也表明確實是他安排人拍的謝青出軌照。

    ——可是，他到底為什麽這麽做？

    米茶按了按太陽穴，隻覺得有些頭疼。“真是奇怪。關牧排查到這輛車很不容易。我們警察稍微粗心那麽一點，就找不到這輛車了。這秘書是幫梁正奇處理公事和私事的秘書，怎麽還有間諜的本事了？”

    “秘書想事情要比老板想得都細。他能想到這一層，雖然說不奇怪。但確實，這也有違一般性常理。”席川也按了按眉心，“生活中的案件不是像電視動漫裏一樣，各個凶手都極為聰明，有預謀地殺人、精心設計作案手法。生活中大多都是激情殺人。普通人也沒那麽多反偵察能力。這確實蹊蹺，就跟簡易一樣蹊蹺。”

    “而且，你們看那梁正奇，真把咱們警局當五星級酒店了。你們看他笑得多開心。”米茶通過單反玻璃看向監控室內，不住搖頭，“他為什麽突然這麽樂意待在這裏？”

    米茶這一句，便提醒了席川一件事。席川皺眉，說：“米茶，關牧，你們看來……什麽人願意進警察局？”

    “嗯，我知道。有人吃不起飯，幹脆犯點小罪，偷東西啊、搶劫什麽的，為的就是進來吃牢飯，讓監獄養著他。”關牧說。

    米茶想了想，又說：“嗯。除了這種，還有……比如有的人被高利貸追債啥的，有生命危險，犯點小罪進警察局，可以躲避追殺。”

    “不錯。蹭牢飯這種事，不符合梁正奇霸道總裁的身份，應該不是。高利貸的話……這個可以去查，他們公司沒準通過非法渠道進行了集資，關牧，一會兒你去往這條線查查看。如果這兩者都不是……那是為什麽？”席川眯起眼睛，“總之，他一定是在躲著什麽人了。”

    “過失殺人，過失致人死亡的，處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節較輕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米茶皺眉，“他肯承認他過失殺人，不顧可能吃七年牢飯的後果，看來，他躲的對象很強。”

    “的確。梁正奇坐到這個位置，人脈應該不錯了。他都害怕的人……會是誰……”席川皺眉想了一會兒，然後拿起麥克風，“小程，小天，準備一下，交換位置。我來審問這梁正奇。”

    “是！”程學明和周小天齊聲答。

    十分鍾後。

    席川帶著米茶走進審訊室，坐到了梁正奇對麵。

    “哎呀，席大隊長，你親自過來啦。何必呢。我認罪，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呀。這大過年的，你們也早點交差，好回家過年啊。我告訴你們啊，你們這些年輕人不多花時間陪陪父母親人，以後就沒機會了——”

    梁正奇神情閑適地聊著這些，聽得米茶皺眉。

    席川也敲了敲桌子。“這是審訊室，你嚴肅點。”

    “好好好。我嚴肅。大隊長你有啥想問的，盡管問。”梁正奇笑了笑。

    “你的事情，還有很多不清楚的地方。比如，你的動機是什麽？再比如——”席川把梁正奇秘書開的那輛車的照片“啪”得一聲按在梁正奇麵前，“你讓秘書去偷拍謝青出軌的照片，為什麽？”

    “我的動機啊，哦，這個很簡單。我喜歡她李芸啊。你們以為出軌這種事情，同事間不知道啊，同事們最知道了。他們不說，隻是因為有些利害關係在裏麵。私下裏，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似的。我跟謝青公司有合作，認識他們那裏好幾個人，自然知道了謝青出軌的事。”

    “當然，這種事嘛……不過是小道消息，眼見為實，所以我讓我秘書去跟蹤啊。這才有了這個照片。”梁正奇說，“既然你們知道長腿叔叔，肯定是看到我和年年的聊天記錄了。你們都看到了，肯定知道我對她很好啊，我給她買零食，幫她解決家庭作業，比她爸對她好多了。我隻是為了跟她打好關係。她後麵都肯認我為‘幹爸爸’了。”

    “你的意思是，你拍這種照片，並且和謝菡搞好關係，是為了讓李芸和謝青離婚。你好趁虛而入，並且願意照顧謝菡。好，這個理由我接受。哪怕你給孩子看這種照片，說這種不合時宜的話，我都可以接受，你是為了破壞謝菡與她父親的關係。但我還有不明白的地方，你告訴我——”席川挑眉，“你為什麽要讓謝菡直播假裝自殺？”

    “咳。理由你不是都說了嗎？我就是想鬧大一點，讓謝青怪李芸沒有照顧好孩子，讓他們吵架。我再趁機把謝青出軌的照片給李芸看。這麽一搞，他們肯定要離婚啊。”梁正奇說。

    米茶聽得無語，忍不住開口說：“嘖，這麽說來，我們梁大總裁是甄嬛傳看多了啊，你要是變成女的穿越到古時候的後宮去，一定能把其他妃子都搞死啊。”

    “哈哈，你這就說錯了。我前妻是喜歡看甄嬛，我跟著看了一點而已。”也不知道是不是裝作聽不出米茶話裏的嘲諷，這梁正奇簡直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那麽……”米茶瞥了一眼席川，見他點點頭，便說，“那你和謝菡的聊天記錄是怎麽刪除的？”

    “哦，這個啊，我好歹是總裁哎。我們公司那麽多IT高手，我隨便找個人幫我弄弄不就完了？”梁正奇反問。

    “那方便告訴我這個人的名字和電話嗎？我有些技術問題谘詢他。”米茶說。

    “你……你要找他做什麽？”梁正奇額頭上已滴下一滴汗。

    他、緊張了。

    米茶心下了然，隻繼續說：“沒什麽。我也是我們隊的技術人員。你和謝菡的聊天記錄，我們隻恢複了部分。我們將證據提交檢察院的時候，需要全的證據。所以，你既然有自首情節，也認罪，把這個IT人員找來，幫我們恢複完整的記錄，如何？”

    “這……這……”梁正奇輕咳兩聲。

    “怎麽，說不出名字來？”米茶問。

    “我……”梁正奇已經恢複一開始那種慌亂的神情了，他的從容閑適徹底消失殆盡。

    果然、這裏麵是有文章的。

    席川厲色，盯緊梁正奇的眼睛，再說：“怎麽，想不起叫的誰了？沒事，你可以慢慢想。我還有其他問題。你在躲著誰？”

    梁正奇一下子就站起來了。“嗬嗬，警官你這……你這什麽意思，我躲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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